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其他人,你的意思是说,其他被绑架的人也很可能被用来做实验?”罗林问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
林布隆说道:“罗莎莉亚死亡的时间是在两年多前,也就是说在那之前,实验就已经开始了。可是,这里只有罗莎莉亚一个幽灵。”
“这就说明这里并不是实验场所。”张丘解释道,“还记得罗莎说过,托马斯先生和蕾丽雅,他们都是在失踪一个月左右才被送到这里。假设他们之前就被送到其他的地方进行实验,然后送到公馆。罗莎莉亚会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她在送到公馆后意外死亡。”
这是最合理的推测,否则这间公馆为什么只有罗莎莉亚一人。罗莎莉亚在被送到公馆后就死亡了,死亡后灵魂遗留在了公馆。或许是因为过于弱小的缘故,一直以来居然都没有被人发觉。
“那么实验的场所,究竟在哪?”罗威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丽娜回答道:“实验场所的话,可能在市内,这座城市还是很大的。当然也有可能在城市外,这座城市周边有许多村庄城镇。很多地方,都可以利用起来。对于发生的失踪案,恐怕也不能拜托警察局。这么多失踪案都没有破获,警察局内部应该也被收买了。”
丽娜说的有道理。那么多失踪案,连他们都能够发现。警察局那些人,不可能没有发觉。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件事被压下去了。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费迪南德勋爵嫌疑非常大。
“另外,费迪南德勋爵曾经两次来到公馆,他当时要见的是托马斯和蕾丽雅。为什么费迪南德勋爵要特地去见托马斯和蕾丽雅,他们有什么特殊之处?”张丘反问道。
这个特殊之处还用问嘛,当然是他们是侍从。
蕾丽雅和托马斯都是侍从,但是与普通的侍从相比,又有一些区别。他们拥有感情,这是两者最为特殊之处。对于这一点,张丘一直很疑惑。
“或许,我们之前可能搞错了,安榭老师、丽娜老师。托马斯先生和蕾丽雅,可能不是侍从。或者说,是不完整的侍从,他们是某种实验的实验品。”
“实验品?”
“比如,将人类用某些方法,转化为侍从之类的?”
张丘这个推测很大胆,但是不无道理。托马斯和蕾丽雅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可惜的是托马斯被那些神秘的人带走了,所以蕾丽雅现在显得更为重要。
“蕾丽雅,你是否还记得以前的事情。你和你父亲托马斯之前的事情,是否还记得?”张丘询问蕾丽雅。
之前他一直不敢询问,就是怕这些问题会刺激到蕾丽雅。不过现在看蕾丽雅情绪稳定许多,应该没有问题。
“很多都记不清楚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仔细想的话总会觉得头疼。我记得妈妈……咦?妈妈,妈妈长什么样来着?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爸爸的样子也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会这样,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了!”
蕾丽雅的情绪有些激动,张丘赶忙安稳她,让她不要乱想。
“没事的蕾丽雅,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想,蕾丽雅会想起来的。”
“嗯,蕾丽雅会努力的。”
“蕾丽雅,你是否还记得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你失踪的那一天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记得吗?”
“完全记不起来,”蕾丽雅捂着小脑袋摇头道,“只是记得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什么也看不到,很黑。蕾丽雅只记得,自己跟爸爸回到家里。爸爸变的怪怪的,经常记不住蕾丽雅。蕾丽雅肚子饿,想去找吃的。有几个大姐姐给我吃的,爸爸不知道为什么,杀了那几个大姐姐。”
“你爸爸也是不得已,蕾丽雅不要胡思乱想。在回家之前的事情,是否还记得。”
蕾丽雅绞尽了脑汁,都想不起来她跟父亲回家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被关在一个很黑的地方,其他的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这让罗莎莉亚感叹,岂不是和自己一样。不过蕾丽雅好歹能够记得一些,罗莎莉亚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可怜的孩子。”
白雪抱了抱蕾丽雅,那两年多想必不会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或许忘记了,对蕾丽雅来说是一件好事。只是调查方面,就陷入困境了。
目前他们手中掌握的线索,看似很多。但是真正能够起作用的,几乎没有。泰迪安公司转运蛛魔的事情,也没有任何证据。虽然他们谎报目的地擅离航线,但这是航空局管的。
“蛛魔和费迪南德勋爵这两件事,我觉得可以当作一件事处理。泰迪安航空公司幕后的股东是他,那么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他指示的。那么,费迪南德勋爵是古神追随者,甚至是侍从的可能性很大。掌握了费迪南德勋爵犯罪的证据,就能够知道那些蛛魔究竟被运到哪里。可是,我低估了费迪南德在这个城市的影响力。之前我让我的手下去调查泰迪安公司,恐怕,他们已经发觉我了。”
罗林有些懊悔,早知道就应该先掌握费迪南德勋爵的情报。
“他知道了又怎么样,让他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他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的,安榭老师。”罗威无奈的说道,“对方察觉我们在调查他,肯定会做好防备。丘,现在我们该从何处入手?”
“对啊,小子,现在该怎么办?托马斯他被抓走了,所有的线索现在都断了。”
张丘无语的说道:“等一下,怎么变成我拿主意了?安榭老师,不是应该你带领我们进行实习吗?”
