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看到领头的那个军官叫了几个手下过去,然后这个军官拿出了一个锦囊,跟几个手下说着什么,吴凡没能听清。但是几个手下都伸手去锦囊里抽了个纸条,纷纷打开一看,只有一个苦笑了一声。
紧接着,那个抽中了什么东西的手下就领着五个人翻过了院墙。吴凡看到他们两个人在前门,两个去了一侧的窗台,还有一个绕到了后门。
吴凡也苦笑了一声,小声嘟哝了一句,“这是来送的吗?”
他可是身在暗处,拥有先手,如果连五个小喽啰都解决不了,那还不如主动投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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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之中,站在后门口的对手应该是看不清庙里头的。但是对于本就身处黑暗中的吴凡而言,他看清门口的那个人影就相对容易。当人的眼睛突然进入到暗的地方时,总是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这是你身体自然的反应,而吴凡就要充分利用好这段时间。
还是如往常一样,他选择了主动出击。吴凡一个箭步冲上去,很快就来到了和对手肩并肩的位置。他用自己的左臂插入对手的左臂腋下,将其身子锁住,同时右手抬起来勒住了对手的喉头,并用力往下掰。
对手立刻疼得一声惨叫,拿着刀的右手下意识地在空中乱挥。吴凡再左脚一扫,将那人带倒,但在他尚未落地之前,右膝又使劲地往对手的脊背一顶。
那人登时痛得丢掉了手里的刀,落到地上之后就开始打滚。吴凡再右脚一踢,正中地上那人的左耳处。对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已失去了意识。
这时,其他的几个对手还在黑暗中摸索,听到同伴的惨叫除了加深他们的恐惧以外并没有任何帮助。
吴凡绕过了神像,从另一侧墙壁倒塌的一侧接近了前门的两个人。因为庙里乱七八糟的杂物太多,所以左右两侧都有磕碰的声音。吴凡不担心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不过换句话说,即使暴露了也没什么。
前门的两个人是背对背,互相依靠着缓缓挪动的。吴凡同样从暗影中主动出击,那个面对着他的对手看到有一个黑影扑过来,刚想举起刀,腹部就受到了两记老拳。那是吴凡弯下了腰,抢到了对手的怀中,两拳缩于腰间再同时全力射出。对手就像挨了两记铜锤一般,整个身体腾空而起,还撞倒了跟自己背靠背的伙计。
被撞飞的那人刚想挣扎起来,吴凡抢过来,一把抓住他拿刀的右手,然后使劲反关节那么一掰,立刻就脱臼了。这时,自然庙外的人就听到了第二声惨叫。吴凡再用力一蹬那人的胯下,于是爆发出了第三声惨叫。
而被吴凡击中腹部的那位兵士现在也用刀撑着自己想站起来,吴凡直接转身,一记老拳打在他的面门。这位对手同样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失去了意识。
这时,另一侧从窗口翻进来的两个人终于找到了位置。他们中一个举起了刀,想往下砍,另一个则是直接两手持刀,捅了过来。吴凡直接一个侧身,躲过了捅过来的刀,并且左手拿住了那人胳膊。他紧接着右手一个肘击,打在对方面门,再右手做掌,手背快速地往其鼻梁上一拍。受了这两连击的对手鼻骨立刻就被打断了,手里的刀也被夺走,捂着脸后退三四步。
并且,由于这个人的存在,导致他战友举在空中的刀一直没能砍下来,因为怕误伤了同伴。这就给吴凡机会了。
他依旧是主动往前抢了一步,几乎到了跟对方脸贴脸的位置。这样对手的刀即便挥下来也造成不了威胁。因为人胳膊的弯曲是有限度的,太远当然够不着,太近的话,你手臂行动的空间都被卡住了。
这时候,有个解决办法是空中换手,由正手持刀变为反手持刀,然后在由上往下刺。可是,吴凡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
但也无所谓给不给机会了,因为他的对手已经吓尿了。没错,是真真正正的吓尿了。他自己丢下了兵器,瘫软在地上,坐着往外头爬去。
那个鼻梁被打断的对手也挣扎到了门口,他跟吴凡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摆手示意不打了。他扶起刚才失去意识的同伴,两人趔趄地滚了出去。吴凡看着前门这四人狼狈的模样,有一丝想笑但更多的是无奈。他回到后头,发现之前揍昏的一人估计也自己爬走了。
他叹了一口气,在后门处坐下,看着院外的火光,心里却一点想法都没有。“怕是又要到此为止了啊,”他对自己说,“再能打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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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半柱香不到的时候,吴凡听见前院外传来了另一阵脚步声,但除了脚步声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人声。吴凡心里清楚这肯定是又一只部队到了,但无论如何,还是去看看究竟来者何人吧。
如果今日注定要葬身于此,那至少看看都是谁出席了我的葬礼。
吴凡第一眼就认出了狄修斯主教,他的镶金紫袍在月光下都是无比的耀眼。别的人也许不知道,但吴凡知道那衣服即使紫色部分也是丝线和金线混纺的,并非普通都主教们身上所穿的统一制作的货色。他身边的那位中将是单宝玑,吴凡跟他不熟可也算认识。
狄修斯都亲自来了?那之前送我去火化的那位康伯可(benedictcarltoncumberbatch)呢?
