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来时,贤王刚好咽下了手中的毒药,凤萧明气恼,提剑破开牢门,对着他的肚子直揍,口里还念叨着:“凤箫齐,别想一死了之,给本王吐出来!”
“快去,把皂角水端来!”玉婉一见此情形,急忙让祈公公去准备皂角水,又对一旁的凤箫默说:“快,拉开他们两个,把贤王的周身穴位暂时封住!”
很快,皂角水来了,祈公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灌进了贤王的口中,凤箫默在他背后一推,不一会儿,毒药带着血水尽数吐了出来,一番折腾,总算是把毒逼了出来,幸好这不是入口即化的毒药,否则回天乏术。
天牢再次恢复了平静。
“凤箫齐,这么做,值得吗?”寂静的牢里只有玉婉清雅的声音回响着。
凤箫齐抬头,像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玉婉一样,看了许久,忽而冷笑一声:“呵,他们都舍弃了我,为何还要救我?”
“救你?哀家大可以看着你畏罪自杀,只不过,在你死之前,哀家有必要告诉你真相!哪怕,你死,也要带着对先帝的愧疚而死。”冷漠无情的话就像冰刃一样刺痛了贤王。
“你想说什么?”吞咽了口中的血水,凤萧齐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枉你聪明一世,却让你的母妃玩弄于股掌,这十几年来,你策划着一切,虚伪的活着,只因你的母妃告诉你,你是南燕的大皇子,本该是南燕的太子,却在天凤当了个闲散王爷,夜以继日地不断给你灌输南燕皇对你的好,灌输你父皇对你的不满,不断挑起你心中的恨,对吗?”
“那又如何,事实如此,本王如何不恨,我每天都在努力地讨好父皇,可父皇眼中永远没有我,就连凤萧寒不要的皇位,父皇宁可给了懦弱的凤箫和,也不愿意给我,我哪点不如你们,为什么,我永远被你们丢弃。”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此时的凤箫齐猩红了双眼,满满的恨,十分可怕。
“啪!”玉婉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清脆的声音在牢房里还有回音传来,可见力道之大。
随后,玉婉愤怒的声音在牢中响起:“对,你就是个弃子,丢弃你的,就是你心中神圣而伟大的母妃,你的父皇,你的皇兄,从没有一刻不要你,你真以为,你是南燕的皇子,先帝和你的父皇在世时,会让你留在天凤!”
“太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贤王还愣在一处,凤箫默倒是抢先问了出来:“他不是南燕的皇子吗?”
玉婉气结,白了凤箫默一眼:“就他这长相,跟你都有五分相似,不是你哥,还能是谁啊!”
“不,不可能,母妃不会骗我的,不可能的…”
看着贤王濒临崩溃的样子,凤萧寒终于说话了:“父皇是真的疼你,他曾说过,你是最像他的皇子,所以才想让你过得自由快活些,不想你跟他一样一生被束缚,更是把物饶丰富的江南给了你,就是想你可以过得好。”
“就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父皇对你的好,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父皇对我能有你一半的好,我做梦都会笑醒的……”凤萧默叹了口气,说出来的话无不带着羡慕。
而凤萧明只是站在一旁,拍了两下贤王的肩膀,摇摇头走开。
许久,只听见几声破碎的唔咽声,然后不断扩大,双肩抖动,像是在隐忍着,昔日风光无限的贤王此刻哭得像个孩子,悲哀无助,心痛如绞。
