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利剑出鞘。
寒光如雪,照映眼眸,伴随着剑光的,还有一道鲜血。
嗤。
利刃划破咽喉,一道身影自身后的岩壁之中显化而出,此时躺倒在地,浑身抽搐,眼见着是不活了。
这是一名刺客系的二年级生,本来刺客就擅长于躲藏在各种环境之中伪装自己,务求一击必杀,只是这名二年级生的手段,连十万里荒漠的一些野兽都不如,那洋洋自得自以为必杀的一击,在风轻尘的感知里,就像是黑夜里的灯笼那般明亮,刺眼。
当然,不仅仅是他,这是整个大陆的习性,他们对于力量与人心的用法实在太粗糙,只知道凭借蛮力强压对手,这已经是整个大陆一代代传承下来的修真文明。
而风轻尘在前世经过了二十年的沉淀,集百家之所长,汇聚各种知识于一身,这份沉淀,在十万里荒漠时便不断的与各种野兽凶兽搏斗之中被开发而出,华夏文明五千年的积累,以及现代化科技文明的信息爆炸时代,让他拥有了这些同辈不曾有过的思想境界。
‘刺客系的基础隐藏手段么?也好,这三天我一直在消化书灵所承载的那藏经楼第一层的知识。只是单凭空想臆测,理解速度又哪里比得上实战来得快。本以为你们就是来跑个龙套的,如今看来,你们倒还有点用处。’
锐利的双眸闪现一抹冰冷无情的幅度,风轻尘手掐剑决,以至代剑,蓬勃的元气跃动于指尖,给予了他穿金裂石的威力,而手中的剑招,在不知不觉中收了一半的威力。
论道台的武斗,如今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场对他知识吸收能力的考验,一剑抹出,自半空之中放缓攻速,正好架住敌人的攻击,一指自肋下穿过,点在敌人的肩头之上,凝练的内劲吞吐,径直将敌人的肩头破开了一个血洞。
如果想下杀手,这个人根本碰不到他。如今的留手,也只是因为这一系的学生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换言之,当风轻尘开始单方面屠杀某一系的学生之时,就代表他已经吃透了这一系的学生,或者说这一系在灵动境的所有攻防手段。
既然无用,何必再留?
星。
长剑轻吟。
灰色的素袍,带起一抹血染的风采。
无情,是杀戮的艺术。剑出如雪,冰冷无情。
随着一具具尸体倒地,眼前以血为墨浇成山水,这是一幅鬼斧神工的巨著。
“风轻尘,你有本事便跟我正面作战啊!只知道针对弱小算什么本事。你给我滚出来!”
巨熊声声咆哮,可他根本追不上风轻尘的速度,飞马作为辅助位牵制敌人,却又无法扛得住风轻尘的杀气场,那种如千钧重物压住心头的窒息感,令他根本无法对风轻尘下手。
风纪队的两大主力都拿风轻尘没有办法,原本想要靠人海战术压缩风轻尘的战斗空间,如今更像是两个臭棋篓子给对方相互支招一样,鲜血泊泊,汇聚到巨熊脚下,他不忍的闭上了双眼。
这就是一场完全压倒性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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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帷帐里,闺房藏春。
一条美女蛇慵懒的倚在床上,双臂绕膝,将头埋在膝盖里,眉目间满是苦涩:
谁能想到,一个新生居然如此倔强,甘愿与整个学府为敌,也不愿接受她的招揽?
谁能想到,一个新生怎么如此倔强,宁愿挑战整座学府的威严,也不肯低下一次头?
风轻尘对她而言,有大用,故意接近风轻尘,让内园那些人为争风吃醋而逼风轻尘上绝路,而后自己再行招揽,这原本就是一个十分合理的计划,桓筝找不到一丝逻辑漏洞的存在。
可她独独忽略了一点,不是所有人,都会在生活面前卑躬屈膝,这无关实力,只是人心。
而人心,自古难测。
谁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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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染血,衣衫如旧。
眼前这一幕,让风轻尘想起了在十万里荒漠,与群狼相斗,与猛虎火拼的那一次次生死危机,只不过相比那一次,敌人的实力和数量都要远超以往,而他的实力于心境,也早已今非昔比。
杀人,对他而言,再没有半分心里负担。
尸体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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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亲手将我封印,不惜抛弃我,也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还不是为了借她父亲上位,荣登大典。可如果我有那份焚山煮海的超强实力,就连炎黄国域的君主都要看我的脸色行事,你想当皇帝,还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靠在床头,两滴晶莹在眼中打滚,红润性感的双唇,似是在对情郎低语,偏偏语气哀婉,如诉如泣: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乱我的计划。
为什么,为什么爱你偏偏如此为难?
为什么,为什么,上苍让人类有情感,却独独设计出一个无情的结局。
人生如戏,情感对上苍而言,这只是一场搏它一笑的游戏吗?”
眼泪终是忍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
抛开了那罪惑绝美的面具,她只是一个为爱执着的小女人;
如此而已。
那些为了她在内园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老弟子,从来都不会去揣摩她的心思,想娶她,也只因为她是天星郡主,当今皇帝的亲侄女。
至于她本人是什么态度,又何须理会?
“我只是想,找一个可以谈心,帮我驱走孤独的人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小女人之心,已经如此脆弱,要依靠面具,才能存活。
谁能想到?
……
风吹过,杀气腾腾。
场中,陈尸满地。
只有两道身影,与风轻尘相对站立。
加上这两个人,刚好是九十九人,一个很吉利的数字。
“你可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事?”巨熊浑身颤抖,外园死了这么多二年级生,此次就算他真能杀掉风轻尘,只怕也会被学府驱逐。
而一个失去了修行资源,本身又没有靠山的奴才,那些眼高于顶的内园精英要他又有何用?
一旁的飞马,同样簌簌发抖,不过他更多的,是怕。
杀人,他不是没做过。
杀到鲜血如湖,可还依旧是一幅冷厉无情的双眼,这种敌人,他开始害怕
因为他,不知为何而修行。他的力量,没有一个精神支柱作为支撑,到底也似空中阁楼,竹篮打水而已。
想来巨熊之言,也只不过是给自己打气罢了。
虽然风轻尘,从没有正面接他二人的配合攻击。
踏,踏。
风沙里,吹起身后的墨发。
一道持剑的身影,缓缓向这两人靠近:
英姿昂扬。
剑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