狄修斯是自己主动要来的,还是教宗派他来的?
但即使是他来了又怎样?难道他以为在现在的这张情况下,我还会给他面子不成?他难道觉得我见到了他就会放下防备,走出去来一个愉快的握手言欢?
省省吧,我的小王子。让您老人家来找我这个丧家之犬确实是有点屈己待人了,但还是省省吧!
除非你进来跟我谈,因为我吴凡是不可能出去的。
对了,你狄修斯的父亲是我杀的。我突然想起来了。
真该死!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狄修斯放下了兜帽,好让吴凡看清他的表情。他离开了队伍,推开前院的破门,再往里走了三四步,而其它的人都在院墙外守着。
主教对着黑洞洞的庙里喊道:“吴队!我是狄修斯!我知道你看得见我,要不你给应一声?”
黑洞洞的庙里一片死寂,吴凡没有回他。
“好吧,吴队。要不我进来跟你单独谈谈?我们真的没必要搞得这个样子,让大家都很尴尬。我们知道你还活着,其实都是很高兴的。你我也算是朋友,没有人会想看着你白白牺牲。”
吴凡听到前半句刚想回话,但等到他听了这后半句就觉得不是滋味了。
什么叫做“你我也算是朋友”?我吴凡一个你们德西利奥家族养着看门的,何德何能可以跟你狄修斯做朋友?
所以他依旧没有回答。
狄修斯叹了一口气,然后举起了手,“吴队!你看到我手上戴着的戒指了吗?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回到京城,一定能明明白白地把事情都讲清楚,把误会都解决了。我是相信你的,吴队!教宗也是相信你的!你可不要让我们难做啊!”
还是没有回话。
都主教甚至都开始怀疑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人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中将,然后才继续说:“吴队,你瞧瞧现在你的处境,我知道你可能在想着自己能不能杀出去,如果迫不得已的话。但是我劝你真的不要再蛮干了,吴凡。你的手下们已经死得死、亡的亡。他们不是你,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再来一次的。人死不能复生,吴队,你就不要再添亡魂了。”
什么叫做“我的手下不是我”?是我自己希望事情变成现在的模样的?
吴凡听到这里,心里的火气顿时就蹿起来了,先不说你父亲在宴会之上都做了些什么。
什么叫做“蛮干”?正当的反击自卫就叫蛮干?
什么叫做“人死不能复生”?难道是我自己复活的自己?
什么叫做“不要再添亡魂”?我和我的手下被伏击的时候你们在哪?这么多的亡魂是我们造成的吗?
你们现在还带着一队人马来围我,什么意思?
我是你们所不能容忍的破绽?还是说我是你们在这乱局之中急于争夺的筹码?
屋外的主教又喊话了,“吴凡,我知道你很气,也许想着要给他们报仇。但是我请你想一想这些人,想一想他们的家人孩子,想一想如果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这些妇孺要怎么活下去。他们跟你素昧平生,大部分人也只是混口饭吃,接到命令,奉命行事而已。”
吴凡就当做没听见,他已经开始盘算有没有可能突围了。
“你想一想那些阵亡将士的妻小,真的能在男人死了以后撑下去的有多少?又有多少人不得不卖了孩子维持生计,甚至到最后把自己卖给青楼?真的,吴凡,我请你不要冲动。让我进来,我们好好谈谈,就像老友重逢一样,你说怎么样啊?”
这时庙里终于传出了一点声音,那是吴凡蹲在黑暗中整理装备,准备出击。
“吴凡,你这样一味地沉默也不是个事!拒绝沟通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能感觉到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吴凡!但是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而且你心里也清楚,如果我出手了,你的下场会是怎样。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他也不是无敌的,我想你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一定比我们更明白这个道理。”
吴凡抬眼看了一下外头的狄修斯,想笑却还是算了。
没错,我吴凡是很明白。所以如果我出了这个破庙,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