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时,我都想陪在你身边,有人说这是因为爱。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就像我的心脏跳动一样,它肯定不是为了给我生命。那是与生俱来的,没有期待和企图。”——林木森(2015候鸟南飞)
离期末考试不到一个月,宁夏开始抓紧复习。每天晚自习下课后,徐意都会从后座搬上来给她讲解化学试题。林木森也会坐在她们后面安静的看书,然后一起离开。
整个教室里,只有两个女孩发出的轻轻的声音,有时候是在讲题,有时候是在拌嘴,大多的时候是在傻笑。
空旷的校园里暗成一片,只有篮球场和教学楼三楼的那间教室里是有灯光的。他们的一天比其他人长,是为追梦人拉伸的。
四中的校篮球队很厉害,走出去过几个职业男篮的球员。那是秦风和严正的目标,教练也很看重他们的天赋,在篮球场边架起了两个很大的探照灯,让他们训练。成天无所事事的陈年,被他们拉去当球童,在他们投篮训练的时候捡球。
训练结束后,三个人会去教室接那两个女孩回家。林木森有时候会同他们一起离开回到教室,更多的时候会留在教室继续看书。他回到宿舍也是一个人,因为爸爸的缘故,他得到了一间单人宿舍,是和其他人隔离开来的一个房间。
这天,徐意为宁夏准备了一张试卷,想检验一下这段时间补习的成果。寂静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运球声,到了教室门口时,运球声停止。严正抱起篮球,和跟在后面的两个人说笑着走进了教室。
陈年一步窜到宁夏她们前面的座位坐下,正准备开口说话,徐意比了个“嘘”的手势。旁边的宁夏眉头紧锁,在试卷上奋笔疾书。
陈年笑了笑,和秦风他们坐在了教室的另外一角。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幅军棋,围在那儿玩了起来。三个人为谁当裁判吵得不可开交,陈年余光瞥见宁夏抬起头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赶紧噤了声。
徐意看了看时间,“时间快到了哦。”
宁夏检查了一下试卷,抬起头深呼一口气,把笔放下,“做完了。”
徐意接过笔,轻笑说,“我来看看,我的教学成果怎么样。”
宁夏坐在旁边忐忑不安的等待结果。徐意批改试卷还要一段时间。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教室里转悠了几圈停在了陈年身边。
她不会下军棋,只能在旁边看他们玩。又实在是无聊,忍不住指挥陈年,“快,用这个炸弹把他的排长炸了。”
“原来你这个旗子是炸弹啊。”秦风哈哈大笑,把排长撞到了炸弹上。当裁判的严正把两个阵亡的旗子放到了旁边。
就算宁夏看不懂,但是看到陈年抓狂的样子,她也知道自己指挥失当,只能再一次的闭上了嘴。
局势又对秦风不利起来,“宁夏,快继续指挥。”
“不想指挥了,口渴了。”宁夏又走回到了徐意旁边。
徐意抬起头说,“我也好渴。”
“我去给你买可乐,老师您辛苦了。”
宁夏很殷勤,站起身就往外走,林木森叫住了她,“我去买吧,她不喝可乐。”
宁夏和徐意相视一笑,目送他走出了教室。
林木森来到学校的小卖部,发现已经关门了,只好往校外跑去。到了校门口,他左右张望,附近商店的顾客几乎都是学生,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也都早就歇业了。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看到有人从学校那边的转角处三三两两的走出来。他往人群出来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
那里是一个简易结构的小房子,外面有七八张台球桌,一群人围在上面打牌,每个人前面都放着一叠面值不大的人民币,人群中不乏穿着校服的学生。
这不合规定,是不好的。
林木森皱了皱眉头,准备离开。但是看到门口摆了两个冰箱,应该是有饮料卖的,徐意口渴了。他挤开过人群往那儿走去,人们都纷纷转过头来打量他。
他身上有种不同的气息,具体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不属于这里,而且完全压制了这里。
林木森从冰箱里拿了几瓶饮料,放到柜台上。穿了件背心,胳膊上刺着条龙的老板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直到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钱才松了一口气。
“小兄弟,你吓死我了。我就说不可能有这么年轻的警察,而且我表哥都没打电话通知我。”
林木森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看到他用塑料袋把饮料装起来递到了自己手上,也松了一口气。
他接过找回来的零钱准备离开,有一个人从台球桌上跳了下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个人冷笑了几声说,“终于堵到你们了。”
林木森不明白他说的“你们”是什么意思。他左右看了看,确定了自己是一个人,“你是?”
那个人从台球桌上跳下来时碰到了上面悬挂的灯泡,光线摇摇晃晃,把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林木森隐隐约约看到他脸上有一条浅浅的疤,在脑海中检索了一下,指着那条疤说,“你是钱前?”
那人点点头,“就是老子。”
林木森想到宁夏脸上的疤一点痕迹都没了,陈年划到钱前脸上的疤也该消去了才对。
钱前大概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大笑几声说,“这是老子自己划的,多酷啊。”
林木森点点头,点头的原因不是觉得他很酷,只是表达自己已经知道了,并且没有想再问的了。于是他推开钱前继续往前走。
钱前把手中的烟头往地上一甩,大喝一声,“老子让你走了吗。”
话音刚落,六七个人稀稀拉拉的围了过来,挡住了林木森的去路。
林木森皱起眉头,他们身上的烟味让自己很难受,他说道,“那你还要干嘛?”
钱前说,“你给陈年打个电话,就说有点事情,让他过来一下。他来了,你就可以走了。”
另一个人说,“还有那两个,那天在教室里踢了老子好几脚。”
“对,还有那个婊子,用书砸老子来着。老子不把她……”
林木森不等那个人说完,抬起一脚就把他踹到了地上,然后冲上去拳打脚踢。周围的人没反应过来,想到他之前在教室里都那么怂,以为他不敢动手。还是倒在地上那人喊,“草你妈,帮忙啊。”他们才朝林木森冲了过去。
老板听见动静太大,从柜台那边走过来,看了看他们,打人的人都是自己的老顾客,被打的又不是警察。于是指了指屋内,“去后面打,影响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