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讨厌的太阳终于下山了,喜欢的不是很弯的月亮终于爬上了夜空。我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她的到来。忐忑不安的心情不法平静下来。我总是想等会要带她去哪里玩比较浪漫,浪漫时该说些什么?去商场逛逛买点东西会不会比较有意思呢?回来以后,明天要约她去哪玩?游乐园,动物园。还是------唉!我怎么越想越多了!她不是说九点多才会来的嘛?现在才七点半,像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脱掉外套,找点事做会过得快点。再呆会,庞大的想象力恐怕会把我这小小的脑袋瓜给涨破的。恩就麽定。不知过了多久,逐渐平静下去的心脏突然又颤抖起来。我有意识的朝门口看去,发现有个女孩正探着身子往店里张望---是她。她来了,她真的来了,一定是在寻找着我的身影。我站了起来,她看到了我并朝我微笑,但没有进来。。
(她为什么不敢进来,害羞了吗?呵呵。)“你好!”我跑到她跟前,笑呵呵的跟她打招呼。“抱歉,让你久等了。”她面带微笑,轻轻的低下了头,表示歉意。她在向我行礼吗?多麽传统的表达方式,有点像电视剧里的那些韩国人的味道。真幽默。我很乐意的回答:“没关系。”(只要你能来,多等几个小时我也愿意。)我接下去说:“你稍等片刻,去去就来。”“好的,我等你。”
我从里屋出来,抓起外套穿上,顺便和姐姐说了声:老姐,我出去一下。姐姐从收银台后面探出头来,朝我使了个眼色,会心的笑了笑说:“玩得开心点。”“恩,谢谢。”我也向她眨了一下眼。
我上面说过这是我的第一次约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虽然想法很多,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彼此在路灯下默默的走着。“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最后还是她打破了沉默。“我出来不久,你呢?”我出于本能的反问道。“为什么不读书呢?”她好像没打算回答我的问题,继续把话题转向我。我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大概是一时冲动吧!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希望自己能成熟一些,再把自己的生活变得好一些。不过蛮怀念读书的日子的,一群人在校园里打打闹闹,天塌下来都不用去管。-------你呢?刚才问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和你一样,刚到这不久。我是中专生。没上过大学,医科毕业了就来这里了。”“医科?就是在医院当护士的那种?”我好像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差不多吧!”她有点自豪的回答。“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医生。”我停下脚步,乐着说。“不像吗?”她疑惑的地问。我讨好的说:“像,当然象。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因为我有几个同学好像也是读卫校,现在很多女孩都喜欢这方面的。”“这方面,不好吗?”她以为我在讥讽她,轻轻的报怨了一句。“好啊!最起码生病了自己可以治疗,不用去看医生,还能省点钱。不过医生吗?医生要给人打针的,要是遇到个男的怎么办?那不是很尴尬。”话一说完,我的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同样都是病人,有什么男女之分的。”她不以为然的说。看来她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打针不是要打屁股的吗?我小的时候就是脱光了屁股打针,感觉很难为情。不知道她听了这话还会不会认为男女不分呢!“没,没什么区别。”我忍住没笑,说:“我是怕你做不来。”“为什么?”她不解的问。我带着几分认真带着几分玩笑地对她说:“你知道吗?做为一名医生是需要一定胆量的。这手一抖,心一慌,扎错了位置,那可不得了。”“既然选择了,就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他人负责。连这点都做不好,那还当什么医生。”她很不服气的说。这下倒好,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但很快我又恢复了平静。说:“诶,那你有没有去过人才市场?”“没有,怎么了?”“你可以去那找工作啊!也许有比较适合你这方面的。我哥也是从那里找工作的。”“那你呢?去过没?”其实我也没去过,人才市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一点都清楚,只是摇了摇头。那你哥呢?大学生?“你哥是读什么专业的?”“他是大学生。”我神气的说。“就是嘛,像我这样的中专生,哪算什么人才,人家怎么会看上眼呢?”