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许卓清依例来到锦绣苑。推开门,却没见着他的大夫人,只见四夫人斜卧在榻上,房里烛火幽幽燃着,只有他们二人。顾茵茵眼波流转,顾盼生姿,用手撑着下巴,勾起摄魂的一笑。“老爷还不懂吗?”她咯咯地笑起来。
许卓清沉了脸色,并不答话,周身的气势毫无收敛地释放出来,顾茵茵也不恼,就静静地望着他,用手指捻过一束黑发打着卷儿,似乎并不介意。
“你威胁我?”许卓清怒道。
“哪儿呀,老爷?妾可不敢这样对老爷。”顾茵茵头也不抬,只脆生生地应道。
“我可真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还有这般心计。呵,你真当你送走她我会没有办法吗?”许卓清的眼里似淬了寒光。
“知道老爷有本事,可这人若是我藏的,你便没有半点可能找到,你忘了吗?”顾茵茵站起身,娉娉婷婷地走到他身侧,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卓哥哥。”
许卓清神色一震,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你怎会知道?你到底是谁?”他眯着眼阴鹜地看着她。
顾茵茵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背,直视着他的双眸,“卓哥哥,桃花树下相思苦,敢问伊人知不知。你忘了吗?”
许卓清愣了一瞬,收敛了自身的气势,但抓着她的手却还没有松开,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似要看出些什么不对劲来,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顾茵茵此时却是知道他已经信了,但还有些犹疑,便再次开口说道,“卓哥哥,我们的桃花印还在吗?”
许卓清浑身一颤,猛地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恨不得将她糅进骨血里。“阿茵,阿茵,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好久,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明明你已经来到我身边,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顾茵茵任由着他抱着自己,只是闷声说道,“那年我被歹人拐跑,千辛万苦寻回来时,你已有了三房妻妾,我不甘心,便去求了父亲让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对我还是那么冷淡,想来我在你心里也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倒不如安安分分的做你的四夫人。”
许卓清有些不知所措,那时他还小,经常有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丫头来找他玩儿,后来,小丫头失踪了,他派人找了许久,却是消息全无,他知道的太少,对于她的家室,他一无所知,连她的名字,也只是让他唤作阿茵。久而久之,他也放弃了,却没想过,他们还有再见的那天。
他将她一把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糅进骨血,失而复得的喜悦席卷了他的全身,却没见顾茵茵眼里一闪而过的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