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禾林镇的来历。”
黄奶奶说完之后,让张丘和罗威消化这件事。
过了一会,罗威抬起头问道:“外公,黄奶奶,我父亲还有大哥、二哥、三哥他们是否知道这件事?”
“他们当然知道。还记得我跟你们两个说过,当年我与你们奶奶相遇的事情。我跟你奶奶结婚之后,便知晓了禾林镇的来历。禾林镇虽然隐藏在特殊空间内,但他们之中也有人出来,在这片大陆行走。当时我和禾林镇达成协议,他们协助我的事业,而我为禾林镇提供方便。我能够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多亏了老李他们。”
“我们帮你的并不多,你能够走到今天,更多的还是你自己的能力。小颖她没有看错人,她能够遇到你也是福分。”
“外公,黄奶奶,禾林镇现在还与万妖之城有联系吗?”
黄奶奶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当我们离开汉中大陆的时候,便与万妖之城断绝了一切联系,为的就是不让汉夏帝国发现我们。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们也会派人去打探万妖之城的情况。”
关于万妖之城的情况,黄奶奶点到为止。有些事情,张丘和罗威还不到知道的时候。
罗威想的则更多,他问道:“黄奶奶,禾林镇与帝国之间,关系如何?”
禾林镇是万妖之城保留的火种,而今又辅助他的爷爷成为帝国宰相。这种种,不得不让他多想。
“你这小鬼,想的还挺多的。”法鲁诺恩笑了笑,回答道,“这点你可以放心。禾林镇不会参与帝国事务,对于帝国的权利也没有想法,树仙大人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环境。而我,不过是为了保障禾林镇不被人发现。要清楚人是多疑的,陛下虽然信任我,但让他知道禾林镇的存在,难保不会有什么想法。”
“我明白了。”
罗威这才放下心来。初闻家族拥有如此势力,罗威自然而然想到权力斗争上面。还做任何一个人,知道身为帝国公爵的法鲁诺恩·斯莱恩身后有这样一股势力,都会怀疑斯莱恩家族是否想成为真正的第四家族。不过从他爷爷口中,舅爷爷他们只是不希望被人打搅。想想也是,禾林镇主要的居民还是妖族,妖族生性自由,不然也不会拒绝汉夏帝国的招安。而且舅爷爷和黄奶奶,能够参与妖族火种的撤离。想想当初妖族是因为人类的进攻最后才落得如此下场,舅爷爷和黄奶奶,他们家族与妖族之间关系一定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外公,我想知道七年前的事情。舅爷爷他们,为什么会同我父亲战斗?”
关于这点,由黄奶奶解释:“孩子,凡尔纳的魔女是个强大的幻兽,她的力量能够干涉到过去。而你在扭曲空间所做的,实际上已经对过去产生了改变。当年蕾丽丝把你和薇薇留在撤离,她带着护卫前去找张浩。出发之前,她利用秘法通知了我们。你的舅爷爷带领一些高手前去,可还是晚了一步,我们没能救下你母亲。”
“这么说,妈妈还是……”
“傻孩子,我也希望蕾丽丝活下来。但你想过没有,这样做你可能会被抹杀。时间是残酷的,它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如果改变过去就可以挽回遗憾,那你们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
黄奶奶一番话语重心长,张丘用力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黄奶奶,我没事的。”
“你能想明白最好,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小丘你在扭曲空间改变了过去,哪怕只是你的无心之失,你们没有受到时间的反噬吗?”
“时间的反噬?”张丘看了看自己和罗威,“我们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黄奶奶仔细看着他们两个,郑重的说道:“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按道理来说,小丘做出了改变,时间规则应该会在他身上做出反应。龟老正是算到这一点,才会派我来帮你们。但我们看你们……”
黄奶奶很困惑,她刚才悄悄观察过张丘和他们的伙伴。他们很正常,非常的正常,完全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小丘,你现在有几份记忆,关于七年前的?”
“我还记得没有改变之前的事情,妈妈当时死在我面前,我忘不掉。”
“这不可能啊,按道理来说,过去的更改一旦确认,旧的记忆会完全消失。你确定,你还记得没有更改过去之前的记忆?”
还有这种事?