安榭打了个哈哈,说道:“有什么关系。你就当,这是我对你的考验。”
张丘翻了翻白眼,什么考验,明明就是像丽娜老师说的那样,懒得动脑筋吧了。
“安榭老师真是的,我知道了,就说说我的意见吧。首先,罗林副团长,蛛魔那边还是需要继续调查。至少,我们要知道那批蛛魔去的大概方向。这样的话,多少能够缩小范围。相比起罗兰斯特的情况,蛛魔的事情更加重要。”
罗林赞许的说道:“和我想的差不多,关于这方面,或许我需要教团的协助。圣徒安榭、圣徒丽娜,先拜托教团的诸位了。”
“我会让久翠金省的各分部,协助罗兰要塞追查蛛魔去向。”丽娜表态道。
张丘继续说道:“至于另一方面,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实验场所入手。要进行灵魂方面的研究,我相信必然需要极大的资金支持。我们可以调查费迪南德勋爵幕后的资金流向,另外实验的场地还有一些器械设备,这些都不可能凭空得来。只要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会有发现的。”
罗威点点头,说道:“没错,关于这点我会让暗手去调查。费迪南德经营罗兰斯特这么长时间,他在这里的势力肯定非常深入。利用官方或者教团去调查的话,可能会被察觉。对了,这些是暗手搜集到的,关于费迪南德勋爵以及他的核心关系网的情报。”
罗威把从暗手处得到的情报拿出来,将费迪南德勋爵的照片放在桌子上,介绍道:“费迪南德勋爵,这个我不用多介绍了。十二年前,经由航空运输业起家,短短十几年势力深入到罗兰斯特的各行各业。包括政府军队部门,都有他的爪牙。另外,搜集的情报上面,对于费迪南德勋爵的发展,有许多有趣的地方。比如,他非常顺利的收购了当时罗兰斯特三家最大的航空运输公司,组建了现在的泰迪安航空公司。但是一开始,这三家公司的董事会都是拒绝的。但是没过几天,便改口同意,并且以极低的价格转让给费迪南德勋爵。”
类似的情况,发生过许多事。
罗威又拿出另外两张照片,“这一位是费迪南德勋爵的儿子,卡格尔·阿尔斯卡。目前是罗兰斯特城防步兵团的团长。另外这位是德斯蒙德·阿尔斯卡,目前担任市政府幕僚官,据说有望竞选罗兰斯特的下一任市长。”
罗林看着这两张照片,说道:“城防步兵团的团长,市政府幕僚官,也就是说不管在军队和政府都拥有极大的权利。”
“另外还有十多位,分别在市政、运输交通、航空、房地产、医疗等等各行各业都有。”
暗手搜集的情报非常的详细,让所有人进一步认识到费迪南德勋爵的势力。
“现任的警察局长、副局长、甚至刑事搜查官都是费迪南德的人。难怪了,这么多失踪案都没能破获。”林布隆说看到费迪南德勋爵在警察局内的势力,吃惊的说道。
“这还真是令人惊讶啊,”丽娜看着暗手搜集到的情报,“这位警察局长和副局长一直都是意见不合。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一伙的。”
“不光是警察局,你看新闻界都有他的人。正因为如此,这些失踪案从来没有报道。这上面还说,有几名记者想要揭露这些失踪案,但是最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去世了。哼,什么事故意外,肯定是被谋杀的。”白雪说道。
罗林看着这份详细的情报,说道:“我曾经听闻,公爵府有个由帝国皇帝支持的情报机构,名为‘暗手’。没想到暗手的效率,如此之高。”
“哥,麻烦你让暗手调查一下,费迪南德勋爵有没有秘密购置什么产业。另外他在医疗产业也有能量,进行灵魂方面的研究,肯定会需要各种医疗器械。从这几个方面入手,应该会有发现。另外,关于晚上的慈善宴会,更加有必要去参加了。”
“慈善宴会?”
罗林刚到罗兰斯特不久,还不知道晚上要举办慈善宴会。从罗威他听闻后,他对此也很有兴趣。
“这样的话,晚上的宴会也算我一个。我也想认识认识,这位子爵先生。”
“罗林副团长,这样真的好吗?费迪南德勋爵如果见到你的话,可能会怀疑罗兰要塞方面注意到他。这样一来,你可能会有危险。”张丘担心的说道。
“没错,这正是我希望的。你不觉得,我这个轻卫骑士团的副团长,是一个很好的诱饵吗?他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你们就可以在暗中去调查。”
罗林这么一说,张丘他们才明白过来。让费迪南德勋爵以为,罗兰要塞认为他跟蛛魔被运走的事情有关。而忽略了张丘他们,针对灵魂实验方面的调查。虽然这样一来,罗林确实会有危险的可能。但是他打赌,费迪南德目前不敢动他。
他可是堂堂轻卫骑士团副团长,帝国少校。如果他在罗兰斯特遭遇不测,轻卫骑士团一定会追究。还有他的父亲,博尔德元帅。费迪南德只要脑子没傻,不会让罗林有危险。最多,在他调查的时候,给他制造一些阻碍。
“我的安危就不必担心,倒是你们。我听安榭说了,你们都只是来这实习的学生。说实话,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你们的实习范围。就算你们现在放手回去,我们也不会责怪你的。我跟安榭他们的意见一样,还是不希望你们这些孩子牵扯进来。”
张丘他们互相看着,这时候林布隆站出来,说道:“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虽然我还是学生,但我也是一名帝国军人。帝国军人从不退缩,现在回去,跟逃兵有什么区别。”
“林布隆……”
“罗林副团长,”张丘看着他,真诚的说道,“或许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的能力还是太弱的。但是,这并足以成为我们离开的理由。遇到困难就放弃,面临困境就退缩,这样的我们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校长在开学典礼曾经对我们说过,希望我们毕业后能对这四年无悔。罗林副团长,我们不想后悔,哪怕有危险。我们既然早就做出了选择,就已经抱着这样的觉悟。所以,请别让我们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