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香港什么时候回归?”
“1997年7月1日。”苏信在朦胧中听到了这个问题,本能地回答道,然后脑门一痛,又是天旋地转。只听见耳边有好多声音,大声叫着,喊着。接着就有人来拉他的胳膊,摇晃他的肩膀,拍他的脸,按他的人中。紧接着又是一阵眩晕袭来,四周再次陷入黑暗和寂静之中。
……
“苏信,今儿起,你就是我哥,我亲哥。你没看见灭绝师太那脸色,绿的像韭菜似的。哈哈,不是吓得就是气的,我估计呀,是吓的。不过这回你玩得有点大了,用得着对人家那么狠吗?人家就往你脸上扔个粉笔头,又不是榴莲,你还真吧唧就倒地上了。真是人才啊,碰瓷能碰到你这程度也真算是大师级别的了……”
苏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眼前这个球,不,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对了苏信,你是我亲哥哥,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十八九岁的半大小伙子抱着苏信的大腿,脸贴着苏信的身体不断地摩擦摩擦。
“你放开我,放开我先。”苏信恶心的受不了,于是用力蹬腿,企图摆脱抱着他大腿的球状生物。这谁啊,胡说八道什么?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管我叫哥,老子好歹也三十多岁了,你该叫我叔叔。再说了,我可没有长得像包子似的侄子。苏信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脖子以上都是麻木的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被人从江里救起来送到医院了么?那这小子是哪里来的?
“不,你一定要告诉我,不告诉我我就不松手。”胖子死不松手,半个身子都趴在了苏信的身上
“你要我告诉你什么?”苏信无奈道。
“你得告诉我,你装晕两天两夜,在床上不吃不喝不拉不撒是怎么做到的。”胖子笑嘻嘻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勒个去。苏信正抬手想把身边的胖子推开,猛然间发现自己的手和以前相比好像白了好多,这是怎么个情况?苏信大吃一惊,猛的一脚把胖子蹬开,没有理会后面胖子的呼喊,没有顾及被撞倒的护士。苏信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医院的洗手间。只见医院洗手间的镜子里面映出了一张平凡而熟悉的脸。这,这是……苏信扶着洗漱台,惊得得浑身发抖。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苏信躺在床上,脸色青白,在床上一言不发。他实在无法正视这个事实——自己好像是穿越了,确切点说是回到从前了。
我们总说,多希望有一天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在高中的一节课上睡着了,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桌上满是我的口水,老师的粉笔头打在我的头上。我告诉同桌女生,说做了好长的的梦,同桌说我白痴,让我好好听课。我望着窗外的操场,一切那么熟悉,一切还充满希望。但是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真的欣然接受,又有谁能真的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去重新开始追求那想象中完美的未来呢。苏信是个凡人,尽管从前的一切是那么不如意,但是猛然间穿越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感到有点发蒙。
“行了行了,我说苏信,起来吧啊。在床上躺两天差不多行了,灭绝对你挺够意思了,怕你睡着了没听课答不出问题没面子,给你出了个这么简单的题目。你也用晕倒两天来回报她老人家了,就这么结了吧。这两天灭绝师太她老人家一直在公安局向她的局长老公,就是你岳父大人解释,讲怎么用粉笔头把你打昏迷的。估计你清醒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住院费押金学校也帮着交了,赶紧收拾收拾出院吧。你还真是等你家人来告学校啊。怎么说老灭绝也教书大半辈子了,别让人家晚节不保了,再说人家就是朝你扔个粉笔头,又不是扔你个原子弹”
“等等……”这胖子,这胖子是王健。苏信想起来了。不过,他不是早就……死了吧。
“等什么等,啊,我就想吃个香蕉你都拦我两次了,又不是你买的,当然,是给你买的,是吧。那你说我容易么,都在这陪你两天两夜了,这儿没电视,没电脑游戏。”说着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偷偷往褥子里塞了塞。苏信眼尖,一把抢过来,俄罗斯方块游戏机。胖子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你看你就在那睡啊睡啊的,我这也没啥干的,我就玩一会……”
这是什么时代啊,怎么还有这么简陋的游戏机。还有什么丈母娘?什么把人家女儿那样了?低头看看自己下身,我现在应该才多大啊,不能闹出人命了吧。马上继续拉胖子问:“我把谁怎么样了?”
