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女人问。
“好像是花店的人。”
威廉回。女人似乎没兴趣讨论别人,转回脸,冷冷开口:“我们进去吧!”
女人转身没入屋内。威廉把视线从黎微身上移回,但似乎思索着什么,慢步离开。
黎微和小杨赶在晚宴开始前,终于把花布置妥当,但alan却到处找不到人。
“他不是要故意不来验收吧?。
应该不至于吧?黎微也挺无奈。二人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待在车上干等。小杨像是等着无聊,才没几分钟就不耐烦下车。
“我再去找找!”
小杨说完,大剌剌走向小城堡,城堡大门此时已陆续有宾客抵达。小货车停在小城堡后院水池边,是门口保安指示的,挺僻静,有点与世隔离的感觉。黎微打开窗户,抬头就接收一望无际灿烂夜空。
原来入夜的天空不是黑色的。
黎微望着星光点点,在天幕中闪耀,就像是在对她眨眼睛,或者是——催眠。黎微看着看着,趴在车窗边,眼皮悄悄掩盖下来。折腾了一天,她累了。
“终于找到你了!”
小杨很幸运地在大厅的舞池边看见alan。
“怎么?都完成了?”
alan挥挥手,和他说话的一个服务员走开,然后他推推眼镜,抬起下巴走向小杨。
“早完成了!”
小杨貌似不甘示弱,手插在兜里,挺身走向朝他而来、他早看不顺眼的娘炮男人。
后院很宁静,只有潺潺流水声。威廉站在池边,观望着眼前的人,有点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反正眼前的人睡着了,他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威廉足足端详了黎微有三分钟之久,然后他的眼神移到她的手指。几秒后,他收起目光,转身离开走回小城堡。
忍了一晚,小杨在车内终于放胆出声咒骂:
“那个娘娘腔真是够了,验收时还拖拖拉拉!”
“别气了,他有多给我们小费呢!”
“拜托,那是我们应得的,忙了一整天,饿死了!”
“那简单,我们吃大餐去,我们有巨款,哈哈!”
黎微数着手中钞票笑回。她生性乐观,好像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即使她原本净嫩的手因为玫瑰刺,现在有点惨不忍睹。
小城堡侧厅落地窗边,威廉静静倚靠在旁,浓色灰眸注视着驶离的花店货车。
alan满意看着宴会厅里的玫瑰布置,仔细来回查看,小心伸手调整,要求完美的他,眼里容不下一丁点瑕疵。
“怎样?”威廉走到alan身边。
“自然是完美!我真是太天才了,瞧这布置多高贵,配色多优雅!”
alan明显自恋,不过还好他的信心和能力成正比。他转头望着威廉突然撒起娇来:
“你看,人家对你的事多上心?”
威廉轻笑。他跟alan认识很久了,无论国内外工作中都经常遇见alan,人其实挺好,只要习以为常他那张嘴。alan总爱故意对威廉打情骂俏,吃吃他小豆腐,无论是话语间还是行为里,旁人若不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情,以及alan已经有公开的爱人了,还真可能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基情暧昧。
“你的事我也上心的!”
威廉微笑回。举起一杯鶏尾酒。
“有吗?”alan不以为然。
“女模有人选了。”
“真的?是谁?”
alan惊喜,热切转望威廉询问。
“刚刚那位小姐。”
“哪位小姐?”
“花店小姐。”
alan的惊喜转为惊呆,一脸不置信。花店小姐?alan以他专业的反射性技能在脑里闪过她全身数据……虽然她的身材看起来是很接近那个女模,但国际杂志封面主角并不是只要选身材就行了,而且那花店小姐素容平淡、清汤挂面的……
“为什么是她?”alan疑惑。
威廉轻啜一口酒后,淡淡开启双唇,说了一句话。
***
今天仍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老板娘一早就到医院去,花店只剩黎微。由于时间还早,没有客人,黎微卷起袖子,拿起抹布清洁花架。白玫瑰,是很受欢迎的花种,老板娘特意摆在柜台左边第二个花筒上,一眼就能看到。有时一些结账的客人还会顺道买一些。那天,那个男人,也是因为这样才选了白玫瑰?三千朵的决定,其实并没有该有的那样深思熟虑,黎微一直有这种感觉。
圣洁与尊敬……
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哪一个?
店内唯一的一台收音机目前暂时待在医院劳动,所以屋内没有播放音乐,店里在如此清幽的周末早晨中显得格外宁静。道路上没有平日熙熙攘攘的上班族,但三两个早起运动的人在经过花店时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抛向店门,因为花店门口今天特别光彩夺目。
威廉站在花店外。
威廉优美的形象立定在人行道上,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感觉就像幅美不胜收但却少了一些活力的黑白画。前天一下飞机,威廉就被alan警告没用心在女友生日宴可能的后果,的确,那后果……还是别想了。威廉只好听从建言,仓促到花店订花,alan还热心帮忙到场布置。所以当alan昨天要求威廉亲自来确认新女模是否符合要求时,提出推荐的他貌似没有任何拒绝立场。带着某种无奈,他迈出步伐。
铃—
花店门上铃铛清脆响起。
“欢迎光…临……”
黎微以往很有朝气的欢迎词突然弱了下来,表情有点意外。
是他…
“您好…”
“小姐记得我吧?能聊一下吗?”
威廉说着,优雅走进花店。黎微拘谨看了看男人。心想,应该没有人会忘记你的脸吧?但,聊?聊什么?再次看见他不外有二个意思,一是买花。可大订单应该不会那么快又出现吧……那二是…昨天的工作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黎微情绪狠狠翻转了一下。她回忆起昨日alan的严格,余悸犹存,找碴对他来说应该很上手。想到这里,尽管面前男人有着极度漂亮的脸,但对黎微油然而生的紧张感还是起不了安慰作用。
“我能坐下吗?”
威廉说。很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