她自嘲的笑笑道:“现在社会很现实,没有人际关系,想找到一份好点的工作很难的,本来我考了大专的,听说费用太贵,就没去了!”“学校不是有推荐吗?”我也跟着来了情绪。“不知道。我正在等家里的消息。”我暗暗感叹道:想不到我们的境遇这麽相似,我是个初中生,那一年我考上了美术学校,那可是我的梦想,因为家里穷,读没两年梦就破了!我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是怕她嫌弃我的学历比她低而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谊。“其实也不一定要当护士的。”看到她伤感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去安慰她。“如果你真的想当医生,以后可以自己开诊所啊!到时候我去找你,你可要算优惠点哦!”她被我的话逗乐了,说:“要真有那麽一天,不收你钱就是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是医生,又不是卖糖的。我去找她,岂不是自讨苦吃。真是的!说什么不好,干嘛诅咒自己啊!“不能反悔哦?”我涨红了脸,干脆将错就错。“只怕这个梦永远都不会实现了!”她突然笑意一收,不无感叹的向前走去。“别灰心,只要有信念,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我在背后努力的想做她精神上的支柱。“你看起来对待事情蛮乐观的嘛!”她头也没回的回了我一句,向前加快了几步。不知道她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不过我还是有点飘飘然的感觉。情不自禁地想对她表白些什么。“是啊!很多人都这样说我,因为我觉得,无论你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日子总是要过。既然这样。何不选择乐观点,开心点呢?”“说的也是,不过------”“小心------”她回过头赞同的笑了笑。正想再说些什么,一道刺眼的白光闪来,她突然惊叫了一声,我还没来得及考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当我回过神来时,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吓了一大跳,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天哪!我们竟然靠得这麽近,我的双手几乎触碰到她的整个胸部,在能感觉得到她身体的体温和柔软程度的同时,有一股强烈的热流涌进全身,像触电般疆硬的靠在她身上,一动不动。“你没事吧?”她很快扶起我,拍拍自己背后沾到的尘土,尴尬的说。“我------我没事。”我吞吞吐吐的回答。脑子里依然停留在摔倒的一刹那而无法自拔。“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我不忘感激的说。原来自己只顾着说话,忘了那时是在马路,连向我冲过来的大卡车都没发觉到,还好她拉得快,差点要了我的小命。“不用,不用谢。”她赶紧把脸侧向一边,躲开我的视线。有了这一次的亲密接触使我变的更加大胆,来的时候还保守着彼此的界线,现在倒像恋人似的肩并肩走着。刚开始她有些敏感,后来就很自然的接受了。但她决不允许我再碰到她的胸部。有几次我借着走路的晃动顺势靠了过去,迎上来的也只能是那纤细的肩膀了。尽管如此,我依然欲罢不能,常常乘着昏暗的灯光或者找些话题边说边盯着她看。等她望向别处时,我又偷偷的描了她的双峰。其实我也知道,这跟流氓有什么差别,也曾把心思抽回来痛骂了一顿并告诫自己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这麽做。郑城亨啊郑城亨,你是怎么了?你怎么能够这样,这样对待你的朋友。虽然那种感觉很好,现在立刻马上停下你的胡思乱想。知道吗?你不是那种人。”但没用,就是控制不住大脑去想,不过后来我把头埋得很低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那颗好奇的心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来到了十字路口,这里离书店已经很远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够,如果可以,我想插上翅膀带着她到一个开满鲜花的地方,在那里没有外人的打扰,只有我们两个人,伴着淡淡的清香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多好!“你敢到那边去吗?”我指向对面的草地上问。她犹豫了片刻,说:“好啊!”我看了两边没车,兴奋地直冲上前。“绿灯还在闪呢?”她拉住我,朝上面示意了一下。“是喔!”我乖乖的又站回原位,静静的等待着红灯的闪烁。那晚的风很大,她的长发在风里飘着,我在她背后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摆动着我的手指,似乎想抓住些什么。发丝从我指间溜过,感觉很妙,很舒服。走过马路,前面是一个小池塘因为没人管,所以白天很多人在那里钓鱼,那里绿化还可以,空气也挺新鲜。由于晚上找不到好的去处,只好将就一点了。,
