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威廉实在很不想吵架,更不知道为什么要吵。
二双眼深深对望,屋内陷入寂然。
砰!一声,肃静被划破。椅子被重重推开,琮茵怒而转身走向门口,随之而来的是呼应着她的心情的强烈关门声。威廉看着用力关上的门,表情很难解读,面对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原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这是第几次了?指的不是琮茵毫无头绪的发怒,反正她个性就是这样雷厉风行,也谈不上奇怪。威廉听进耳里的是琮茵那个对自己的形容词——冰冷。为什么大家都说他冷?当然,人们不会傻逼在他面前这样说,只是他仅需稍加留意便能撷取到那样的隐晦。今天,自己女友倒很豪气地把那样的隐晦直接不留情地全盘说出了。威廉承认自己并不热情,但至于到「冷」嘛?兴致勃勃请她品尝亲手制作的料理,哪里冷了?
***
出刊了。
alan手中拿着出刊不久、热腾腾的杂志,细致的嘴角不由得上扬。在alan眼中听天由命的拍摄工作,最后市场反应竟然异常不错。黎微的呆萌反而成了特色,让原本该成熟妩媚影像飘着天真无邪反差感。欧洲的拍摄业主对成果很惊艳,甚至将下次专案广告拍摄的主角内定为黎微。alan有点喜出望外,这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同时对威廉的直觉更是不得不膜拜赞叹。既然黎微是内定人选,又得知她和若雅是朋友,alan考虑了几天后,交代若雅,将黎微签下来。若雅兴奋打电话告诉黎微这个好消息,顺便约黎微喝下午茶,讨论签约事宜。
“总之,不只签约,我还要当你的经纪人!”
若雅兴奋双手撑着桌子说,杯盘还因这个动作摇晃了一下。若雅想这是两全其美的事,一方面可以帮忙黎微,一方面可藉工作增加与威廉相处的机会。
“什么经纪人?你又在说什么?”黎微一头雾水。
“黎微,我要借用你的长处!”
“长处?”
看着若雅热烈表情,黎微满脸不解。
“你真的不知道吗?你是浑然天成无须雕琢的美女,你今天会成为封面主角一点也不奇怪。所以你需要一个经纪人替你打理未来的工作,靠你自己是行不通的,我正好适合。”
“我是吗?妳才是美人!”黎微面对大辣辣的赞美低着头不好意思说。
“我是算美啦,但有部份是靠外力得来的。”
“例如哪部份?”黎微杏眼圆睁。
“靠,那不重要,我是在说……”
若雅停住话题,因为桌边走来二位陌生男仕。
二个男人对着若雅微笑后转向黎微。
“请问你是黎微小姐吗?”
黎微小心翼翼看着二个陌生人,接着点头。
“太好了,我们很欣赏您这次的作品。”
一个男人拿出刚出刊不久的杂志,翻开黎微的照片后又说:“可以请你帮我们签名吗?”若雅见状马上回应:“那有什么问题,还请你们以后多多支持黎微。”真不亏是媒体公司的公关,马上谦恭有礼笑脸如花,黎微甚至还没回神。打从误打误撞不小心成为杂志主角,黎微竟有了些知名度,走在路上还会被人认出,例如现在。
就这样,黎微莫名其妙结束有生以来第一次签名。
不过黎微没有沉浸在这种被吹捧的情绪太久。望着若雅,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想弄清楚。
“若雅,你是怎么开始注意到威廉的?”
“四年前。”若雅回。
那么久?原来不是一时兴起。黎微不禁重新认识起好闺蜜的毅力。接着,若雅隐藏不住爱慕,眉飞色舞地开始叙说威廉首次在义大利得奖并发现到他的经过,然后如何开始疯狂搜集他的资料,如何任何一则新闻都不放过。几年来,关注威廉已然是若雅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若雅,这不是很盲目吗?”
黎微忍不住说。黎微看若雅这些行为和她高中时坐在隔壁的追星女同学根本一模一样,只是她没若雅专一,每三个月她手机图片的欧巴都不一样!
“我清楚我在做什么。”
清楚?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黎微吐槽:
“你怎么能确定威廉适合你?你们甚至不认识!”
“所以我才要当你的经纪人,制造和他相处机会啊!”
嗯,也是,比起傻傻只会追星的同学,这像是不错计划。但同时黎微也发现,在这个计划中,自己恐怕不可能独善其身。黎微自然希望若雅幸福,如果可以让若雅有机会了解威廉,黎微当然要帮忙。只是她担心若雅过度迷恋威廉没了理性,可是感受着若雅强烈的坚持,黎微好像只能乐观其成。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签约!”若雅开心搂住黎微。
“签约?不用那么隆重吧?”
黎微还是没准备当明星的魄力。
“当然要签约,不然你喝西北风啊!这是把大家的权利义务说明白,很重要。”
若雅工作,一向公私分明,不相信合约以外的凭证,尤其是空口白说。
“还不知道你们公司会不会要我呢?”
“开玩笑,妳可是alan特别交代要签的人,他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要的!”
听着若雅的保证,黎微依旧没啥信心,耳里好像冒出熟悉的华丽魔音传脑,她忍不住甩甩头。黎微还是很难相信,那个看起来一身灿烂夺目,但骨子里却严厉犀利至极的alan会看上自己。而若雅,此时心中不停漫出美好幻想,感觉梦想中的威廉已经慢慢一步步离自己更近了。面对若雅的喜悦,黎微却有种将误入「歧途」的感觉,真的是舍命陪若雅了。
另一方面,威廉不管是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座令人无法直视的高耸峻山啊,黎微佩服起若雅想征服他的雄心壮志。想想自己,也该振作起来,而且不只女模,还多了个红娘角色。
这红娘,要怎样扮演才好呢?
黎微苦恼起来。不是烦恼怎样当红娘,而是被别人崇拜的感觉是很奇妙的,很愉快但又像别人向你买了东西,你要品质保证一样。
“我们走吧!”
“走?东西还没吃完呢,啊!”
黎微揪起若雅。黎微总觉得刚刚那二位男仕直在旁端详着她,实在让她坐立难安,不知所措。只好强拽着若雅仓促提前离开,可惜了剩下的美食。
***
李家大宅在晚间显得有些安静,偌大的别墅独立在一大片草地上,除了花圃上装饰在几株灌木丛上的点点灯光,一切都看起来都好沈寂。琮茵驱车进入大宅前停下,开启车门,跨步而下。
“等等!”
一个声音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