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漪,这些日子没事,再给我做件衣裳吧。”孟秋蘅压着心慌低声说道,如果她真的只记得前世,一定还会照着他前世的喜好做。
这辈子,孟秋蘅觉得苦涩,如果她不记得这辈子的事,也不会知道他这辈子究竟喜欢什么吧。
沈涟漪愣住了,没想到他说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很快她就低头答应下来:“孟公子喜欢就好。”她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眸中的惊喜,只怕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其实他肯接受就已经很好了。
“明日我让人送来。”孟秋蘅低声说道,摸了摸她的脑袋,“天冷了,快去睡吧,着凉就不好了。”
沈涟漪抿唇嗯了声,听见孟秋蘅走了才怅然若失的抬眸看着他坐过的地方,不禁露出丝苦笑,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这辈子的喜好跟前世有所不同,怎么会不想讨他喜欢,可那是她不能去碰的。
无论如何都不能去碰。
外头秋棠见孟秋蘅走了,进来问沈涟漪可要歇息,却见她盯着凳子发呆,也不敢打扰,只守在一旁等着。
第二日果然有人送了针线和料子来,沈涟漪待在屋里也寻不到事情做,只是盯着一处发呆而已,如今有事情做了,也就不再胡思乱想那么多,只是她原本想做的事,又得推后了。
他唯一跟她要的东西,怎么都要做好了才行。
衣裳慢慢裁好,日子也一天天的过去,孟秋蘅每晚都会过来,看着在她手上逐渐成型的衣裳,终于确认她是不知道这辈子的事,到这时,先前她犯的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错,都有了很清楚的解释,也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想起前世的事。
可为什么想起前世,就会把今生也忘记了?
孟秋蘅自是想不明白,但看着沈涟漪也就越无可奈何,为什么她单单只记得前世,只记得那些他对她不好的事?
这辈子的事她怎么能全都忘了?
难道是因为那天?
孟秋蘅无法接受这又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除此之外他也再想不出来别的解释。
沈涟漪这几日也觉得孟秋蘅看自己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就像是有话要说,但等她忍不住偷偷看过去时,又什么也没发现,仿佛都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她心里有些不安,但又不敢开口问孟秋蘅,只好闷头缝着衣裳,可等到她把衣裳做好了,孟秋蘅又不来了。
等了半夜也没等到他,沈涟漪看着灯火不知道该笑自己蠢还是笑自己傻,那些话怎么能相信,她怎么能相信?
秋棠在外头守了半天,见灯还没有灭,忍不住进来想提醒沈涟漪该睡了,却看见她盯着烛火发呆,慌忙掩了火光:“姑娘,这样会伤着眼睛的。”
沈涟漪转眸看了她一眼,才想起来自己没资格难过,更没资格怨孟秋蘅,只是心底怎么也忍不住。
所以说人总是不能过好日子的,有了好的,就想要更好的,她以为自己很小心很警惕了,可面对孟秋蘅的时候还是一点儿反抗都没有的陷落了。
只要他不对她发怒,只要这样安静的待在他身边,她就会忍不住有期待,想要能一直这样下去,却忘了自己只是个被他锁起来的彩头而已。
“下去歇着吧,不用再守着了。”沈涟漪小声说道,她不该因为这点儿平静就迷失自己的。
秋棠瞧着她神情有些失落,似乎是因为公子今日没来的缘故,不禁低声道:“姑娘,公子今晚许是有事,明日肯定会来的。”这些日子她也瞧见公子有多放不下这位姑娘,要不然也不至于每天夜里都来。
沈涟漪只笑了笑,她有感觉,孟秋蘅今晚没来不是因为有事,而是因为这几日他瞧她的眼神,那种奇怪的感觉,让沈涟漪相信,他绝不是有事,也许只是不想再来了。
秋棠有些不安,但沈涟漪已经去睡了,她也只好退出来。
孟府里,孟夫人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开始着手准备冬猎,苏菡也经历过几次,知道这冬猎跟普通百姓关系不大,但却是上庸城这些世家聚会的大好时候,必须得慎重对待。
莫菀彤自那日听到孟夫人要送自己回兖州跑出去了后,再回来也没跟人闹这事,只说想见识下冬猎,想等冬猎后再回去。
孟夫人如今好起来,也觉得就这样把人家姑娘送回去不大好,索性莫菀彤也还有些用处,因此就同意了。
孟秋蘅知道后自是不满,只是上次的事之后孟夫人便多少有些防着他再下手,莫菀彤也没再纠缠他,府里倒是安静着过了几日,但先前孟秋蘅去过灼华院的事又被几个小丫鬟议论,让孟夫人听了去。
孟夫人现下倒还沉得住气,只让人把那几个小丫鬟处置了,可到底事情被知道了,连带着孟闻溪也被训了顿。
苏菡自是为孟闻溪叫屈,这事原是孟秋蘅做出来的,自己夫君只是担心母亲的身子才隐瞒下来的,怎么也要挨训?反倒是罪魁祸首没事?
这让苏菡恨得牙痒痒,原本看孟夫人平日里更关心孟秋蘅一些,就觉得孟夫人偏心他,现在孟秋蘅一再违背孟夫人的话,孟夫人不责罚他,反倒要自己夫君背黑锅,换了谁也忍不下这口气。
然而孟闻溪觉得这事自己是站在弟弟这边的,替弟弟挨了这顿训也是应该,因此丝毫没有怨孟夫人的意思,更把苏菡气了个半死,心底暗怨孟闻溪太为这个家着想,旁人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但无论苏菡心底怎么气,孟夫人那里都是要去伺候着的,见到孟秋蘅还是要笑脸相迎。
孟秋蘅对苏菡一向没好感,他也知道这次大哥替自己受了过,她心里必定不满,只是暂且找不到机会下手而已,怕是等到冬猎的时候就会趁机搅局。
孟秋蘅让人多盯着苏菡,另一边清水涧也迎来了位贵客,最贵的那种。
沐兰这回没去迎他,可巧柳歆蓉也在,正拉着文月抱怨孟秋蘅把她的阿漪妹妹弄走了,也不告诉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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