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烟雾朦胧,风拂杨柳飘飘。
阮萍儿又回到了这里,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来到这里,她不知道还能来这里几次。
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模糊,第一次来的时候,地上花草肉眼可见,耳边鸟语清晰可闻,而现在,只能模糊地看见河畔的轮廓,杨柳的影子。
正是江南好风景,重游旧地又逢君。
她向右侧方向望去,果然,他来了,他模糊的身影沐浴在阳光里,踏着春风走来,把她也温暖了。
他低头,轻语:久等了吧。
她浅笑,点头,又摇头。
二人心有默契,不再说话,并肩漫步,行走在河畔。
杨柳树下,他停下脚步,轻抚她的长发,说:待你长发及腰,我便来娶你。
丝丝甜沁,暖入心扉。
突然间,昏天暗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粗壮的杨柳树仿佛要被连根拔起,她猝不及防,整个身体飞了起来,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他却仿佛毫无察觉,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依旧保持温暖笑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风越来越大,她的手指紧紧抠住那一块衣布,丝丝鲜血从指间渗出,终究是无力,被狂风卷入高空,然后狠狠摔进黑暗里,一具庞大的身躯死死地把她压住,丝毫不能动弹。
阮萍儿娇躯一震,从梦中惊醒,泪眼朦胧,发觉自己衣物褪尽,一个火烫的身躯正压在自己身上。
她定睛一看,不是柳风南又是谁,也对,除了两个丫鬟,柳风南不允许其他任何人进后院,没有谁敢违背他的命令。
她身材瘦弱,被他压得有点喘不过气,双腿间的异物,让她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轻呼道:“老爷~”
柳风南粗厚的呼吸,侵略的目光,和十年前那晚一样,一样的急不可耐,一样的粗鲁蛮干。
“嗯啊~”
阮萍儿忍不住一声娇呼,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被君开,竟有些生疼。
两种别样的矛盾情绪,同时在她的内心滋长,有期待已久的旱逢甘霖,也有不敢抗拒的被迫承受。
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种情绪多一点,她不知道应该偏向哪种情绪,也不知道应该配合做点什么,或者应该不配合地做点什么,最终只是傻傻地任他摆布。
幸亏柳风南善解人意,或者说是力不从心地被迫善解人意,并没有让她为难太久,三息过后,一阵颤抖,便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失落?庆幸?
阮萍儿内心又升起了一对矛盾的情绪,她无法抉择,也无法调和,似乎期待他能再振雄风,也似乎期待他赶紧滚下去。
左右为难之际,鼾声响起,柳风南竟睡着了。
窗外雨声渐歇,似乎一切都平静下来了,也似乎在酝酿着更大的暴风雨。
柳风南管不了那么多,连日来的心神疲惫让他迅速陷入沉睡,他醒来时,已日上竿头。
久违的阳光斜照进来,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一夜无梦,绷紧的神经似乎也得到了缓解。
他起床更衣,出了后院,暗影便出现在他身后,语气焦急。
“庄主,大事。”
风南山庄的暗部主要以收集信息为主,各地暗部驻点每天晚上会将当天收集的信息进行整理,然后以飞鸽传书的方式送到山庄,但今天早上,暗影收到的飞信少了五份,而且都是离山庄较近的驻点。
距离越近,收到飞信的时间越早才是,没有收到,表示该驻点出现了意外,每个驻点都有武功高强者镇守,五个驻点同时失去联系,定然不是巧合。
柳风南脸色瞬间阴沉,道:“可派人去查看了?”
暗影道:“辰时,三名黑衣已前去。”
柳风南点头,暗部成员以颜色区分,黑蓝灰,灰衣成员为普通成员,武功一般,主要收集信息,蓝衣大多为江湖一流高手,保护驻点安全,黑衣一共十二名,或是江湖以前的成名高手,或有同等武功,是风南山庄的主要力量,他们前去,倒也放心。
几个驻点有顺道的,辰时出发,到达驻点也得近两个时辰,加上飞鸽传信回来,最快也得下午才能知晓情况。
“昨日可有异样?”
暗影摇头。
柳风南快步走向书房,远远看见管家柳全站在书房门口等候。
“庄主,早上收到飞信,昨晚青州和忠郡五处库存全部被洗劫一空,伙计都受了伤,还死了五人”
柳风南沉声道:“知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柳全摇头,道:“不知,都蒙着面。”
失联的五处暗部驻点,就在这几处,每处库存均有一名暗部成员看守,看来死的五人,定是暗部成员无疑,其余暗部成员怕也是凶多吉少。
各地库存都是按季度进行统算,然后运回山庄,现在正是三月上旬,春季末尾,积蓄定然不少,洗劫财物是次要,主要是给风南山庄一个下马威。
连暗部势力都被对方发觉,看来对风南山庄的布局非常了解,肯定有叛徒。
昨天凌傲天和赵天龙来吃了个闭门羹,晚上就有如此大动静,要说和他们没有干系,打死柳风南都不信。
柳风南快步走进书房,从书架上拿出一副卷轴,平铺展开,是山庄下属产业和暗部驻点分布图。
五个驻点分布在风南山庄周围,而且是通往风南山庄的必经之道,覆灭还好,若被占据,则掐住了风南山庄的脖子,把它孤立地围了起来。
书房外阳光明媚,庭院里的树叶上,还残留着昨日春雨的痕迹,阳光照射在水痕上,散射出璀璨夺目的绚丽光彩。
但柳风南觉得有点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