“黄奶奶,实不相瞒我也做了一些改变过去的事情。但,我自己记得很清楚,不管是更改过后还是没有更改之前。”罗威想到了蕾雅的事情,他把蕾雅的情况也跟黄奶奶说了一遍。
“这不应该啊。当时间的更改确认之后,旧有的记忆会成为一种矛盾。这种矛盾,时间会将其自我修复。但你们,好像没有受到影响。”
事实上,黄奶奶他们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记忆的变化。一是他们的实力,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另一个就是禾林镇处于特殊的空间,有树仙还有龟老这两位,记忆的更改他们能够发觉。但现在看来不光是他们,跟张丘有关系的人,都没有受到时间修复的影响。但有些人还是受到影响,比如米雪和克雷斯塔,他们的记忆被时间修复了。
张丘却想到了自己离开扭曲空间之前,似乎听到小一的声音。他当时最后说道,因果由他承担。
“小一?”
罗威:“什么?”
“我去找一下小一!”
张丘立刻起身,回到举办宴会的地方。千影他们这帮小的,正在院子里放烟花。是那种点燃之后,可以放出五颜六色光芒的魔法烟花。点燃之后,火花组成的小鸟在空中飞来飞去,引得一帮小的高兴的蹦来蹦去。张丘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小一。
“丘哥哥!”蕾丽雅第一个看到张丘,利用自己的能力飞扑过来。
张丘接住扑过来的蕾丽雅,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蕾丽雅,小一呢?”
“小一,他在……咦,刚刚他还在这的。”
“丘,怎么了?”
千影她们也过来,看张丘的表情似乎有些着急。
“我在找小一,你们谁看到他了?”
大家都摇了摇头,小一如果想偷偷溜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种能力与千影降低存在感的方式很相似,但千影要动用到披风还有秘法,而小一似乎随心所欲。
“丘,怎么样?”罗威跟着出来,后面是斯莱恩公爵以及黄奶奶。
“他不在这。白幽姐姐、黑幽姐姐,通知所有下人找一下小一。”
“我马上去,丘少爷。”
白幽和黑幽立刻去组织人手。
“发生什么事了?”林布隆问道。
“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小一,有点担心。”
林布隆点点头没有多问,对大家说道:“我们也一起去找找,他可能在附近。”
大家分散开来,整个公爵府也是相当大的。
黄奶奶走过来,对张丘说道:“小丘,你是怀疑那孩子?”
“嗯,他肯定知道些什么。黄奶奶、外公,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哥一起去找一找。”
“行,我们走。”
张丘走在公爵府中,府内的仆人都被组织起来。张丘走在走廊上,走了几步路,突然发现走廊上有几滴血。他立刻过去,用手指沾了一滴。
“时之瞳!”
进入特殊的视觉,他看到小一的身影从他身旁走过。当他站起身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地上出现了一行发着蓝色光芒的脚印。顿时张丘感到新奇,这在以前都没有过。难不成,时之瞳还能够进化?对于自己这天赋,他曾经问过外公。外公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没有多说,只是让他好好利用这天赋。
有了地上的脚印,找人就更加方便了。他跟着这行脚印,来到公爵府一处偏僻的院子,这里是仆人居住的地方。在公爵府,哪怕是仆人居住的地方,都比一般人家条件好。小一从这里经过,在仆人住所旁的围墙上,有一扇后门。后门还敞开着,小一从这里跑出去了。
从后门出来,往前追踪没多久,又看到地面有几滴血。看到这些血迹,张丘更加焦急。
穿过几条街道,附近是一条小河。张丘站在桥上,看到小一抱着膝盖坐在河边。
“小一!”张丘直接从跳上跳下去,踩在河面的木桩跳到小一坐着的地方。小一听到张丘的声音,把身体缩成一团。
“你没事吧,怎么跑到这种地方,大家都很担心你。”看到小一没事张丘放下心来。
小一偏过头去,有意不去看他:“对不起,我自己出来走一走。张丘,你先回去吧。”
张丘看着他:“为什么不看着我?”
“没有。”
“看着我,让我看看。”
“我没死啊,笨蛋张丘!”
张丘强行让他扭过头来,见到小一双眼紧闭。两行血泪在他脸上,明显擦试过。他的眼睛周围可以看到一条条突起的青筋,非常的恐怖。
“把眼睛张开。”张丘语气有些强硬,拨开小一的眼皮,看到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两只瞳孔变成了灰色,他记得小一是异色瞳。灰色的瞳孔暗淡无光,没有一点灵动。看到这双眼睛,张丘心都揪起来了,“能看见吗?”