我向四周看了看,这里躲开了路灯的光线,几乎只剩下纯净的夜色,虽然周围一片翠绿,身旁有美女相伴,但只能看到影子,看到对方乌黑的脸庞。真是有点遗憾。“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我建议说:“总不能老站着说话呀!”“好啊!”她轻快的回答。找来找去,觉得池塘边的一棵树下有个大石头可以坐坐还蛮不错的。走近才知道远远偏离了我的想象。原来是块人肉石头。准确的说,是一个大肥婆。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大肥婆正压着某个灵魂在热吻呢!我忙扭转头,另寻去处。
最后,我们选在池岸最高最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不,是没得选择。所有较隐蔽的地方都挤满了恋人。(看来他们的头脑和我一样“发达”,找不到更加浪漫的地方。)我有点郁闷的说:“我还以为只有我们俩个会来这里,没想到一群都是。我想他们是不是搞错日子了,今天又不是情人节,”“今天就是情人节啊!你不知道吗?”她笑呵呵的接过话。看她不像作弄人的样子,感情真的是。晕!我难为情的拍一下脑袋瓜,“噢!是喔。我忘了!”怪不得大街上有人在卖玫瑰,我的的记信真差。(你们可千万别学我,特别是在谈恋爱的时候可马虎不得,尤其是在漂亮的女孩面前更不能这样。否则她会马上断定你是个没有脑子的家伙。这句话已经足够代表男同胞们身上所有的缺点都不是缺点。因为你听说过白痴也会用脑子的吗?)幸好和她认识不久,她没在意。所以回去以后,我得把这个毛病改掉。“没关系的,有时我也会忘记很多东西。”她顿了顿说:“忘记了什么,偶尔你还会把它记起来,最怕的是你努力想忘掉的东西却忘不掉。”听她这麽一说,我在心里窃喜:我没有看错,她的确是一个如花似玉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太好了!想不到一直梦寐以求的公主就坐在我身旁,要是我能成为她心目中的王子就好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了?”她不解询问道。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很认真地说:“没有啊!你说得很对。真的。能和你聊天是我的荣幸,我喜欢和朋友说一些真心话,不用拐弯抹角,舒服。”“可不是每个人都想你这样想的啊!世界这麽大,什么人都有------”她像是联想到什么让她不愉快的事,没有再说下去。
夜色里,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也不会觉得陌生。我们坐得很近,我痴痴的看着她,她环抱着双腿仰望着天空,那姿态很美,很美。“你------你是那里人?”我轻轻碰了她一下她的肩膀。“我是湖南的。你呢?”她的声音很甜,甜得似乎可以引人入睡。“我是广东的。”我回得很干脆。
“你家几兄妹?”她好像在查户口。不过告诉她也没关系。“我有五兄妹,两个姐姐,两个哥哥。轮到你了。”她非常平静的说:“我是单亲家庭。有个妹妹在这里打工。还有个弟弟在家读书。”“那你一定很辛苦。”“为什么?”她问。。“因为在我们那老大的负担相对来说比较重,要赚钱养家,还要供弟弟妹妹读书。你说呢?”同是农村出来的孩子,这一点比谁都清楚。“你姐姐很漂亮,很年轻。她有几个小孩了?”她沉默了片刻,竟问起我来。
“两个,一男一女。很调皮,我常常被他们弄得团团转。”我知道她是有意避开,但我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她莞尔一笑,说:“其实我也很喜欢小孩。”“是吗?”“是啊!”本来我认为,没有结婚的男人带着小孩,像保姆一样。是件很别扭的事情。现在听了她这麽一说,我倒是有几分自豪了。她顿了顿接着说:“那你姐姐有多少岁?”“啊?我姐姐?二十几岁吧!”有时太熟悉的人,反而没刻意去记它,一时还真回答不上。她笑着说:“是不是亲的啊?”“当然。”
她怎么越问越离谱了,难道我和老姐长得不像吗?我毫不含糊地说。“呵呵,亲姐姐的岁数还要算这麽久啊!”她有点不相信。我我意识到了自己的的失误,忙补充道说:“好像是二十八了吧!“那你姐比你大多少?”她想了想又问。(她为什么要知道我的岁数呢?难道是想确定我的年龄到底适不适合和她交往呢?)我不是很明确的说:“大几岁而已。你呢?”我以为她回再问下去,赶紧把话题引向她。。她笑着说:“我比我妹大两岁。”我本想问她妹妹几岁了,既然人家不愿意告诉就算了。或许接触了太久也会觉得别扭,她欠了欠身子和我拉开了距离。这个我理解,男女授受不亲嘛!真是个封建思想的女孩。呵呵,不过我喜欢。为了配合她,我也跟着欠了欠身子,挪开了一点。可惜那晚没有月亮,不像电影或小说里的那麽浪漫,坐着坐着,星空上就有一颗流星划过。要不就干脆下起了流星雨。我们是在一片蛙声和蟋蟀声的伴奏下度过了那个短暂的约会。虽然谈了很多无聊的话题,但已经心满意足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不时的抓了抓外套的衣角,想脱下来给她披上。但总是犹豫不决,万一她不领情,那不是很没面子,毕竟认识不久,这样做合适吗?到底脱不脱?
