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散向大地,朵朵桃花上附了些水露,草色也渐渐的开始泛起喜人的浓绿。往里看去,桃溪村里飘起的阵阵炊烟掺和着犬吠鸡鸣,打破了持续了一夜的宁静。
不过桃溪村里倒是有一处特例,那就是王老头家。望不见炊烟也听不见人声,若不是隐约传来的鼾声,倒是会让人误会没人在家。不过也难怪,这王老头迷上赌坊之后,家中那几亩田地就已经不姓王了,全都抵押给了三里集的刘大官人。这田没了,也就不用学着别人家早早起来下田干活去,倒也省下一顿饭。不过说来也怪,这王老头家里田地都输光了却也不愁赌,也不知道他的钱是从哪里得来的。
直到太阳高悬,王老汉家的门才打开,先从里面出来的是易晓天,径直走到井边打起水来洗了把脸,这才开始张罗起午饭来,当然还是米粥。好在昨天王老头去吴婶家赔钱时讨要了些咸菜回来,就着米粥两人倒是吃得有滋有味。
吃完饭,易晓天照常收拾着桌子,却见王老头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由道:“有事说事!”易晓天先开口王老头这才西皮道:“小天呐,上次你教我那个方法还真好使,我就从路边拾了几颗野草,三里集那些个公子哥还真以为是可以增加内力的灵草,抢着买咧!”
易晓天脸色不变道:“所以赚到的钱呢,就买了这两斤米和半只烧鹅?哼,我可不记得这些东西卖这么贵!”
王老头脸色挂不住,急忙辩解:“哎呀小天,别这么较真嘛!你说人活一世不就图个乐吗,今天活高兴了管他明天什么样!”
易天接过话来道:“是吗?那你继续去找那些个公子哥赚钱呐,回来的时候记得多买些米便好。”
听得此话,王老头嘴角一抽:“三里集的公子哥也不净是傻子不是,那些个该买的都买了,还没买的多半也不会上当了。要不你再给我出个主意呗?”
易晓天眉头微微皱起道:“臭老头你若不把赌瘾戒了,赚来再多钱始终不是你的。再说这些个投机取巧的事终究干不长久,你若肯戒了赌,我倒是可以教你个法子,赚些钱把地赎回来然后安安稳稳过日子。”
“中!小天我像你保证这次一定戒了赌,你快告诉我怎么做吧!”王老头连连点头道。易晓天微微一叹道:“还是卖药吧,这次去找那些个临盆的产妇,告诉她家人你的药吃了包生男娃子,不准不要钱。反正到时候生了女娃大不了退钱便是,也不亏钱。”
听了易晓天的话,王老头眼前一亮道:“果然是好方法呐,我说小天你这小脑袋里面装的到底是些什么啊,如此年纪就能有这般非凡想法。若是你别整日地发呆,这三里集的金银细软怕是早就被赚完了嘞!”
“得了吧臭老头,我的情况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你就莫要管我了,只管赚你的钱去吧!”易晓天一阵苦笑。“嘿嘿,那成吧!等我回来给你带烧鹅。”王老头说完便急急忙忙的去了。
望着离去的王老头,易晓天又是一阵叹息。他哪里会不知道,戒赌不过是王老头嘴上说说罢了,可是又有何办法呢?总不能眼看着两人饿死吧,是已只有由着这臭老头去了。
这么多年来易晓天不知给王老头出了多少注意了,若非如此又哪里能有钱去赌呢?王老头倒也不忘记易晓天的好,每次就算输得精光,也会留下些许钱给易晓天买点米粮。
下午时分,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鼻涕娃路过易晓天家院子,见易晓天正在院子里锻炼,于是上前道:“我说易晓天,你成天做这些个奇怪的动作有甚作用,难不成是在练武?”易晓天白了鼻涕娃一眼,也不理会。
鼻涕娃接着讥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哪个武林高手是这么练的?你这上蹿下跳的倒是像耍猴咧!”
易晓天有些不高兴道:“你说我这没用,那你倒是与我说道说道,那些武林高手都是怎么练的!”鼻涕娃哪里知道人家武林高手怎么练的,有些气急败坏道:“没用就是没用,难不成与人打架时你上蹿下跳就伤的了人吗?”
“哼,我看你就是来找茬的吧!你有种过来,看看小爷这上蹿下跳的也能把你打趴下!”易晓天虽说有段特殊经历所以比较早熟,但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见鼻涕娃一再无理取闹于是挑衅道。“你当我怕你?昨天骗我馒头的帐,今儿个一并找你要回来!”鼻涕娃也不妨多让,撸起袖子走了进来。
易晓天每日闲着都在锻炼身体,而鼻涕娃常年随父母干农活,两人力量都不差,不过两人可都没练过什么招式。刚开始还你一拳我一腿打的有来有去,倒了后来干脆扭打在了一处,和街边地撇流氓打架也差不多,亏得还整日把武林高手挂在嘴边。
再后来就都鼻青脸肿的躺在了地上,再没力气打了。不过两人都不是认得起输的主,躺在地上没力气打了又开始一番口水战。“鼻涕娃,就你这点能耐还整日想着闯荡江湖?还是让你爹多攒两个钱给你讨个婆娘安生过日子罢!”易晓天胸口起伏,大口喘气道。
鼻涕娃躺在一旁不服道:“哼,这江湖可不是你姓易的说了算,我要去闯你可拦不住!”
易晓天接过话来:“呵,就你那样?先把鼻涕擦干净了再说吧,不然就算入了江湖也还是鼻涕娃!”
鼻涕娃听了这话倒是好一阵沉默,易晓天还以为这厮是没力气和自己争辩了倒也不在多言。可是没想到鼻涕娃却突然坐了起来,把易晓天吓了一跳,不过这厮倒也没趁机再打易晓天两拳,反而一脸正经对易晓天道:“你这话说的倒是在理。我决定了,明天起我不要在流鼻涕了!从此这桃溪村再没有鼻涕娃,只有吴浪。若是哪个再敢叫我鼻涕娃,我非打得他遍地找牙!”
话罢,也不管易晓天独自爬起来,然后在院子里找了点水,将身上打整得不那么脏了这才晃悠着离去。
鼻涕娃离去后易晓天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喃喃道:“没想到啊,这鼻涕娃真这么向往江湖,只是那江湖到底是个什么样,真就这么吸引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