肖可可说好:“有机会,自然会告诉她。”
慕泽霖见问不出结果,也不想和肖可可共处一室太久,便了了告辞离开。
肖可可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房间里,叹了口气。
从来话少冷淡的慕泽霖,竟然为了白箬而和自己周旋这么久。更何况,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他俩昨天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想了想,肖可可又开始头疼。
以往白箬坐在床边陪自己聊天,自己总能忘记前世的那些纠葛,只在夜深一人时,偶尔想起,会痛一阵子。但在住院时的大部分时间里,她并不会被前世的事情纠缠。
可是现在没有了慕梓,头疼隔三差五就冒出来宣示存在感,好烦。
忍了一个多月,眼看着腿差不离好全了,萧婕彻底忍不住了。
肖可可问肖母:“泽霖哥最近在忙什么吗?上次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见他的消息。”
肖母说:“听说你住院的那所医院在做什么项目,这个月总是往那儿跑。怎么?”她看向女儿,后者适时做出不自在的表情,肖母顿时了然,说,“也不知现在人还在不在医院,你现在腿也差不多好利索了,我给你去问问,如果在的话,你去探探班,在结婚前加深一下感情,怎么样?”
肖可可答应下来,没多久,肖母就问到了。慕泽霖昨夜在医院睡的,今早一起来继续工作,肖母一脸心疼:“哎呀这样下去,这孩子怎么受得住?你等等,我让阿姨煲个汤,一会你直接送过去。”
肖可可觉着慕泽霖这么频繁地去医院,一定和白箬脱不开联系,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的逃避。可不免又想,不逃避,自己也什么都做不了。
初重生时的壮志凌云,在发现对白箬的动心后烟消云散。
肖可可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
怀疑自己对别人的感情,究竟从何而起,究竟又将落往何方。
就在肖可可站在门廊前思考人生的时候,肖母已经提着保温桶走了出来,开开心心地把保温桶塞进萧婕的手里,嘱咐了两句话就走了进去。
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肖可可索性破罐子破摔,依着自己这一个多月来无时无刻不有的念头,坐上车,急忙驶向了医院。
肖可可早就让人查清楚了白小护士的值勤时间和地点,她提着保温桶,让保镖和女仆都在电梯口等自己,一个人悄悄地走了过去。
她到的时间刚好,护士站只有白箬一人,正低头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肖可可格外好奇地走过去,压着胸口怦怦乱跳的心,踮着脚刻意不发出一点声音,竟真的躲着进了护士站里。
肖可可就皱起了眉:这是在做什么?竟然这么专注,幸亏今天来的是自己,若是什么歹人……
还没想得更深,她就越过白箬的肩膀,看见了白箬正在专心致志做着的东西。
——竟然。
肖可可好端端憋着的呼吸一岔,后退一步,险些撞到了护士站里的柜子。
白箬显然也一惊,慌忙把手里的本子给盖上,回头有些欲盖弥彰地说:“阿夏你怎么……”
话到嘴边,骤然失声。
她磕巴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看着也是一脸惊讶的肖可可,说:“肖……肖……肖小姐?”
——白箬竟然在认认真真地用笔描肖可可的画像。
肖可可心都攥紧了,生怕自己会错了意。她勉力维持着大家风度,落落大方地说:“怎么?好久不见,莫非不认识我了?”
白箬没说话。
她的眼圈儿都红了。
肖可可有些慌,也顾不上端架子了,连忙走到她身边,蹲下来问:“怎么了?还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同时心里猜测了几种可能,最荒唐的莫过于慕泽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自己去世了。
她问:“难道是慕泽霖对你编了什么谎?比如……我去世了?”
白箬慌忙抬头,把手捂住了肖可可的嘴,恶狠狠地说:“呸呸呸,不准这么咒自己,哪有人这么猜的!”
肖可可哄她:“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那是为什么?眼圈都红了,看着让人好心疼。”
说着肖可可把白箬的手给扯下来握在手里,舒心似的揉了揉。
白箬顺着肖可可的动作低头,眨眨眼睛,脸“腾”地就红了。
肖可可想了想,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白箬刚刚捂住自己的手,好像是从她的嘴上撤下来的啊……
她正想就着这个线索顺藤摸瓜下去,白箬却飞也似的转移了话题,悄咪咪地将手抽了出来,把注意力放在了肖可可的腿上:“肖小姐的腿已经可以走路了?”
肖可可有些惋惜,说:“嗯,本来伤得也不是很重……在家好生将养了一番,好得很快。”
话一出口,肖可可发觉有歧义,说得就好像住院时休息不好,耽搁了养伤的时间一般。
果真,白箬神色暗淡了一些,但还是勉强笑着说:“是我照料不周,让肖小姐在医院时没能更好地养伤。回家也好,这下脚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真好。”
那句真好,肖可可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却又让她更加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