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如印。
昔日书灵读取这具肉身主人的记忆,不料却遭反噬,要以《道德经》这件蕴含道韵的法宝方才能够将原主人那不屈的意志镇压,如今只是将封印解开了一道缝隙,瞬间风轻尘但觉一股比怨恨沙魁的精神冲击还要强烈的威压向他袭来。
“剑!”
关键时刻,风轻尘运起精神观想法,一柄初具规模的剑胚在脑海之中呈现,那股为了心中信仰而不屈的意志护住灵台,方才维持住灵台内的一豆孤灯。
“开!”
书灵小脸满是肃穆,这股残缺的意志就像是战神刑天一般,即使头颅被斩身躯仍有意识,此时这只不过是这具肉身原主人的一缕记忆,肉身的呼应便如此强烈,逼得风轻尘需要集中身心才能护持住自己,若不是昨晚一役让风轻尘对精神观想法多了几分研究,书灵也不敢用此手段。
书灵不敢怠慢,急忙利用意志与肉身的这种契合程度,自天地间抽调进一缕灵气入体,甚至都没有炼化便径直打入卡牌内,而后身旁《道德经》所化金字盛放,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重新将这点意志封存,种种异象方才消散。
“呼~肉身的问题,必须解决,”《道德经》恢复古朴,书灵疲惫的神色再度涌上眉宇,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慢慢来,”风轻尘对此倒是微微一笑,真要论起解决的话,那应该解决问题可就太多了,而书灵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睡觉掖被子』,做个关心罢了,也并未多言。
灵气录入卡牌,激活背后的八卦封印,一阵灵光照耀,一只浑身带刺的绿色召唤兽出现在风轻尘脚边:
棘花妖——一阶召唤兽,实力属木。
看着这个好像仙人球一样蹦蹦跳跳的召唤兽,风轻尘不由得莞尔一笑,虽然全身都是刺,不过球形的身材圆圆滚滚的,两只袖珍小脚这地上踩着小碎步,看上去倒是颇具喜感。
小家伙是风轻尘召唤而来,明显对风轻尘十分亲热,一直围在他的身边蹦来蹦去,风轻尘灵性成灯,可以清晰的感应到棘花妖对他发出的善意。
“给我做几个木质的器皿吧,”风轻尘在脑中观想着一个水壶以及几个木质的器皿,这动用灵气召唤出一只召唤兽可不容易,他将自己脑海中观想出的那些器皿的样子,通过灵性成灯与棘花妖进行传接,棘花妖身上棘刺纷扬而出,不过不是进行着攻击。
棘刺纷扬如雨,落地扎根,原是在播种。
只见这些细小的棘刺一根根扎入地面,随着阳光直射开始进行光合作用,迅速生长的枝干粗壮有力,不一会儿便已成长到风轻尘的小腿处,而后只见棘花妖小手轻捏,隔空一个个绿色的小光源如同抽丝一般在它的小手之中汇聚。
“这是,草木纤维?”
风轻尘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看来这个卡牌系统,用法还真是十分多变,即便只是辅助性卡牌,都能发挥出许多意想不到的功能。
在风轻尘注视期间,一个个光源逐渐凝聚成型,结实的器皿不断被棘花妖摆放在地,当最后一个器皿成型时,地上的棘刺刚好用光,也不知是这只棘花妖太具有智慧,还是身为妖族的天赋太高。
就算是人族的设计桥梁的专业工程师,恐怕也不可能如此精细的把用料用量都计算的如此精准,丝毫不差。这妖族的天赋实在是高得惊人。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棘花妖亲切的给风轻尘送了一道灵性,二者灵性相接,风轻尘可以清晰的感受棘花妖的善意,而下一刻,棘花妖便已化为一蓬绿光播撒在这莽莽大漠之中。
“省事不少。”
棘花妖在忙碌,风轻尘也没闲着,把那些动物死尸的兽皮都给剖了下来,刚开始没经验剖坏了几张,不过有的是尸体让他练手,自己造了几张兽皮,一些当成包袱皮裹住这些木具器皿,另外一些则当成抵御晚上寒凉的毛毯被子。
一番收拾,风轻尘径直揽到了背上,眼前望着天际,利用人类与影子的夹角测算出时辰,这也是最早的日晷的灵感,测出时辰,辨别方向,风轻尘抬步向南走去。
在前世,水向南流,在迷路时往南方走最起码不会渴死,至于在这片大陆……随缘吧,能走到哪算哪。
反正他也不认识路。
“书灵,之前肉身的力量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强大,而我的力量为何如此弱小?”
之前书灵将这具肉身的意志调动出来时,风轻尘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一股凌绝天地的沛力在胸膛之内游动,可是当那股意志消失之时,他却又再度变得无比的弱小。
“这是这具肉身的本来威能,只不过被你的灵魂所束缚。
简单来说吧,这是一盆水,一片水湖,但你的灵魂就只是一个水杯的容积,凭一个水杯怎么可能容得下一片水湖,所以这具肉身受到你的灵魂所限,那些强大的力量便都隐藏了起来,需要你不断壮大自己的灵魂。
虽然肉身还是这具肉身,但是灵魂不同。就好像这具肉身的原主人已经达到了明真境,可你依旧需要从灵动境开始一步步的修炼起,而不是直接继承明真境的实力一样。无论是你的灵魂,还是精神,都需要从头开始,只不过有了上一任肉身原主人的存在,所以你在这条路上可以轻松一点。就好像是一个穷小子白手起家,但是却有老父亲留下的人脉一样,只能提供一点方便,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风轻尘摇了摇头,而是说道:
“我是问,这种情况对我而言,是福是祸?”
“祸福相依,”书灵简单的回了四个字。
“是么?”风轻尘抬头望了望有些刺眼的阳光,突然间展颜一笑,如同孩子一般纯真。
面前黄沙莽莽,天地单调一色,偶尔有风吹拂,没有想象之中的浪漫,只有枯燥的沙子卷在风里,令人难以呼吸:
想当年,在前世,红军长征,屈指行程二万。当时正处于抗争时期,侵略者给自己的国家带来大量的欺凌侮辱,其中有一名战士是一名领导,却因身受重伤被俘。
风轻尘清晰的记得,那名战士腹部中弹,被侵略者做了急救手术,因为还要审问他,可这位战士宁死不屈,伸手插进了自己的腹腔,撕裂了自己肚子上的伤口,把自己的肠子掏出来撕成两段。
最剧烈的痛苦,就是肝肠寸断,又是什么,让这名战士宁死不屈?
是信念,是信仰,是心中为守护国土而爆发出的惨烈无回的勇气!
本是白云囚客,一笑轻尘。
今,我愿以我之躯,踏遍这十万里荒漠!
只为守护你!
抬腿,步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