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开口的顾茵茵此时站了出来,“既然沫儿姑娘有情有义,想和老爷相守,我们几位夫人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许老太太一听这话,当即准备斥责,望见顾茵茵安抚似的眼神,又住了话头。
“只是,也如母亲所说,我们许府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可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敢问这桃花镇上,提起许府谁人不知。老爷房里纳人自是可以,却也应当顾及着许家的声誉,许家百代兴盛不衰,不能因为这,让人看了笑话不是?”顾茵茵朱唇开合,眉眼一挑,竟是一股莫名的风情,让人失了神智。
沫儿自知是在说自己地位低贱,让她进了许府便是丢人,刚止住的眼泪又想往外涌,却在撞见顾茵茵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冷汗直流。
这可怕的眼神,分明含着杀意。沫儿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更加抱紧了许卓清。
“那阿茵有何想法?”许卓清的手早已放开了怀中的女人,深渊一般的眼睛望着顾茵茵,似乎这周围的人已然成了布景,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
“老爷,既然沫儿姑娘心悦于你,总归是不会在乎一些一些虚名,有没有名分自然也是不在意的,你说对吗,沫儿姑娘?”表面上赞颂着沫儿的一片深情,其实不过在说,反正你只要个人,那没名没分也没有什么没关系,你就老老实实做个丫鬟吧。
沫儿还沉浸在那一眼带给她的恐惧中,不敢抬头答话,直到顾茵茵又问了一遍,她这才忙点头答是。
老太太也松了口气,对着顾茵茵点点头,转身在风烟的搀扶下进了内室,连看都未看许卓清一眼,想是这个儿子今天着实让她太失望了。
沫儿没想到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什么都没捞着,还得作为丫鬟一辈子侍在老爷身边,这无名无分的,日后还不是任人欺凌吗?偏她又说不得半个不字,真真是恼人得紧。
“众位夫人有意见吗?”许卓清,看了看坐着的方如和楚凌洛,出声问道。
“既然沫儿姑娘也同意,我们又能有什么意见,老爷你说是吗?”楚凌洛算是资历老的,素白的脸上未着半点脂粉,依旧清凌绝尘。此刻她开了口,虽说有些给许卓清难堪的意思,却并未惹他不悦。
“老爷,妾没有什么意见。”方如的眼眶还有些红肿,看样子这些天是哭过了,也是,这些天老夫人没什么好脸色,刚嫁过来,夫君都没能见上几面,就被一个小小的婢子爬了床,走出去下人们虽不会在她面前说,却能在私下里嘀咕这件事,被人戳脊梁骨如何能好过?
许卓清心下一动,胸口酸涩的厉害,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红着眼站在他面前,明明心里很难受,却还是在跟他说,我不在乎。
“如娘,你……”不待他说些什么方如就已打断了他,“既然老爷无事,妾便回去了。”也不管许卓清什么反应,就带着几个丫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