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的神情很是镇定,就像是她已经相信了这个说法,没有别的怀疑,但是沈涟漪突然间却不想这样骗她。
“不是,不是孟公子告诉我的。”沈涟漪低声说道,她不想骗人,她心里藏了很多事,她也真的很想跟人说一说。
沐兰的脸色一变,沈涟漪低头说道:“是我知道,看见沐兰姐姐的时候就知道。”她不知道这样说出来沐兰会不会相信自己,但是如果连最疼爱她的沐兰也不相信的话,旁的人也不会吧。
虽然前世和沐兰早早的分开了,后来也有人对她好过,但在沈涟漪心里,沐兰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旁的人会对她好,但也会伤害她,就像孟秋蘅那样,只有沐兰不会,沐兰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她。
只有沐兰才是真的会保护她。
“你见到我就知道?”沐兰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见到就知道?但想想她从凤城回来后,头一回来清水涧,看见自己时那奇怪的神情行为。
“你还知道什么!除了这个名字,还知道什么!”沐兰迫切的问道,她突然觉得这些日子困扰自己的事情,也许现在就能明白了。
沈涟漪知道自己开口就不能再回头,见沐兰没有不相信,哪怕她能看出来沐兰是害怕被人知道过去,她心里还是放松了,她就像是个溺水的人,抓着最后的稻草挣扎,只要不是不相信她就好。
她抬眸小声道:“我还知道姐姐是为了救一个人才会在那里,还知道姐姐喜欢喝醉月白,喜欢挂在屋檐下头的铃铛,喜欢下雨的时候,喜欢躲在厨房里偷偷做些奇怪的点心……”
说到后头,她眼里红红彤彤的,一直没有出现的泪水夺眶而出,那些都是她跟梓月姐姐的记忆,旁人都说花楼里姑娘如何轻贱如何薄情,可她到了外头,也没见着外头就有多情深意重,最好的记忆反而是在被人轻贱的花楼里。
这是何等的讽刺?
沈涟漪慌忙擦着眼泪,沐兰已经愣住了,她说的这些分毫都没有差,可要了解得如此清楚,除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丫鬟,还有谁能知道?
可当初那个丫鬟从金桂坊里出来,就跟归尘杀了,又隔了这么久,不可能还能查得这么清楚,况且查她的喜好做什么,那些东西她早就放弃了。
“阿漪你怎么会知道?”沐兰忍不住问道,虽然一直这些日子来的疑惑解开了,可她要面对的也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更大的疑惑,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沈涟漪慌忙摇头:“从凤城回来就变成这样了,沐兰姐姐你不是问我究竟遇到什么事了吗,我看到孟公子的时候,就会想起他要我去死。”
到最后,她还是说了个谎,不敢把事实讲出来。
沐兰再次愣住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她也无法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在此之前沈涟漪说想起孟秋蘅要她去死,她一定会以为是沈涟漪被噩梦吓着了,所谓噩梦,不就是看见自己最害怕看的东西。
可现在,想着沈涟漪方才说的话,如果她没有说谎,如果没有,那就能说明这些日子她为什么回避孟秋蘅,被吓着的姑娘,怎么还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上人。
但是这么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沐兰实在是想不明白,一面又不禁怀疑沈涟漪是在编故事骗自己,但沈涟漪一向安静,这事要是换了柳歆蓉来说,沐兰必定会相信是她在故意捉弄自己。
“阿漪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这件事?”尽管心惊怀疑,沐兰还是比寻常人镇定许多,盯着沈涟漪问道。
沈涟漪急忙摇头,她怎么敢把这种事告诉其他人。
沐兰这才松了口气,心下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当初鬼怪故事挺多了还是怎么着,现在竟不觉得害怕,只是怀疑沈涟漪说的是真是假。
仔细的问了些以前的事,沐兰就发现沈涟漪真的知道很多事,有些甚至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事,沈涟漪都知道,但好在不是每一桩都知道。
但能知道这么多,已经绝不是有人查过她那么简单,沐兰越来越相信沈涟漪说的话,她应当是真的知道什么。
“所以你这段时间都躲着孟二公子?”知道不是有人查自己,沐兰反而放下心来,像沈涟漪这样突然就知道过去的人可以说是就这么一个,也就是说并没有查她,除了沈涟漪也不会再有人知道她的过去。
放心之后,沐兰立刻就想起来最重要的这件事。
沈涟漪抿唇点点头,被沐兰盘问了半天,可以说她的秘密都暴露出来了,但这会儿她心里并没有秘密被发现的惶恐,只可怜巴巴的望着沐兰,她已经忍了太久了。
沐兰皱眉:“除了那件事,你还能看见孟二公子对你说了什么?”没道理只是一句话就让她怕了孟秋蘅吧,说不定是戏言呢。
想起前世,沈涟漪抓紧手望着沐兰小声道:“还有,他把我送给了别人。”
沐兰愣住了,盯着沈涟漪不禁再次生出了丝怀疑:“孟二公子怎么会把你送给别人?为了你呀,孟二公子连孟夫人都得罪了,要是这样还能把你送人,肯定是你做错了事。”
沈涟漪抿唇看着沐兰,孟秋蘅才不是为了她。
“好了,别整天胡思乱想的,你前头一声不响就跟着柳歆蓉去了凤城,还不是孟二公子亲自去接你回来的,要不是孟二公子在前头顶着,孟夫人怎么可能只罚你跪上一个时辰?”沐兰觉得还是这丫头想得太多了。
可说完见沈涟漪还是不相信,沐兰就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前头柳姑娘说你这心眼是实心的,我还道她胡说,现在看来倒是真实了,比金玉还实。”
“你说你就算真能看到些过去的事又怎么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发生的就是不会再发生,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惹得孟二公子不高兴了,才是真的要卖了你。”
沐兰不满的揉着手,仿佛她不止心眼实,连脑袋也是实心的,敲着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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