“为一个不曾爱过你的母妃,背叛你的亲人;为一个不曾抱过你的假父亲,背叛你的国家,凤萧齐,你这一生真的很失败……你可以选择了结你的一生,但你的结束是为了南燕,还是为了天凤,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玉婉看着贤王那般样子,心中只有无限的悲哀,留下这段话便率先离开了天牢。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云贵妃策划多年的阴谋,为的就是看天凤内乱,坐收渔利,甚至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把他当成她复仇的工具,没错,她恨她儿子的生父,是他夺了她的清白,让她不得不嫁,不得不成为别人安插在天凤棋子,所以她要报复,这才有了后来种种,只可惜,她机关算尽,唯独没有想到,多年后,会有一个慕容玉婉的出现,彻底粉碎了她的阴谋,她把天凤皇族都算计在内,唯独没有玉婉,不仅赔上了自己儿子的命,更失去了南燕皇的信任,或许,不久的将来,她会一无所有……
第三天破晓时分,一切尘埃落定,贤王凤萧齐最终醒悟,带着对先帝的愧疚,对母亲的失望,含恨而终,他的死不是成全南燕出兵的理由,而是给天凤一个反击的机会,因为他在死前留下书信,痛斥南燕的种种不耻行为,给了天凤王朝主动出击的名头。
凤萧明和凤箫默接管了江南,开始了为期三年的整顿,同时为前方将士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和兵器,而其中,慕容世家本家提供了大力的支持,不再保持以前贤王统治时的不理不睬。
慕容烈奉命领军三十万,与边境二十万大军汇合,不仅要抵御外敌,还要夺回曾经被南燕占领的城池,随同出征的还有慕容玉清,福将军。
端王凤阳受皇命,整军待发,一旦南燕有援兵到来,即刻带上二十万大军从右侧支援,期间负责粮草的押运和兵器的补足。
洪全和陈霖领密旨北上,前往北边游牧国家大量收购精悍战马,以保证后方军需
宁丞相等一众文臣则在凤萧寒的带领下在朝招兵买马,一是补充因贤王一案而缺失的官员职位,二是广招新兵,送入兵营训练,加强皇城守卫,储备军事力量,同时,整顿朝纲,致力于发展农业,提高经济,让百姓能在战火纷飞的岁月中生存。
前方,帝王亲临,送将士们出征,一声接一声的“天凤必胜”震耳欲聋,慕容将军浑厚有力的一句“出发”,将士们整齐有序的前进,渐渐远去,这一去,归期茫茫,却没有一人退缩,他们是天凤最英勇的将士,是为捍卫国家尊严而战!道路两旁百姓相送,或含泪,或欣慰,或不舍,最终化作一句:“愿活着回来!”
后方,玉婉留下一封信,带着素荷,祈公公及莫白等人悄悄的离开了皇宫,前往万佛寺。没有惊动任何人,更没有随行伺侯的宫人侍卫,一辆马车,几匹马,渐行渐远……
等到凤萧寒回宫,发现玉婉离宫时,已是傍晚时分,自幼跟随他的小叶子递上了玉婉留下的信。
皇上亲启:宫墙深深深几许,奈何物是人已非。哀家心中挂念前方出征的父兄,无以寄托,只能借佛门之地祈福,为皇上和前方将士祈祷,若朝中无大事,还望皇上及诸位大臣莫要打扰哀家,皇上亦不必挂念哀家,有素荷和祈公公照顾,足矣,望皇上多多保重,谅哀家的任性。
寥寥数句,道尽了女子的心酸和无奈,没了丈夫,父兄又在战场上,生死难料,这一生,无论身处何地,都只有无尽的孤寂相伴。
思及此,当即吩咐小叶子:“小叶子,吩咐下去,让人暗中保护好太后,但不要打扰她,太后一切生活所需都不得怠慢,另外让何御医去万佛寺待命!”
“奴才遵旨,立刻去办!”
“等等……罢了,下去吧!”原本想找个人去寺中陪她,却不知找谁好,只好作罢!
小叶子走后,云龙宫安静得可怕,新帝刚登基,且原府中没有姬妾,如今后宫无人,整个皇宫十分冷清。
凤萧寒立于门前望天,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明明灭灭,周身的寒气更甚,完美地诠释了“高处不胜寒”,转身,宫门紧闭,漫漫长夜里,留下了无数人的思念,也寄托了无数人的孤独……
而听闻玉婉悄悄离宫的凤萧明和凤萧默也是深感遗憾,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没有来得及向她问清楚。
但凤萧寒却跟他们说:“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