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定下,眼下还有一个难题。
那就是如何瞒过吕璟。
要知道,刘备入蜀的目的是得到整个益州,然而吕璟大军压紧,一不留神,就有鲸吞益州之势。
徐庶当即言:“严颜乃蜀中名将,若有此人归降,事情可为。”
只要有严颜拖住吕璟,那么整个计策就可行了。
法正说:“吾可相劝。”
刘备沉吟一会,则是摇了摇头:“吾亲自说降。”
他请严颜来赴宴,严颜不解,问:“此乃危急时刻,刘荆州唤吾何事?”
刘备当即将刘璋的事娓娓道来。果不其然,严颜大怒:“吾等在前线尚且搏命,后方一对庸碌小人,怎敢如此!”
他欲要去寻刘璋讨个说法,却是被刘备劝住:“当今天下,乃大争之时,不知严将军如何看?”
严颜恍然想起吕璟在城下的一番话。不得不说,他对刘璋彻底失望了。
他缓缓开口,说:“刘季玉不似人主。”
刘备大喜,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严颜,道:“望将军助备一同力挽狂澜,匡扶汉室。”
“严颜拜见主公。”
刘备大喜,拨动兵马让严颜一定要守住葭萌关。同时,他发书给刘璋,说吕璟已经让曹操率军又来犯荆州,攻占青泥镇,众将难以抵挡,他将亲往拒之。因为时间即将来不及,所以不能亲自去说。
书信到了成都,张松听说刘备欲要回荆州,不由叹一口气,写书信一封给刘备谋益州之略。却是说张松的兄长广汉太守张肃来到成都,张松此番谋划并未告知张肃,因为他知道张肃并不会同意。
与张松五短身材不同,张肃有威仪,容貌甚伟,所以张肃对张松其实很瞧不上眼。然而张松有才华,恃才傲物,许多时候都在打击着张肃。所以兄弟两人关系并不算好。此番相见也只是为了公事而来。
张松见张肃来到,急忙将书信藏在袖中,勉强和张肃相陪说话。
张肃见张松神情恍惚,不由疑惑。在张松取酒和张肃共饮时,他的书信从袖口中掉落,被张肃的仆从捡到。而此时的张松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书信掉了,勉强和张肃喝酒。
宴席散后,张肃的仆从将此书信交给张肃。
张肃打开,上写:“松进言于皇叔,并无虚谬,何乃迟迟不发?逆取顺守,古人所贵。今大事已在掌握之中,何故欲弃此而回荆州乎?使松闻之,如有所失。书呈到日,疾速进兵。松当为内应,万勿自误!”
他看完后,不由大惊:“吾弟作灭门之事,不可不首。”
显然,张肃的胆子非常小,他当即连夜见刘璋,言弟张松与刘备同谋,欲献西川,将此事告知。刘璋大怒:“吾平日未尝薄待他,何故欲谋反!”
说罢,他下令抓捕张松全家,尽斩于市。
下达此令后,刘璋既是惶恐,又是后悔,马上召集文武商议:“刘备欲夺吾基业,当如之何?”
见刘璋醒悟过来,黄权当即道:“事不宜迟。即便差人告报各处关隘,添兵把守,不许放荆州一人一骑入关。”
刘璋当即听从,星夜传檄文,命令各部不得让荆州入关。
不过刘璋的动作明显比刘备慢了好几步。
只道是刘备率兵回涪城,令人报入涪水关。请杨怀、高沛出关送别。两人闻此报,当即商议:“玄德此回若何?”
高沛对杨怀说:“玄德合死。我等各藏利刃在身,就送行处刺之,以绝吾主之患。”
杨怀道:“此计大妙。”
显然,此时的两人还不知道刘备已经划破脸了。他们率随从两百人出关送行。却是道刘备身披重铠,见杨怀、高沛二将而来,他当即让兵马停下。徐庶暗中嘱咐魏延、黄忠:“但关上来的军士,不问多少,马步军兵,一个也休放回。”
两人得令而去。
只道是杨怀、高沛两人藏着利刃,让士兵牵羊送酒,直至军前。他们对视一眼,见刘备并无防备,不由心中暗喜。只道是两人入军帐中,刘备和徐庶相对而坐。
杨怀开口道:“闻皇叔远回,特具薄礼相送。”
刘备笑意盈盈,说:“二将军守关不易,当先饮此杯。”
说罢,他命人备酒,与杨怀、高沛两人共饮。两人放松警惕,同饮之后。只听刘备接着说道:“吾有密事与二将军商议,闲人退避。”
杨怀和高沛此时都被刘备的表演迷惑住了,让众人退散。只听刘备忽然一声冷厉:“左右与吾捉下二贼!”
只道是刘封、关平应声而出,要拿下两人。杨怀、高沛当即反抗,然而却被拿下。刘备令人搜身,果然搜出了兵器。他当即让人将杨怀、高沛拿下问斩。同时两人的随从也被黄忠、魏延拿下。
刘备让人将两百人带入,赐酒压惊,说:“杨怀、高沛离间吾兄弟,又藏利刃行刺,故行诛戮。尔等无罪,不必惊疑。”
一群人见如此形势,自当是拜谢刘备。
徐庶来到帐内,对两百人道:“吾今即用汝等引路,带吾军取关。各有重赏。”
当夜,那两百人先行关外,大军随后。只道是两百人的领头大叫:“二将军有急事回,可速开关。”
城中人并不知道杨怀做了什么,当即开了关门,却是被刘备等人一拥而入,兵不血刃拿下涪水关。
蜀兵皆降,刘备当即分兵把守要害处。
消息传至刘璋那,刘璋当即大惊,为此前接纳刘备而懊悔不已。然而此时已经不是懊悔的时候,他当即召文武,商议退刘备之策。
黄权当即道:“可连夜遣兵屯雒县,塞住咽喉之路。刘备虽有精兵猛将,不能过也。”
显然,这是一个不太高明的战略,毕竟拒了刘备之后,巴郡大半估计也要被吞没。不过眼下也没有比这个战略更好的了。
刘璋当即让刘璝、泠苞、张任、邓贤率军驻守雒县,以拒刘备。
四人当即而行,在经过锦屏山时,刘璝道:“吾闻锦屏山中有一异人,道号紫虚上人,知人生死贵贱。吾辈今日行军,正从锦屏山过。何不试往问之?”
张任对所谓的仙人并不感冒,淡淡说:“大丈夫行兵拒敌,岂可问于山野之人乎?”
刘璝反驳:“不然。圣人云: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吾等问于高明之人,当趋吉避凶。”
于是四人率兵在锦屏山下,路过一樵夫,当即下马问路。樵夫言在高山绝顶上,便是上人所居。
四人入了山中,只见亭台楼阁无数。顺路而上,只见一道观在内,紫虚上人坐于蒲墩之上。刘璝求问前尘之事,紫虚并不想理,答:“贫道乃山野废人,岂知休咎?”
紫虚并不想回答这些,毕竟这是沾惹因果的事,还是少做为好。
架不住刘璝再三拜问,紫虚没好气的说:“定数难逃,何必再问!”
说完,他眉垂目合,恰似睡着的一般。
刘璝失望的走下山,张任终于憋不住,道:“此狂叟也,听之何益。”。
说罢骑马前行。
只是四人没注意,紫虚在他们走了之后,淡淡道:“左龙右凤,奈何未齐出,天下真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