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莫一心也清楚,律美娘是不可能替她伸冤的,莫家的冤情和律家没有一点儿关系,何况律美娘本来就不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莫一心非常不甘心,哪怕只有一点儿希望,她也要一试。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儿眉目,怎么能够轻言放弃?
暗室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莫家三十六口人的牌位。
当年,莫家除十岁以下女孩,皆被处斩,不得立碑,不得祭祀,故只得暗中祭奠。莫一心随九岁的姐姐一同没入掖庭。姐姐不堪虐待,最终不到及笄就病死,被宫里的太监抬出去扔到了乱葬岗。
莫一心在牌位前上了三炷香。律美娘不管,她相信,有一个人一定会管。
蔻儿禀报:“长公主,莫一心求见。”
楚燕翎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她就料到莫一心会来求她。刑部的案卷她早就通过大理寺和督察院看过了,自然也包括莫丞相的。莫一心再怎样,也不会将此事抛诸脑后。莫一心必定会先去求律美娘,而以律美娘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的性格,一定不会替莫一心完成这个心愿的。既然如此,她何不帮莫一心一把呢?律美娘之所以没有太大问题暴露,就是因为有莫一心出主意,以后,律美娘就要自个儿掂量着办了。
“下官参见长公主。”莫一心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楚燕翎故意很奇怪地问:“莫尚宫为何行此大礼?”
“求长公主替下官主持公道。”莫一心再拜。
楚燕翎赶紧说道:“莫尚宫快快请起,孤可受不起如此大礼。”
“求长公主为下官伸冤啊!”莫一心还是不肯起来。此事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的心病,如果连长信公主都不管的话,那她就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了。就是直接向泰昌帝喊冤,交给刑部,还是长信公主的地盘,不如直接来求长信公主更保险。
“莫尚宫好好的,怎的有冤情?”楚燕翎接着问,“有冤也应该上报有司,你找孤有何用?或者你可以直接去向陛下伸冤啊”
莫一心摇摇头。“不,此事干系重大,非长公主不可为。”
楚燕翎似乎有点儿兴趣。“哦?那孤倒是想听听了。”
“长公主请看。”莫一心将卷宗交给她。
楚燕翎假装翻了翻。“莫丞相?真是没想到啊。”
莫一心叩首。“长公主明察秋毫,请为下官做主啊!”
“你不是律家的人吗?怎么不去求律昭仪,律中书如此大能耐,而非要舍近求远地来找孤?”楚燕翎突然把卷宗合上。
莫一心就是怕长信公主有疑心,赶紧说道:“长公主,实话告诉您,我之前找过律美娘,可是她……下官实在没办法了啊!长公主,下官知道您和律美娘不一样……”
楚燕翎目光如炬。“孤凭什么相信你?”
莫一心从袖子里拿出当初她从名册上撕下来的几页,恭恭敬敬地递上去。“长公主,这是……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