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殓堂内,赵敏仪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在一块木板上,地上已经积了一小洼水,许卓清剑眉微蹙,沉默不语。
现如今离桃花节只剩短短十日,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出了事,赵家那边不好交代不说,光是桃花节前死了人就是一件让人倍感不祥的事,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到底是谁?
“仵作呢?”
“老爷,已经差人去请了。”王叔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了吵闹声。
“你……你们谁啊,不……不知道……我在喝酒吗?放手,都给我放……放手!大爷我最烦的就是你们……嗝……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放手啊,听见没有?”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被两个许府的家丁架了进来,那醉汉嘴里不时嚷嚷着,手还不停地挥动,两个家丁脸上已是一片铁青,若不是管家吩咐了要将人“请”来,这会儿还会让他这么嚣张?早给他揍趴下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我……嗝……我没钱啊。”那醉汉被扔在地上,闭着眼睛喊着。
胡子拉碴,穷酸落魄,是瞎了才会来抢你的钱,两个家丁此时只怕没想上去补一脚了。
“他是仵作?”许卓清有些不认同地望着躺在地上已经呼呼大睡的人,紧蹙的眉就没展开过。
“老爷,这是镇上唯一一个仵作,这个人虽说平时不着调,但是验尸这方面,整个桃花镇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人了。”
“把他叫醒,时间紧迫。”
“是,老爷。”王叔回过头,冲立在一旁的两个家丁使了个眼色,“把吴川啸叫起来。”
一桶水浇上去,刚刚还在睡梦中的人,此时一个激灵蹦了起来,酒也醒了大半。
“还请吴先生替我们验一下这尸首。”王叔笑呵呵地上前行了礼。
吴川啸环顾了一下,心中了然,往那躺在木板上的人瞧了一眼,冷笑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
“吴先生,您还没验呢?”王叔在后边焦急地喊道。
“麻绳勒死的,别打扰老子喝酒。”
“老爷,您看?”王叔回过头向许卓清请示。
“让他走,至少我们知道人是怎么死的了,不是吗?”许卓清走近那具泡得发白的尸体,伸手将领口拉开了些,一道青紫的勒痕郝然就在脖子上。
“原来是这样……王叔,将赵小姐的随侍丫鬟带过来,还有那几位神女,一并请过来吧。”
“是,老爷。”
到底是谁呢?这件事情,呵,真是有趣啊,一面藏着掖着,一面又大大方方,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有本事?
“姐姐,你下手这么快吗?”楚凌洛依旧是一身女儿装扮,挽着妇人髻,带着些贵气和利落,清清冷冷的。
“我可没动手,只是,给他添个乱而已,不过,我也很想知道,那只老鼠到底是谁。”
洛玖换了身丫鬟的服饰,袖口绣了一朵月季,这是一等近侍大丫鬟的象征。
许府里对于丫鬟的等级也是有限制的,一二三等,不光月钱隔了一段差距,地位也大不相同,二等丫鬟袖口是梅花,三等丫鬟的袖口是竹叶,各不相同,倒也便于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