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旧城区。某处老旧的地下室中。
这里的建筑大多还保持着这座城市刚刚兴起时的样子,与新城区相隔了一条宽阔的大河,也不怎么见得到六层以上的建筑。在旧城区,你能看到许多带有手工艺人性质的建筑物,不少房屋采取的都是由木房梁贯通式的建筑风格,以便在炎热的夏日,风能从上面倒灌下来。
除了被用作景点之外,这里还有一条街道是专门开辟给外国游人的,有点儿类似于中国的集市。沿着这条街走下去,几乎可以把所有罕见的小玩意儿都看一遍,譬如叫卖香辛料的,叫卖藏海花的,叫卖波斯丝绸的,叫卖金银首饰的……迪拜本地人一般不会在这里卖东西,这儿的卖家基本上都是外地的商人,以巴基斯坦人和印度人居多。整条街终日烟熏交流了几句,便拉开了吉普的车门,将尹族一众人请到了车上。
车辆启动,缓缓地前行着,逐渐偏离了人造的道路,向沙漠中驶去。
一片黄沙,渺渺茫茫,了无边际。
随着速度不断增加,这辆车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在沙漠之中左摇右摆,晃个不停,轮子的转动时不时会卷起阵阵沙尘。车里的人更是被颠得鸡犬不宁,眼看着连成一片的泥沙从四处撒上来,打在车窗上,发出“哐哐”的响动声,仿佛野兽的爪子正在拍打着车身。坐在车中,尹族有种久违了的放松感——早在几百年以前,他曾经也出海当过一段时间的海贼。由于他不想让凡人陪他去送死,没有招募任何船员,出海时,空荡荡的大船上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每当船行驶过风暴之中时,尹族就会像现在这样伸开四肢,平躺在甲板上,任由雨点哗啦啦地洒在自己的脸上,将满是阴云的天际倒映在自己的眼中。雨水如倒豆子一样落下来,冲刷着甲板,大船在风暴之中沉浮不定,时刻有会有大郎扑面而来,几乎能将船身整个掀翻。但……尹族却对此不闻也不问,他只会默默地凝视着阴天,随波逐流,像飓风中的一片树叶。
在自然的威能面前什么都不做……这会让他回想起自己的身份。
他是一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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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中心。四方涌来的沙子连成一片,打在车窗上,将阳光碎成一系列斑驳的剪影。
尹族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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