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飘文,天花煊锦铺彩霞;
笔墨生香,人情冷暖皆道尽。
多读书,读好书。对于书的理解,其实,许多人还是太浅薄,为什么说要多读书?
其实,读书积累自身的文化底蕴,这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读一本好书之时,揣摩这本书的作者在创作时的思路与立意,通过揣摩并学习,扩宽自己的思维角度。对待一件事物,思考的角度多,所得到的结论自然就多,久而久之,大局观便培养形成。
就好像风轻尘前世,其实根本没有人教他如何写小说,就好像家喻户晓的《西游记》,几乎每人都看过,而且不止一遍。但是要让这些观众用语言形容《西游记》的剧情,孙悟空的各种精彩打斗场面,或许这份语言组织的功底便有些为难了。
所以多读书,其实更多的是扩宽自己的思维视角,思维视角一多,得到的结论越多,自然对这件事情也就悟得更通透。
这种情况,世人便称之为——悟性。
…
在书灵收集这些基础学识的时候,风轻尘也并未闲着,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本《心得杂谈记》便翻阅了起来,这本书讲的,却是道心。
不,不能称之为道心,而是一本对道心的思索与探求,就好像前世的一位著名科学家所写下的《相对论》,并没有任何实际凭证,完全是靠猜测与想象力所写下的这本书。
“有情道?无情道?”
这本书的作者,在最开头讲述了自己的生平事迹,本是一户普通人家,家有薄产,日子也算过得丰裕,有一天,他的父亲好心救下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不曾想此人苏醒后,贪图他家族的产业而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本是好心,却酿成灾祸。
作者为了复仇,堕入杀伐之道中,待得他历经艰险,杀掉自己的仇人时,发现自己早已白发苍苍,人生的风景他都没有来得及细细观赏,便已垂暮老朽,因为他独自前行于仇恨之中,这是一条没有光明照耀的羊肠小道。
前半生,他都活于仇恨之中,心心念念都只想着报仇,待得大仇得报,他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就好像人生凭空缩短的数十年,这种强烈的心理落差,让他卸甲归田,过起了隐居的生活,在隐居的日子之中,他一遍遍的反思自己的前半生,由反思而得心灵纯净,自心灵纯净之中发出一种对未来的联想,在这联想之内,他总结出了有情道与无情道,以及一丝道心的模型……
咯吱。
以己及人,风轻尘随着阅读,将自己的精神虚幻世界打开。随着精神世界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隙,就像是一幕话剧即将上演:
自其中,一个没有面容,浑身墨色的火柴人在小屋里诞生,根据书籍的记载,他开始将自己代入于这个角色之中,用思想将自己身临其境般的代入到这个角色里,开始模仿他的一生,并极力的讲这些语言文字在自己的思维里沉淀酝酿,构筑这个火柴人的命运。
在前世,有科学家对一些人进行深度催眠实验,将实验者催眠为自千年以后的人物,穿越到现在这个世界,而神奇的是,这些实验者真的能够看到一些未来的片段。其实这与风轻尘的精神观想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凡一切事物,皆有迹可循,只要把握住这条脉络,便可以顺藤摸瓜,一路向前摸索,而这件事情,恰恰是他最为擅长的。
故而《道德经》有云:道可道,非常道。
……
咚。
一卷闭合,风轻尘缓缓睁开双目,一股历经百年的沧桑自眼中一闪即逝,理智回归,灵台跃动,将这股恍然如梦之感驱逐。
曾经,有两波哲学家,分别代表着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在讨论一个问题:世界上最快的速度,是什么?
