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刚准备对着迎过来的豆豆做个冲天举的,又马上硬生生的止住了!不行,因为雨依和一个男人就在十几米的地方走着过来,不用说,那就是她的老公了,应该也是吃完团圆饭带着儿子一家三口出来玩的吧,我不能在她男人面前对豆豆显现出那种热乎劲的。
二人很快就到了眼前,豆豆说:妈妈快来,张叔叔也在这呢!我心里的那种惊喜温情马上不见了,恢复了我平常的职业态度,冷静,自然,脸上是不卑不亢的职业假笑。我用手摸摸豆豆的小脑袋,然后看着他们说:新年好,陆小姐。
雨依应该也早看到我了,她很意外又很大方,不,是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那样朝我伸出手:哟,怎么这么巧呀,张主任,新年快乐!
“你们好,新年快乐,”我礼貌性地轻轻一碰雨依手就放开,看着旁边的男人对她说,“这应该就是李先生吧?”
“我来介绍,李家乐,我先生”雨依然后笑吟吟地对他老公向我介绍:“家乐,这位是区府的张主任,十天前就是他带民政局的一起到咱们家慰问的,真是太有心了!”二个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他向我表示了感谢,声音微小,显得中气不足。我细小的眼晴像个扫描器一样从他脸上扫过,这是个目测有180高的男人,因为比我高,脸色在路灯和透亮的夜空下显得却是苍白没有血色,架着一副黑色的眼镜,下巴瘦削,都没几根胡子拉碴。背居然有一点点陀了!这跟我心里猜测的形象反差太大了。他这种状态,应该是长年累月泡实验室少见阳光,肾虚兼肠胃不好造成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心里没鬼却在碰到她男人那刻,装进了一只讨厌鬼,就是那辆玩具车,好怕豆豆把这事说了出来,豆豆跟他爸爸说谁送的都好,可不能在这大除夕的晚上对着我说是我送的。我礼貌地说,“我继续散步,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一阵接一阵烟花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然后“呯呯”的在夜空中绽放,绚丽夺目,变化万千,空气弥漫着浓浓的硫磺味,我忽然打了个寒颤,仿佛闻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对,那是一种战争的硝烟味。
回到家里,妻子已经准备好跨年要拜祭的供品,在老家我们都有个习惯,就是守岁,守岁就是过了零时后,择吉时给祖宗上香上茶拜祭,在城市小区哪来的祖宗牌位呀,那就在阳台朝着老家方向,先拜祖宗,再迎财神,喜神,贵神!每个方位都一拜三喏!守岁一是给老人家延年益寿,身体健康,二是给年轻一辈消灾免难,健康成长的意思,可惜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也不愿意懂,没多少人愿意去做这样的事了,说是封建迷信,其实这不是迷信,是传统,更是传承!
妻子与女儿在房间聊天聊累了,俩母女就一起睡了,我一个人看着cctv联欢晚会,开心麻花精彩的表演,也激不起我的乐点,笑不起来,跨年倒计时开始了,十,九,八……我脑海里去涌现的是这十天来每个晚上跟雨依聊天的画面,逐帧播放,她的音容笑貌好像真实地呈现在我眼前,然后轻轻地对我笑着说:哥,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