“你很冷吗?”她关心的问。
“怎么会呢?你看,我穿的比你多。”我示意了一下,终于禁不住问,“你冷不冷?”
她淡淡的说:“不冷。”随后吐了口冷气。
(你怎么不想想再回答呢!)
我把手伸进暖和的衣兜里感到有些失望。但怕她知道我的心事,故意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冷就好。”
快到书店门口了,我打算请她吃夜宵,但她以明天上班想早点儿睡为由拒绝了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说:“下次吧!”我很体谅的说:“没事。早点回去也好,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我想下次就下次吧!下次也是机会啊!“不过,送送你总可以吧?”我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她没有说什么。这是我的荣幸。夜一点点的沉下去,路灯也慢慢变亮了起来。整条马路笼罩在一片金色的范围之中,温馨无比。“恩,我到了,就送到这吧!”“到了!这麽快!不是还有一段距离吗?”她指着前面的厂房。我朝那方向望去。原来这里离书店蛮近的。也算半个邻居了。来都来了,我必须看着她进厂里去我才放心。她拗不过我,只好答应了。“你上网吗?”我问。“很少。”她说,“我不太爱上网。”“嗯,我也是。”我附和着说:“没什么好上的,除了聊天就是看电影。花钱又浪费时间和精力。说不定你在网上认识个女孩,后来才发现原来是个男的假扮的。呵呵,你说好笑不好笑。”其实那时候我还不会上网,我以为这样的方式能逗她一笑,见她没怎么反应,我立即收起那张的大大的嘴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看来你平时应该蛮节省的。”她说。“是,是啊!”我心虚的回答。要是她知道我经常买零食吃,爱花钱的话,肯定很失望吧。
“你在这里有多少朋友?”(她为什么这麽问?莫非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吗?)我担心她多想,赶紧解释说:“没什么朋友,小朋友倒有几个。你呢?“很少,因为刚来这,不熟。”“那我算不算呢?”我抓住机会问。
见她没有回答,我说:“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就当我是你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个朋友好吗?”“恩,好啊!”她调皮的笑了!我美美的注视了她许久,又抬头欣赏起周围的夜色来。哇,好美!身旁的一栋高楼吸引了我的眼球。我按自赞叹,什么时候我也有这样的房子多好。她的厂房也到了,就在高楼的后面。
“能告诉我你住在几楼吗?”“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撇了我一眼,语气严肃地问。天哪!她不会是以为我居心不良吧!“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想知道你住几楼,下次可以去找你。”我像做错事的孩子,希望她能明白我那非常单纯的想法。“如果有空我会去找你。------至于我住在哪楼,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况且告诉你也没用。我们厂不允许外人进入,也不准探亲。”真的吗?那我还是不去的好,免得给她带来麻烦。“算了,当我没说。”她满意的笑了笑。我们又恢复了刚才自然的气氛。走到了厂门口,我看到了楼上的走廊上挂了一些衣服,应该是宿舍楼吧!上面静悄悄的,看样子他们已经睡了。她说:“你知道吗?我以前很少这麽晚回来,一般不超过十点半,我们厂十一点半关门。现在差不多了,我得进去了。再见!”再------我正要说同样的话,她已经飞奔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发呆。当我准备往回走时,身后传来女孩的叫喊声。我停下脚步。她扶着三楼的栏杆向我挥手。“路上小心!晚安。”我惊喜若狂,没想到她还挺关心我,实在令我感动万分。“晚安!”“对了,我忘记了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了!”“什么事?”她回过头来。我大声的说:“我还没有------”我话还没说完,突然凶神恶煞的保安钻了出来,把她吓走了。
我喃喃自语的说:“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叫郑城亨------。”
回到店里,差不多十二点了,姐夫正准备关铁闸门。“等等,姐夫。”我急忙钻了进去。我那:“好玩吗?看你高兴的,被勾了魂似的。下次别这麽晚了!你的单车还在门口,我怕关了门,单车会被人当垃圾收走,所以等你回来,脚都站累了!”“真是千恩万谢了,姐夫。”我戴上帽子,感激的拍了他的肩膀。以前对他的不满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得了得了,去睡吧!”姐夫受不了的说。那个晚上我没有冲凉,但睡得很香,就连做梦都像进入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