“看不见咯。”小一的语气很轻松,“笨蛋张丘你这下不用担心我给你闯祸了。”
“说什么傻话……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知道就好。”
张丘感到很愧疚,他现在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没有受到时间修复的影响。这是因为小一他,替他们承担了全部的因果。
“笨蛋,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丘把他抱在怀里,小一在他怀里蹭了蹭。
“我带你回去,黄奶奶他们或许会有办法。”
“不用了笨蛋,我只是看不见而已。”
“什么叫只是看不见而已,你的眼睛能恢复吗?”
小一没有回答,显然没那么容易。
张丘把小一背起来,联系罗威告诉他小一找到了,同时让他去叫医生,他跟小一很快就回来。罗威一听张丘让他叫医生,就知道出事情了。让白幽去请医生,等张丘背着小一回来,看到小一的眼睛,大家也是吓了一跳。
黄奶奶见到小一的双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让罗威不用去叫医生了,这不是什么疾病也不是什么伤势,普通的医学是没有用处的。
“还疼吗?”西丝缇娜双手释放出柔和的光芒,她才成为女神教会的修女没多久,已经开始学习治疗术了。女神教会的治疗术,比起蕾雅那半调子的无疑强多了。
“不疼,舒服多了。”
小一闭着眼睛,睁开的话可以看到密布的血丝不时渗出血来。黑幽用镊子夹着棉花,轻轻擦拭他眼睛附近。他的状态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女神教会独有的治疗术,都无法治愈这种伤势。赛琳也上前试了下,她的治疗法术也无法奏效。旁边她的父母,也对小一的情况无可奈何。
其他人都围在身边,大家都很担心,但帮不上忙。
黄奶奶让小一睁开眼睛,让她仔细检查一番。她的双手,在小一脸上虚画着符文。黄奶奶的年纪很大了,但她的双手非常的清秀,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所拥有的,说是一位年轻少女的双手都不为过。
奇特的符文没入小一的双眼中,过了会儿,她起身对着张丘他们摇了摇头。
“我这里有些药,你帮他敷在眼上。至少,能够让这孩子的情况不继续恶化。”
托莉坐在小一身边,眼睛里面含着泪水。
“小一,一定很疼吧?”
“啊,没事托莉,一点也不疼。唔,好痒啊。”
药敷在眼睛上痒痒的,小一想去抓。千影抓住他的手,让他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好了,大家都出去吧,留几个人就行了。”公爵大人开口,一个个都挤在这里也不是事。
蕾丽雅、托莉还有琳薇还有丽丽娜娜留下来陪着小一,其他人先出去。到了外面,斯莱恩公爵询问小一的眼睛能不能治好。
黄奶奶摇了摇头,说道:“情况跟我预计的一样,这孩子的眼睛不是受了伤,而是被法则剥夺了。”
“剥夺?什么意思?”张丘问道。
“情况我基本清楚了,你们之所以没有受到时间修复的影响,应该是这孩子把改变的后果都承担了。时间是一种真理,这个世界的真理,就像1+1=2一样。它所造成的任何影响,都是一种法则。小一的伤势,是法则所造成的。这种伤势,普通的医疗手段是无效的。”
“黄奶奶,那位有没有办法吗?”张丘指的是树仙。树仙是一位妖族大圣,它或许有办法。
然而黄奶奶摇了摇头,树仙虽然是大圣,但毕竟不是神。法则已经涉及到神的领域,对于神来说,小一的伤势不算什么。但想找到一位神明出手帮助小一,几乎不可能的事情。神明行踪无常,根本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又谈何去寻找。女神教会和圣王教会,或许能够沟通神明。但沟通神明是一件大事,他们恐怕没这个资格。
“这样吧,我回去之后准备一下。过几天,你带小一回来。虽然无法彻底治愈,但防止伤势继续恶化,应该是可以的。”
“谢谢你黄奶奶。”
“客气啥,都是一家人。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就找你外公。”
黄奶奶交代完后便离开了,斯莱恩公爵也没有挽留,也没有让人去送她。
“小丘,我和克雷斯塔就先回去了。我会去星学会问问,看看有没有办法,你也别太着急。”