两波哲学家,一波认为光之速便是世界上最快的速度。而另外一波科学家,则认为人脑的思考速度,比光的速度还要更快。
这本书的作者,用尽一生方才著成此书,风轻尘仅用了片刻时间,便已将他的一生走完,而此时,自窗外发出一声鼓声低吟,已经到了回宿舍休息的时间了。
风轻尘将书籍放回原处,转头望了书灵一眼,发现书灵也是掐着点堪堪收工,这藏经理第一层的所有书籍内容,全都被书灵收尽了《道德经》里,日后他只需要勤阅《道德经》这件道韵之宝里的『记忆』,自然可以从中读取到这藏经理第一层的所有知识。
场面恢复平静。
踏踏。
此时,一道脚步声不急不缓,向风轻尘走来:
“已经到了宵禁时间,你必须出去,”来者正是瘦竹竿靳东。
……
点了点头,靳东所言风轻尘也知道,这是学府的规矩,他也没打算在此处多呆,目的已了,他转身便走,往自己的那间柴房而去。
早上的贪功冒进,让他的身体受到了一点伤势,如今只需待他调理好体内元气,便是他离开学府的时候。
只是当他来到自己这间柴房之时,一股腐朽的尘味扑鼻而来,而柴房的木门早已被踢碎,里面是一堆凌乱的脚印。
早已有人来这里捣乱过,只是恰好他不在。
“看来,不把这里的问题解决,就算是调理伤势都没有办法安心进行了。”
看着面前的乱景,风轻尘也失了进柴房的心思,随手把那块布满锈臭味的钥匙放在桌子上,就地找了一块木板,拿起柴房里烧剩的半截木头当木炭笔用,漆黑的碳灰当笔头,龙飞凤舞刷刷刷的在木板上写了四个大字。
拿起木板放在门前,他盘膝于门前,席地而坐,木板放在身后,沉神定心,进入修行状态。
早在十万里荒漠,他便已学会了打坐代替睡眠的习惯,在那片危险横绝之地,熟睡就代表着死亡……
季凉如水,一夜无话。
清晨,晨钟敲响,一大群麻烦早已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原本门可罗雀的柴房门前,立刻成了熙熙攘攘的闹市:
“风轻尘,为何今日不去早课?”
“风轻尘,今日卫生该你值日了,莫不是想偷懒?”
“风轻尘,学院可不是你家,如此散漫成性,你如何配做我天星学府的学生?”
……
一道身影,背着剑,如老僧入定,不动不摇。
体内元气流转,渐渐归于正轨,有条不紊的运行。
任凭外界风浪起。
“你是死人吗?还是哑巴了不会说话了?”自己喊了半天如同唱戏,居然得不到此行目的之人的理会,这些学生脸上有些挂不住,纷纷指着风轻尘的鼻子破口大骂。
“咦,他的身后好像有一块木板?”有眼尖之人留意到了被风轻尘的身形所挡住的那块木板,其上似有写字:
“欢。迎。打。脸……欢迎打脸?哈,好大的口气!”
“呵,最近几届的新人,真是愈发的猖狂了啊,居然连什么叫尊重都不懂,有爹生没娘教的孩子,真不知道说你可悲呢,还是太命贱。”
蹬鼻子上脸,各种污言秽语不断出口,似乎只有这样,方能显示出他们的男子气概……
黑衣社。
一间办公房里,每个人都身着黑衣,左袖上标着一柄小剑,这是学校的风纪队的办公室,专门负责纠察学生的政治面貌说的直白点,就是学府的规矩,他们说了算。
只因为觉得黑色代表威严,所以每个人都穿上了黑衣,久而久之,风纪队也被称之为黑衣社。
“队长,他们已经开始在找那小子的麻烦了。”
“哦?结果呢?”
“好像没结果,那小子跟木头似的,任凭别人辱骂训斥,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脓包至极。只是他在人前挂了一块牌子。”
“什么牌子?”
“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欢迎打脸』。”
“哦?”原本冷厉如冰的脸扶起一丝不屑的幅度,好像丝毫不把这件事情放在眼里的面容刻意的笑出了声:
“呵。这是写给我们看的啊。”
“什么意思?这小子知道我们在查他?”
“当然不知道,”风纪队队长摇了摇头,深沉的说道:
“蚂蚱,蹦的最欢,因为他们最没有存在感。这群喽啰,你不放在眼里,我不放在眼里。他也不放在眼里。他挂出这个牌子,只是懒得和那些喽啰计较,直接进入主题,跟管事的直接交谈。而这件事,恰好归我们管。
简单来说,他觉得那些喽啰没有跟他谈话的资格,这个人,很傲啊。”
“什么?这小子这么嚣张!队长,要不要我派人立刻去把他抓来。”
“不,”冷厉的面容摇了摇头,望向天外依旧是一脸的深沉:
“他都不跟那些喽啰计较。此时我们插手,不就自跌身份了吗?先让他们那群喽啰吵着。蝼蚁也有蝼蚁的好处,那就是蚁多咬死象。他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风纪队难道也要管?但是如果投诉他的人多了,引起了学府内部的不和谐那么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队长,我明白了,我这就吩咐我们的人,尽量更吵一些,这种理由,十个百个的,还不是张口就来。”
这名风纪队的黑衣成员兴致勃勃的领了个任务就走了剩下队长一个人那张深沉的脸还在眺望蓝天,嘴里自言自语道:
“希望你,可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