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见到溥仪。据皇少隐猜测,龟甲在福陵并不是巧合,没准溥仪会知道什么内幕。
在日本大使的引荐之下,皇少隐顺利的见到了溥仪。溥仪寄人篱下,原本也没有拒绝的本钱。
于是,恒蕊脱掉了和服,重新穿回了熟悉的洋装,再次变成了倾国倾城的高贵格格。皇少隐也穿着白色西装,恍如初次见她时的谦谦君子。
只是他们彼此都知道,在这精美绝伦的皮囊之下,彼此的真实样子是多么的不堪入目,又极为相似。
溥仪是位苍白的年轻人。眼镜后面是一张俊美的面容。只不过上面总是笼罩着局促和忧愁。他的举手投足很有分寸,严肃而刻板,眼神里都透露着谨小慎微。婉容皇后举止倒是放开的多,带着一种凋谢前的绚烂,对所有人都肆意的笑着。
当他们见到恒蕊的时候,眼神里都闪着真挚的光芒。因为他们彼此是有血缘的亲戚,是身份和辉煌的见证者。
“恒蕊叩见万岁,参见皇后娘娘。”恒蕊眼含热泪,双膝跪地。
婉容收敛虚浮的笑容,细长的眉毛几乎要皱在一起,看脸的上半部明显是哭相,嘴角却颤抖着向上勾着又像是在笑着。她伸出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玉手,亲自扶起了恒蕊,咽了几口唾液才用镇静的声音小声说:“妹妹,没想到还能再……在这里见到你。”
恒蕊也有些动容,不过她的内心要比婉容强大得多,最会把真情假意揉杂起来打动人心。只见她缓慢起身,先谢主隆恩再对婉容说:“我也好想您。”
溥仪对恒蕊的印象还停在她小时候。后来听说她阿玛要卖女儿原本想要干涉一下,但那时自己突然出了什么事便耽搁了。如今见了恒蕊才想起来。他装作无意的瞥了两眼恒蕊,发现气色还不错,八成没受什么苦,自己也不便再提往事了。
于是,溥仪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比起恒蕊,他更在意的是皇少隐。他的特殊经历让他对人气场的强弱颇为敏感,皇少隐那超凡的傲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恒蕊眼观六路,见溥仪盯着皇少隐看,自然而然的介绍起来,“陛下,这位是恒蕊的救命恩人,日本著名的阴阳师皇少隐先生。”
溥仪听见阴阳师三个字,下意识的睁了一下眼睛。这个小细节没有逃过皇少隐的眼睛,更确定溥仪对阴阳术的了解超出人们预想。也许他来满洲并不单纯是为了避难。
两人对望着,眼神里诸多试探。恒蕊见机拉着婉容到一边说悄悄话,让皇少隐和溥仪单独相处。
皇少隐以一贯有迷惑性的笑容开场,“陛下,在满洲住着还习惯么?”
因为皇少隐代表着日本。于是溥仪还算温和地回答:“承蒙贵邦款待,还好。”
皇少隐对他故作姿态地回答并不在意。在他眼里溥仪弱小得不值一提。皇少隐又是一笑,直接扭转话题,“听说关外这里是清朝的发源地?”
“嗯,不错。”溥仪提防起来,不肯再多说一句。
皇少隐又追问:“还听说你有几个老祖宗埋在这里?”
刚见面就问这种问题明显是失礼的。溥仪双眉皱起,干咳了两声,叫自己的侍卫出来干预。等了许久不见有人上来,他回头寻找的时候蓦然发现,整个宴客厅像是被清场似的就剩下他和皇少隐两人!在视野边缘有数不清的黑影在移动,也许是别人也许不是,总之隔着老远。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扣在玻璃杯下的蚂蚁。
皇少隐神色不变,用他那好听的声音继续说着:“你不必惊慌。我只是想单独问你一些问题。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辅佐你重现大清辉煌。”
溥仪将信将疑,过了许久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皇少隐不禁笑出声,“那你凭什么相信大日本帝国呢?我们帮你,因为你曾经是正统皇帝。名正言顺的,不是吗?”
背后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却都插进溥仪心里,顺便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梦。他大势已去,没有军队没有党羽,只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他早已被现实压垮。唯一盼望的就是祖宗基业别丢在自己手里,别让自己背负千古骂名。
“你真的会帮我恢复大清吗?”他无力地问。
皇少隐摊手,“我可是爱好和平的。再说我一个阴阳师对治国不感兴趣。”
溥仪无力地反驳说:“但你会交给日本人。”
皇少隐耸肩,“你错了,比起日本,我更想诚心帮你。毕竟你好控制多了,我为什么要跟日本那些人分享呢?”
溥仪不解地看着他,“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皇少隐魅惑的笑了一下,“他们才不配呢,我只代表我自己。”
溥仪不敢相信,只是盯着他。
皇少隐说:“好吧。我告诉你,我拥有朱雀,也知道集齐四神可以召唤龙神,我只是想看看龙神,顺便求个长生罢了。”
还顺便求个长生?真是狂妄至极!溥仪心里对他一百个厌恶,不过他既然拥有四神之一定然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于是他强作镇定,轻声说:“你既然知道四神,还找我干什么?”
皇少隐道:“别跟我装了。我要知道的是你们用玄武的甲干了什么?我怎样才能取得那副龟甲!”
此问一出,溥仪在无法假装镇定了。玄武龟甲的秘密可是大清复活的希望所在!历代都是只有皇帝和顾命大臣才知道的。
皇少隐见他神色异常知道他一定了解详情,他没急着比拼溥仪,要知道他有不下十种方法获得溥仪的情报,他只是在选最有意思的一种罢了。
他打了个响指。恒蕊便挽着婉容的胳膊将她半推搡进这黑暗结界。
婉容还沉浸在跟恒蕊诉苦的幻觉里,而恒蕊却朝溥仪魅惑一笑,下一秒一束白色长发从她身后伸出来,毫不迟疑的插进婉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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