米雪、克雷斯塔和赛琳三人,带着丽丽和娜娜以及维德先回去了。蕾雅想留下来,蕾丽雅也哀求想留下来陪小一,米雪也只好答应。他们走之后,尼娅也准备回去了。这次张丘生日能够邀请她,尼娅很开心。她也会尽自己的努力,帮忙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办法。
“缇娜,你也先回去吧。记得替我跟奈瑟特说声谢谢,这些礼物我很喜欢。”
“嗯,丘哥哥也不要着急,我明天问问维萨大哥和伊芙琳。他们的治疗术比我强,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次张丘的生日宴会,也邀请了维萨神父。不过维萨神父最近似乎很忙,今天晚上他要去旧城区的几户人家看病,抽不开身。他也托缇娜,送来了一块赐福过的古硬币。这枚硬币,早早的就被小一抢走了。
“那麻烦你了,我让白幽派人送你回去。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回去我可不放心。”
缇娜点点头,接受了张丘的好意。
送走了缇娜和尼娅,张丘看着剩下的朋友:“桐瞳、林布隆、白雪,你们三个干脆不要回去了。”
本来他也想让缇娜和尼娅留下,尼娅说自己晚上不回去,弟弟会担心。缇娜纯粹是担心教堂的孩子们,不放心奈瑟特一个人。白雪他们倒是没什么,于是便住下来。
仆人们忙着准备客房,张丘则去看看小一。进去的时候,琳薇和蕾丽雅正陪着小一说话,托莉在旁边拿着一本童话书。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要给小一讲故事。
“丘哥哥!”托莉看到张丘,却生生的喊了句。
“哥哥,怎么样?”
“薇薇,没事的。黄奶奶说了,过几天带小一回老家,你不用太担心。小一,感觉怎么样?”
“痒。唔,对不起啊张丘,搞砸了你的生日。”
“生日又不是只有一次,你平常都调皮的很,怎么今天这么乖了。”
“我平常都很乖的。”
小一轻哼一声。眼睛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黑幽已经给他上好了药。黄奶奶的药应该是有效果的,虽然小一一直说不疼,但他的手始终紧紧攥着床单。大家都看到了,但是没说出来。
门外有动静,张丘一看是夕。她进来后对琳薇她们说道:“你们三个去休息吧,我会看着小一的。”
夕虽然是小女孩模样,但大家都知道,她不知活了多少岁月。在家里,面对这些个小的,她有绝对的权威。哪怕是小一,在夕姐姐面前都乖乖的。
琳薇闻言,拉着托莉和蕾丽雅去她的房间。今天晚上,她们三个睡在一起。
夕走过来,对小一说道:“你这孩子,还真是乱来。法则的伤害,可没那么容易治愈。”
“没关系,反正还活着。”
对于这点,夕倒是赞同。没有被抹杀,算是好的结果。
“夕姐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也没有,黄奶奶和树仙都没有办法,我也没辙。”
“张丘,就不要麻烦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反正只是看不见而已,你不会不要我吧?”
张丘揉着他的小脑袋,说道:“我怎么会不要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小丘,今天你生日,姐姐我没有给你生日礼物,是不是生气了?”
“怎么会呢,我没有生气。不过夕姐姐,其实你早就准备好了,对吧?”
“当然,刚才不拿出来,是因为蕾丽雅她们在。”夕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张丘,“给,希望你喜欢。”
张丘接过盒子,好奇的问道:“夕姐姐,这里是什么,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这是送给你的。”
“张丘张丘,是什么礼物啊。”
“别急,我正在开。”
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黑色的手枪。这把手枪比普通的手枪更为精细,黑色的枪身闪闪发亮,两个枪管则散发着野蛮,枪上镌刻的魔纹给这野蛮带来艺术的质感。
“死荆,这是一把矮人打造的魔导枪。可以发射实弹和能量弹,感觉怎么样?”
张丘拿起手枪,这手枪非常的轻巧,不愧是矮人的工艺。握在手里没有丝毫的不适,握住枪的地方,魔纹能够吸收张丘体内的力量。不管是魔力还是其他内力,都可以吸收。吸收一次可以发射十发能量弹,或者一次性发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