胖子有点不乐意:“我说苏信,咱哥们可是认赌服输,这个月的饭票早就交给你了,说好的后事自己处理,你不是要赖账吧,灭绝师太要是知道咱们拿她的掌上千金开玩笑打赌。呵呵,咱们可是要一起玩完。要是她家的老董知道,非得给咱们几个来个流氓罪全弄局子里拷暖气管子上不可。这个锅说好你自己背的,你可别往我们身上扯,死一个总好过死一群。”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苏信忽然感到头晕目眩,身子不由自主向后倒去。胖子看到苏信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我说苏信,你可别吓我,我,我这就去叫医生。”
医生来了忙了好一会,结果判定大概八成可能是缺血性贫血,上课时候猛然站起来导致的脑供血不足,现在既然人已经醒了,回家多喝点红糖水,多吃点茄子等补铁的蔬菜,要是有条件的话就熬点小米粥,下两个鸡蛋,喝点鸡汤什么的也就没事了。
胖子扶着摇摇晃晃的苏信往家走,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苏信从他的话语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四天前苏信和胖子等一群损友打赌,苏信要是敢在活动课上去朝着班里的美女董亚男唱歌,他们4个人就每人输给苏信一个月的饭票,结果苏信真的上去冲着董大美女声情并茂地来了一曲火风的《大花轿》。
听到这里,苏信当时就抑郁了。太tm丢脸了,这么多情歌啊,表白唱点什么不好,还选了个《大花轿》,咋没选《纤夫的爱》呢。苏信恨不得再死一回,不是,是再穿越一回。不过事情还没完,董亚楠听了好像没生气,还鼓励苏信在下个月的校文艺演出再给自己唱一首。
胖子很嫉妒地说:“看看,看看,多少校草想和董亚男妹妹搭讪,都从没成功过,她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牛粪,还给了你个当面表白的机会。你不就比我白点,比我高点么,闻闻你这身馊味,像不像牛粪味,前凸后翘大长腿的董妹妹怎么就看上你了。”
“废话,我都在医院躺两天没洗澡了,能不馊么,你也没给我擦擦身子。”
“我怕脏了我眼睛。”
……
给苏信送回家,王健说自己累了两天了,得赶紧回家歇歇,顺便向老爸解释下自己这是出门助人为乐,救死扶伤,不是去网吧通宵了两个晚上,还告诉苏信准备随时为自己作证,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苏信把钥匙挂在墙上,抬头打量着这陌生的家,卫生间里只有一套洗漱用具,说明苏信是一个人居住的。家人呢?苏信很好奇,摸摸口袋,拿出身份证,看着证件上自己那张年轻的脸,幸好,脸还是和以前一样,苏信乐观地想。走到书桌旁,看看上面的教材,高三的,计算下时间,1997年应该是7月7号8号9号高考,上辈子都考过一回了,王胖子也没有任何提到高考的字眼,还说下个月有文艺演出。那我现在应该是高二,过两天高三要高考了,现在应该是高一高二放假。翻开桌子上的一本黑皮日记,大概了解到了自己的家庭情况,原来自己的亲爹亲妈在自己10岁就离婚了,自己跟妈过,母亲去世后,自己的亲爹又娶了个老婆,生了个女儿,和自己也没什么往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再然后……就是现在了。房子是公房,怎么还是别人的名字?哦,应该是自己妈的名字吧。存款?别闹了,苏信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国家贷款,大学毕业后要还的。和上辈子差不多,没什么亲人啊。苏信想道。不过比上辈子好点,户口竟然是帝都的。
“你还真是倒霉啊。”苏信看着桌上镶着自己的照片的镜框感叹:“不是,应该是是我还真倒霉啊。不过得有多自恋的人才能把自己的照片放在桌子上,反正我是做不出来。”苏信自言自语道,拿过桌上的照片,发现里面还是双层的,打开一看相框里面还有张女孩照片,大概两三岁的样子,这难道是我吗?苏信摸摸自己的胸,很明显不是我。还有个存折,把照片扔到一边去,看看存折,发现是贷款发放的存折,里面剩下的数字很吉利,88元8角,还真是穷啊,摸摸口袋,摸出一堆饭票和200元钱。要说零花的话,200元在97年应该是很大一笔钱了,但是作为生活费的话……苏信想起自己看过的网络剧《灵魂摆渡》里的一句话:我叫夏冬青,特点是穷。嗨,哥叫苏信,上辈子穷,这辈子也穷。不对啊,哥是穿越来的,金手指呢,新手礼包呢,各种能让我变超人变食神变大亨的系统呢?
结果是可以想象的,折腾了两个小时,什么也没召唤出来。肚子倒是开始抗议,看看外面即将落山的太阳,苏信决定出去转转,先弄清自己的城市坐标再说…………。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苏信这颗种子能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呢。苏信没有时间去想,他只想在这个时代好好地生活下去。至少不要为了吃饭而发愁。
篇外篇:“苏信?是个挺奇怪的人”胖子按着额头,眼睛偷瞄着记者妹妹的黑丝长腿道:“最近怎么了,怎么都对苏信感兴趣,其实你们也可以考虑一下我,给我来个报刊专访什么的。”
“现在不是正在给您做专访嘛,回去要放在头版的。”记者妹妹笑颜如花:“苏信到底在哪里啊,告诉我好不好。”
“应该在韩国吧,他说要去做个拉皮,整个容什么的。要不就是泰国,他有个愿望就是当女人。”胖子开始胡扯。
记者妹妹:“……”
同一时间,苏信在某节目组里对演员说:“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每个道具,都是有着自己的喜剧作用的,比如这顶没有顶的帽子,陈赫戴上可能没有什么效果,你让包贝尔戴上试试。综艺演员就应该时刻注意能让自己喜剧效果最大化的道具,并随时把它们转化为节目的笑点。就拿我的经纪人来说,现在他的作用之一就是帮我拖住那些记者,由此可见,就是一卷卫生纸关键时候也是有大用处的。”(胖子:“苏信,你mmp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