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馆后,张丘把从格利安那得到的情况,跟众人说了一遍。就连觉得安榭长的很可爱的白雪,都不由的生气了。
“怎么有这样的老师啊,居然把学生安排在闹鬼的房子里面。唔,我要给莎尔娜老师打报告,真是气死我了。”白雪气呼呼的说道。
“行啦,就算现在告诉老师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而会跟安榭老师搞的更僵。你们总不想,实习还没结束就先回去吧。”
张丘一边说着,将文件袋里复印的文件取出来。
“这是什么?”桐瞳问道。
“这些是这阵子,发生在罗兰斯特市的凶杀案详细的卷宗。这里还有现场的照片,不过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非常的恶心。”
“有多恶心啊?死人的话,我又不是没见过。”
白雪随意拿起一张照片,看了一眼迅速将照片盖到桌子上。一阵风似的冲进厕所,把旁边趴着的小白都吓醒了,以为主人出了事急忙追上去。
“都跟你说了,要做好心理准备。”
“真有这么恐怖吗?”桐瞳也想拿一张照片来看看,不过被林布隆制止了,“你还是别看了,蕾雅也是。”
两人虽然好奇,都听林布隆的话没有去看。
这么凶残的案子,在罗兰斯特市的历史上也是头一次发生。听说一些干了十年以上的警探,看到现场也忍不住吐了起来。
罗威把现场的照片收起来放在一旁,他们在教团分部看的时候,除了张丘和千影外都看吐了。至于他们两个为什么没有吐出来,两人的回答都是一样,习惯了。
跟随巴尔曼修行的那段日子,比这还要恐怖的凶杀现场他都见过。巴尔曼为了锻炼他的胆量,经常故意带他去非常可怕的地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的是一个人被侍从搅碎当作颜料画在墙上。人的脸还有眼睛是贴在墙上,张丘见到后吐的稀里哗啦,连续一个星期晚上都做噩梦睡不着。
至于千影,她没说大家也没问。
把罗兰斯特市的地图摊在桌子上,将每个犯罪现场都标记在地图上。罗兰斯特市一共有六个区,犯罪现场相隔非常远。从地图上,找不到任何规律,似乎是随机选择现场作案。
白雪这时候从厕所里出来,早上吃的食物全吐出来了。蕾雅去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坐下来缓一缓。
“呼,这、这简直是,无法形容啊。”白雪坐下后,喘着气说的。
“都跟你说了看之前,要做好心理准备的。”张丘笑了笑说道。
喝了一口水,白雪捂着胸口说道:“心理准备不够,吓死我了。丘,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记号,这些红色的就是案发现场,旁边我写上时间了。”
罗威看着地图上的信息,说道:“每一次案发时间的间隔,差不多都是两三天。最近的一次是昨天,地点在站东区。”
“死者都是女性,年龄最小的十七岁,最大的二十八。职业不同、年龄不同、除了性别之外几乎没有共同点。”林布隆补充道。
“像是随机杀人。”千影说道。
对于千影的说法,张丘却不赞同,他说道:“千影,你或许不了解杀人鬼。杀人鬼杀人,通常会按照一个规律选择受害者。而且你看现场,都把受害的女性摆成这副模样。这种严谨的作案手法,或者说带着一些宗教信仰崇拜的意味。说他是随机杀人,我觉得不大可能。”
“但问题是,除了她们都是女性外,几乎没有共同点。难不成,杀人鬼杀人的规律是女性?”罗威自己都觉得不大可能,“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女性只是其中之一,这些受害者之间,一定是有联系的。”张丘确信。
林布隆将三名受害者的信息,放在了桌上,指着上面的内容说道:“你们看,这三个人都喜欢赌博。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但是其他两名受害者呢?这资料上写明,他们并没有赌博的习惯。这个备注,应该是调查的结果。不过,五个人里面有三个人喜欢赌博,这个概率确实有点大。会不会是,跟赌博有什么关系?”
“跟赌博有关系的?”
众人开始寻思起来,白雪皱着眉头说道:“赌博的话,摇色子?麻将?扑克牌?”
“不,我觉得应该是赌场。”桐瞳说道。
蕾雅举起手发言道:“还有五子棋、围棋。”
“咳咳,蕾雅,这些跟赌博没关系。”罗威说道。
“可是我经常看见,爸爸下棋跟人赌钱啊。”
罗威还能说什么。
张丘再看这五个人的身份信息:“第一位受害者,莉拉·马修,二十三岁。家庭主妇,有两个孩子,业余时间喜欢看书,经常去赌场赌博。第二位受害者,埃莉斯·安森,十七岁,贵族小姐,就读本市贵族学院。第三位受害者,阿格尼丝·贝,二十八岁,无业,因为赌博欠下巨款,目前在酒馆打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赌徒。第四位受害者科拉·奥斯兰,自由歌手,喜欢去酒馆唱歌、与人斗酒。这个斗酒,说是赌博有点牵强吧。最后一位伊丽莎娜·安琪罗斯,二十三岁,职业是纺织工人。这就是目前五位受害者,完全没有发现共同点。”
“在这里想也不会有结果,我们去现场调查一下吧。用你那个天赋,看看能否找到凶手。”罗威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张丘在笔记本上,将详细的情报记录下来,然后说道:“那这样吧,最近一次案件发生在昨天。不过地点在站东区,距离这里有点远,所以我打算去罗兰斯特区的案发现场看看。”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吧。”罗威说道,“对了,都把自己的武器带上,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很快,众人就准备好,前往距离最近的案发现场。
阿斯敏大街,这里是第三起案发现场的所在地。阿格尼丝·贝,二十八岁,五位受害者中年龄最大的。警方调查的非常详细,这位夫人本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却因为迷上了赌博,欠下了巨额赌债,甚至变卖了家产。最终丈夫跟她离婚,孩子也跟着丈夫离开了。
案发现场,是在阿斯敏大街一处偏僻的后巷内。而这里,就是阿格尼丝工作的酒馆后面。案发时间是在夜晚,当天晚上是阿格尼丝值夜班。可是阿格尼丝迟迟没有来,结果第二天早上,倒垃圾的服务员在后巷发现了阿格尼丝的尸体。
张丘他们来到后巷,现在还能看到血迹,摆成了一个人形。当时阿格尼丝就躺在着,身体的器官都被摘除出来放在旁边。警方也调查过这个死者的姿态,怀疑具备某种宗教意味,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结果。
“就是这里了,当时阿格尼丝就在这个位置。”张丘在地上指出来。
桐瞳左右看了看,说道:“这里好偏僻,如果晚上的话光线一定不足。就算巷子口有人经过,也看不到里面做什么,除非走进来。”
白雪觉得这后巷很阴森,很脏。刚才进来的时候,还看到好几只老鼠跑过。
“我说,现在来这里能找到什么?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就算还有什么线索,也早就没了。”
“班长,要不你现在外面等着吧。”张丘说道。
“我才不要呢,这样感觉被你们孤立了。”
张丘正打算使用时之瞳看一看案发现场,酒馆的后面突然打开。一位服务员打扮的少女,拿着垃圾桶,好奇的看着张丘他们。
“你们是谁?”
