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寿宴
莫离与南之建刚好不在,舒余又有事外出,整个南苑就只有我一人没有事。
到刘府时,刘府门外的宾客接踵而至,显得十分热闹。刘越光与他夫人在门外热情地接待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客气得模样与那天在醉香楼的模样判若两人。下了马车不想与之客套,我便直奔府内,反正有暗夜打理,这样也免得与刘越光打照面,倒是省事了不少事。
刚进刘家大门,就想转转就走,像这类事情一般有舒余打理,我是在没有什么经验,只想赶紧离开,里面种了好些湘妃竹,在道路两旁作为观赏,再往里走,园林与假山的设计也是别具一格。看着如此精心设计的园林,应该废了不少心思的,可在我看来过于精致的东西,就越是缺少能某种意义,也不知是我羡慕还是嫉妒。一路默默的跟在别人身后,没有熟人,也不曾与谁说话,到了大厅门口,才恍然明白商洛那句话的意思。
里面是何等景象,多么辉煌我也没心情再看。就那一屋子人都看得我头晕,更不想进去和一些不认识的人打交道。
离得越近吵杂的声音越大声,老远都能听到,只好转身寻着安静的地方去,暗夜与暗影远远地跟在后面,我也不担心会遇上谁谁找我茬。
本来是不用我来的,要不是莫离与南之建出门在外,舒余也未回南苑,之前又接了帖子,不去又显得礼数不周。我本就不喜欢热闹,舒余又不来不了,被逼无奈只好看看。在别处瞎逛,走在石子铺的小路上吱吱作响,耷拉着头边走边踢着路上的石子,很是无聊。
在这时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前面有个穿着简朴的老妇人,在给各种兰花浇水,而旁边的搭了一个简易的草屋,很特别也很舒服,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虽然只是一间简陋的屋子,看着她悠然自得的模样,感觉也轻松许多。
她转身看着我,她的脸上爬满了皱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笑容。很亲切,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她见我向她走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我招手,示意我过去。而我一向不爱理会这些,今天也不知是怎么的,竟然不由自主地向着她走了过去。
“乖孩子,快过来给兰儿浇浇水!”向我招了招手,她的声音不再年轻。我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笑着将水瓢递给我,我接过水瓢知道她要我做什么,只是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做,我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这个老人还真是有趣。
听说人老了以后,眼神儿不好,这老人还真应了那句话。站在一旁打量她,她也没在意,只是拿起旁边的剪刀,修剪着那些干枯了一半的叶子。
“好啊!”我莫名地应了她,一边拿着葫芦瓢浇着水,一边觉得这个老人糊涂,对人一点防备都没有,认错了人都不知道。
“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她的脸上带着笑容。
我有些诧异,还真让我猜中了,笑道“奶奶,你可知道我是谁?”
“奶奶老了不中用了,可这双眼睛亮堂着呢!怎会不知,你是我的宝贝孙儿!”她说话的语速度很慢,这话听着让我有些不自在,我从小就没有奶奶,也不知道有个奶奶会是什么样。
“奶奶,我是接了帖子来的。”我没有看她,自顾自地给花浇水,不在与她谈论这个,免得将我自己给绕进去。
“一晃,就过去了好多年,这些年过得可好?”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抚摸着我的脑袋,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水洒的到处都是,衣服上也有些湿润,她可能也觉得唐突,尴尬地收回手,不自然的笑着,显得很唐突,只好摆弄着兰花,我也没在意接着浇水。
她又接着说道,“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孩子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了!”她如此说,到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
“奶奶,我叫莫言,南苑的小少爷!”
“莫言是谁?”她好奇的看着我,”你不记得奶奶了吗?新儿”她突然这样叫我,我心神一震,就像被雷给劈了个外焦里嫩,来不及反应,本能的有些排斥,心里想着或许只是名字一样罢了,那段悲伤的往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晚辈倒是忘了还有事在身,就先行一步告辞了。”赶紧抢先一步随便撒了个谎,虽然显得不知礼数,不过是怕听到不想听到的故事而已,放下葫芦瓢,向着老人作揖,告辞。
“我送你出去,孩子!”她显得有些着急,就像是说错话的孩子。
我笑着拒绝,“不用了奶奶,我识得回去的路。”
她在身后叫我,我也只当没有听到,加快脚步走了,只顾着离开,却忘了这里是刘家,并不是南苑,或许那位奶奶叫我,只是想告诉我走错了方向。
准备往回走,我还未转身,身后便有个女人在不远处正在说话,声音很温柔,听着也舒服。
“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可是迷路了?”
待我转过身,眼前便有两个女人向我走来,走在前面的女子,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衫,只用了一根朱钗盘了个简单的发鬓,皮肤白皙,长得眉清目秀,温婉动人,可她走得进了才看清,看着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优伤,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身后跟了个老嬷嬷。
她看着有些眼熟,只是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我的记忆不算差,在很小的时候,大哥老让我记住见过的每一张脸,这个习惯一直没有变过,确定没见过她,这个女人忧郁的气质,只能说这个人身上发生过一个不好的故事。
她与先前那位老人不一样,刚才那个老人给人感觉很亲切,想要靠近,而她有种距离感,不好靠近,她的视线也不在我身上,只是看着一旁的池塘。
如今是已入秋,微风吹起她的衣衫,看着她的侧脸,有种说不出的美,虽然不是长得倾国倾城,看着却是十分舒服,她很安静,就像吹过的那微风,带着丝丝的凉意,却也舒服。
“在下莫言,是我自己贪玩成性,在这里迷了方向,不知夫人为我能否指明方向!”她不说话,只好开口问道。
“你叫莫言?”她有一丝惊讶,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夫人认得我?”看来我最近名声确实不大好,连一个清心寡欲的妇人都知道。
她微微一笑,“只是看你长得很像我一位,已逝世的故人罢了,他的孩子同他一般没了音序,对了,小少爷今年多大了?”谈谈地说着,就像一切与她无关,静静地看着前方。
“夫人问这个做什么?”有些好奇,一般人都不会问年龄,她为何要问这个。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长得像我那位故人,所以才忍不住想要问问你今年多大了,那个孩子若在、应该与你一般大小了吧。”她转头看着我,就像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显得格外惆怅。
这让我很不舒服,直接拒绝回答她,“夫人既然不肯指路,便不打扰,晚辈先行一步。”说完抬腿就走,与她擦肩而过时,叫住了我。
“若是得空,能来…”略带一丝忧伤。
“我与贵府并无深交。”我一愣,直接回绝了她,并不是我不知礼数,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是她应该是知道我是谁,不然不会这么问。
说话欠缺考虑,却也不觉得说错了什么,待走得远了便将暗夜与暗夜唤了出来,一道出了刘府,没有回南苑,而是往醉香楼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