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似乎早就猜到了我会来,收回难听的歌声,拍了拍屁股朝我走来。
我其实没想到他会回来,毕竟王婶的事儿都解决了。
这一个月里我想了很多。想过拜老头为师,想过会吃很多的苦,甚至想过他不收我。
“我想拜师,我想学你的本事去见我姥爷!”
老头当初离开时说的那句话,让我很在意。
虽然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但能在梦中再见姥爷一面就已经足够了。
“不是随便一个小娃娃就能入我上清一脉,何况你能不能通过考验还是个未知数。”
老头的话令我心头猛地一紧,连忙回道:“我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你确定?”老头朝我笑笑,背过手再次回到了木屋。
傍晚七点,我在山顶跪了足足两个钟头,口干舌燥双腿打颤。
好几次我都打算放弃了,以为老头不愿收我。
可一想到能够再见到姥爷,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去。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开了。
我见老头出来就惊喜的问道:“你愿意收我为徒了?”
只是老头压根没理我,直接下了山。
我急了,当时天都黑了,外加山上本就发生过很多诡异的事儿。
“走吧。”老头却背对着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走?走去哪儿?
虽然疑惑,但既然老头让我跟着他,那就证明还有希望。
“想入上清一脉可以,但你需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老头边走边说。
而我却疑惑的盯着他,不明白他口中的心理准备指的是啥。
“这条路可能并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走。如果明晚子时你肯上山,我便收你为徒。”
不知道为什么,老头愿意收我应该是件好事儿,可我却怎么也激动不起来。
总觉得老头好像话里有话,不过也没多问。
就这样,我跟着老头一路下了山,又走了很长的路程来到我上学的地方。
这里是个比较热闹的小镇,我们村很多村民都会来这儿卖菜,或是卖毛皮野味啥的。
只见老头来到镇子中央掐指一算,琢磨了好一会儿,又立刻朝东南的方向加快脚步。
我隐约记得这个方位很熟悉,却又记不太清楚。
直到老头出现在一栋二层小洋房的门前,才终于停下。
我气喘吁吁的问他为啥要来这儿,可没等老头回答,我却瞅见了院里的黑色私家车。
“这里……这里该不会是……”
我睁大了双眼,心想这儿不就是张曦的家?那黑色的私家车就是他父亲的!
“咦?吴小伟,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叫我的名字,而这声音的主人,不正是令我魂牵梦绕的张曦?
“啊?我……我……”
面对张曦时,我连说话的口音都没了。
毕竟平常只要和张曦对视一眼,都会令我害羞到不行。
“吴小伟,这位是?”
虽然我始终背对着张曦,但我能猜出她问的是我身边的老头儿。
“他……他啊,他就是我在班里提到的那位大师!”
我终于鼓起勇转身解释,却在抬头的瞬间,被张曦此时的面容吓了一跳。
这才过去几天?怎么就憔悴成这样了?
精神看上去很差,皮肤发黄,嘴唇也略微发紫。
如果不是身上的那件白色连衣裙,我甚至认不出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张曦。
关键她瘦了,比以前更瘦了。虽然还是那么漂亮,但却让人有种莫名心疼的感觉。
“大师?”张曦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回道,似乎记忆也出现了问题。
“对不起啊吴小伟,我最近有些迷糊。你们别站着了,快进来休息会儿!”
我做梦都没想过张曦会主动邀请我去她家做客。
进去后我要聊什么?是不是就能看到她的房间了?还有……是不是要见她父母了?
正当我绞尽脑汁去想些有的没的,老头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凉水彻底把我浇醒。
“进去就不必了,我们只是刚好路过。”
说完,老头便转身离开。
张曦先是愣了愣,随后尴尬的笑道:“你的这位大师,还真是冷漠呀。”
我当时听了老头的话简直快要抓狂,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他理论。
可想到拜他为师的这件事儿,就蔫了吧唧的苦笑道:“是啊,他一直都这样。”
直到张曦进了家门,我这才想着去追老头儿。
然而在我挪动脚步的瞬间,突然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
我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眼角的余光却刚好瞅见二楼窗帘后的白色身影。
那是个留了长发的女人,大概四十左右却看不清长相。
只是她的眼神看上去很恐怖。站那儿死死的盯着我,盯得我心理直发毛!
“等等……”我连忙叫住张曦,问她:“你娘也在家啊?”
我也不知道为啥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可张曦却下意识的回道:“没呀,他们出门了。”
张曦的回答令我倒吸一口凉气!
“那你们家……除了你和你爹妈,还有谁在住啊?”我接着问。
可张曦却疑惑的盯着我,摇了摇头。
“没别人了呀。吴小伟,你怎么了?为什么要问这个?”
没别人了?不对啊,那二楼的……
我再次望向二楼,却吃惊的发现刚还站在窗帘后的女人居然消失了!
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我甩了甩脑袋“喔”了声就没好意思问下去,毕竟这问题过于隐私了点儿。
老头带着我去附近的茶楼休息,却始终沉默不语。
反倒是我坐立不安的望向二层小洋房。
也不知道老头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们身边的窗户刚好能看见张曦她家,尤其是二楼。
窗帘那儿始终是没人的,可我却忍不住的想要再多喵两眼。
直到茶楼快要关门时,二楼的窗帘却突然动了下!
我立刻揉了揉双眼,确定二楼的窗帘真的在动,像是有股微风在轻轻吹动着窗帘。
要知道张曦她家二楼的窗户明明是锁上的,哪里来的风?
我终于忍不住了,连忙起身要把这事儿告诉老头。
怎料老头突然睁开双眼,起身把钱扔在了桌上,说道:“时机到了。”
时机?我不知道老头说的时机是啥,可他却加快脚步下了楼。
这次我们来的依然是张曦她家。
只是当我刚刚来到她家门前时,身子却不由的一阵哆嗦。
不知为啥,张曦她家到了半夜突然变得很冷,而且是那种说不出的阴冷。
就好像站在了堆满坟头的乱葬岗上,阴风阵阵。
“老头,张曦她家是不是出事了?”
我终于反应过来,不然老头他不可能接二连三的过来。
老头却没搭理我,而是拽着门环“咚咚咚”的用力在门上拍打。
客厅的灯很快亮了,可能担心我们不是好人,就见一名握着棍棒的中年警觉的盯着我俩。
“你们是?”
中年的语气充满愤怒,可我却认得他就是张曦的父亲。
“我是来救你和你女儿的人。”
我没想到老头只说了这么句前不着边后不着调的话,便推门强闯了进去。
这一幕可把张曦他爹吓坏了,举着棍棒立即吼道:“你……你要是再敢动,我就报警了!”
我心道这算个什么事嘛。刚想开口,却恰巧听到二楼突然传来的尖叫!
老头二话不说强行破门而入,我就在他身后紧紧的跟着,也顾不得再向张曦她爹解释了。
因为这声音我真的太熟悉,不是张曦还会是谁?
只是当我来到二楼大厅,却惊讶的发现张曦正瑟瑟发抖的躲在墙角,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
“你……你们不要再过来,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快走……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