张丘站起来说道:“你好,我们是星空教团的,来这里调查一下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件。”
“你们,教团的人哪有这么小啊?不会是逗姐姐我玩吧。”少女捂着嘴笑道。
“这位姐姐,虽然我们还是学生,但也是教团的实习圣徒。这是我的学生证。”
张丘拿出学生证,少女看到张丘的学校是贝尔纳兹学院,惊讶的说道:“贝尔纳兹学院?就是那个经常培养圣徒的学校?抱歉啊,我看你们太小了以为你们是附近的学生。你们是来调查,尼丝姐姐的吗?”
“尼丝姐姐?你说的是阿格尼丝夫人吧。这么说来,你跟她认识?”
“是的,你们先进来吧。后巷这里太脏了,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们。”
“多谢这位姐姐。”
张丘他们,在这位少女的邀请下走进酒馆。因为时间还早,酒馆的客人并不多。招待张丘他们的少女,名叫萝丝,今年才十七岁。
萝丝跟酒馆老板说了一声后,这才过来。
“老板同意了,前阵子警局的人也来找过我。”
“萝丝姐姐,能跟我们讲讲阿格尼丝夫人吗?”
“当然可以。阿格尼丝夫人,我平常都叫她尼丝姐姐,从来不让我们叫她夫人。你们应该知道,尼丝姐姐以前因为痴迷赌博,把自己的家庭都毁了。丈夫和女儿都离开了她,当时尼丝姐姐就已经后悔了。来到酒馆,经常跟我们说不要去赌、不要去赌,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也就是说,阿格尼丝夫人她,已经没有赌博了?”
萝丝点点头,说道:“是的,至少我没看到她赌博。为了赚钱还债,尼丝姐姐可是非常辛苦的,每天都是第一个来酒馆晚上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为的就是有一天把欠的钱还清,丈夫和女儿能够回来。可是谁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是谁这么残忍……”
“抱歉,萝丝小姐,”罗威问了一句,“你可以确定,阿格尼丝夫人她,来到酒馆之后再也没有赌博了?”
“赌博的话尼丝姐姐肯定不会沾染的,她就是被赌博害成这样。你们不知道,她被杀的前一天,在酒馆跟人斗酒。喝了好多酒,老板发了许多钱给她。我去后面看她的时候,她都吐血了。我很担心她,但是尼丝姐姐很开心,她数着钱对我说,想给女儿买玩具。等还了钱,一定要去给女儿买新衣服新玩具。尼丝姐姐都这样了,她怎么可能去赌啊。”
说到最后,萝丝都掉下眼泪。白雪她们也听的很感动,虽然阿格尼丝夫人沉迷赌博毁掉了自己的家。但是她能够幡然悔悟,尽力的去弥补。可惜,却成为了杀人鬼的猎物。
“我明白了……萝丝姐姐,你别伤心了。”
“我希望你们,能够抓到凶手。尼丝姐姐她,不应该就这么死的。”
面对萝丝的拜托,张丘郑重的说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萝丝姐姐,你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吗?比如,阿格尼丝被杀之前,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或者在她周围,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说起这个,我正想下午去警察局呢,因为我想起一件事来。”
“是什么?”
“你不是问我,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吗?我记得那是在尼丝姐姐被杀的前一天上午,我去倒垃圾的时候。看到后巷里面,有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看起来很像是个乞丐。”
“乞丐?乞丐应该没什么奇怪吧。”白雪说道。
“不,那个小女孩的眼睛红红的,像血一样。当时我见到的时候,都吓坏了。就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眼睛红红的。”
张丘听到那个小女孩有血色的眼睛,急忙问道:“你确定她的眼睛是红色的?”
“我确定,就像会发光一样。不过很快就走了,当时我也没有在意。尼丝姐姐死后,我都没有想起来。”
“那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的?”罗威问道。
“因为我刚才又看到她了。”
“在哪里?”
“不在这里,在另一家酒馆。就在奥利安娜大街那边。”
奥利安娜大街?那岂不是教团分部所在的大街。不管怎么样,张丘让萝丝详细描述了小女孩的样貌,把这个也记在笔记本上。又问了一些问题后,看到酒馆里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张丘他们也起身告辞。
张丘他们没有走前门离开,而是重新回到后巷。使用时之瞳,当然要回到案发现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