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渀对三位女士的回复,是一句统一的疑问句:难道老天又锁定坏人并给予惩罚了么?
没想到,三个女人的回复也都是疑问句,而且还出奇的一致:不会是你做的吧?
龙子渀无奈,这些女人,现在怎么只要谁一提到“老天”二字,她们就想到是自己呢?
没办法,名声在外。
顾佳怡得知这个消息,心里觉得,周和生真特么的能扯:他去龙山想强迫我车震,却堂而皇之地说是去考察滑坡隐患;这样突发眼疾,可以算工伤;车子自燃,他还可以报险。
这小算盘打的,老天都不容!
最迷惑的,要数派出所的武所长了。
周和生自称去考察龙山滑坡隐患、人着急诱发疾病、车子偶然自燃,一切都顺理成章。但是,武所长发现,有很多疑点解释不通。
首先,倒着追踪周和生的车辆,武所长发现,他从红山酒吧出来时,车里有一个女人,而到红山酒吧去调查时,红山酒吧的门前摄像头坏了,查不出那个女子是什么人,酒吧老板死活不说,也没有人主动站出来作证。
其次,从燃烧的车里,发现了一个未烧尽的女士高跟鞋,难道是那个女子遇害了?可是,没有人报告有丢失或走失的女人。
第三,从昨夜那个时间段由龙山那个方向进入镇里的车辆,没看出任何可疑,但却有个女子打伞进入镇里,在快夜里十一点那个时间段,一个女人从黑黢黢的野地步行到镇里,很不正常。但因为打伞的缘故,看不到那女子的脸。跟踪那女子进入一个巷子后,就没有监控。
第四,在红山酒吧外,有龙子渀的车辆跟着周和生的车辆而去,可是初步摸排,龙子渀当时在酒吧跟人会面,有证据,他出来跟着周和生,是回家的方向。
最主要的是,武所长让龙子渀来派出所协助调查时,龙子渀说从酒吧出来后,的确没有回家,但是去了自家的花棚,没有证人,花棚那一带原本有的两个摄像头也早就都坏了。
还有一个人对龙子渀也默默注意了,那就是副所长陈卫国。因为,昨天下午,龙子渀刚刚给他证据,证明副镇长周和生的小黄劣迹,并明确说想把周和生拉下来,看来是有较深的仇恨。而且巧的是,昨夜龙子渀与周和生有一段轨迹重叠,且周和生车子“自燃”的时段,恰好龙子渀无人证明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当然,最大的疑点,存在于周和生本身身上:他说的不像是实话,他在隐瞒什么?
派出所正负两个干部,到镇里给陈书记汇报了情况,但都没有提及心中怀疑之事。
武所长认为:你周副镇长自己都不愿意说出真相,那自己也就装糊涂吧。
陈副所长认为:此事由所长亲自督办,自己的,只要求做好案件的保密工作。
龙子渀在派出所配合民警做了讯问之后,准备开车去龙山,他需要尽快找到龙山天水的新证据。正要上车,却看到欧阳倩牵着孟宪超朝超市去。
孟宪超眼睛尖,看见了龙子渀,大声喊阿笨叔你要去哪,龙子渀忙过去,对孟宪超说,上午自己想去龙山上玩。
“我也要去,阿笨叔你带我去吧?”
“好,不过爬山不许哭啊。”
“不会的,我是男人,不哭!”
欧阳倩本来不想孟宪超去麻烦龙子渀,因为这意味着一上午龙子渀就得带孩子玩。可是她阻止不了啊,孩子现在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人,龙子渀也很乐意的样子,于是她轻声嘱咐龙子渀别上太偏的地方、别太辛苦了,龙子渀点头,笑着说倩姐才辛苦呢,因为回头又要给儿子洗衣服了啊。
欧阳倩若有所思地看着龙子渀牵着儿子上车走了,她心里有一种新鲜的感觉:觉得就像是看着父子两人出去玩一样。
“瞎想什么呢!我比他大五六岁呢!”
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在内心说道。
可越想摆脱这感觉,越觉得这感觉很温馨、很舒服、很舍不得摆脱。
龙子渀开车上山,路过昨夜教训周和生的现场,那里正有吊车作业,要把烧得只剩下骨架的车子拉走。
车子开到山路尽头,龙子渀打着伞,把孟宪超抱下来,让他自己去捡起一根木条,先对着一棵大松树抽打。
“阿笨叔,为什么要抽打这松树呀?”
“你把这树干当成是周亮,你不是怕他恨他吗?你现在就狠狠地抽他,还可以使劲骂他!”
“周亮?!”
一提到这个名字,孟宪超立即有些怕,四周看看,见没有周亮,这才放心,吞吞吐吐地说他不敢。
龙子渀笑着说:“男人不要怕,现在我们是打假的周亮,打吧!”
龙子渀一手举着伞,一手做了示范:“你看着,这样,抽一下,骂一句:我打死你,让你还欺负我;我再也不怕你,我打我打我打!”
孟宪超见龙子渀打的痛快,心里痒痒,接过那小木条,先是弱弱地打、低声地说,后来,打着打着,孟宪超来劲了,声音越来越高、力度越来越大,最后干脆就是高喊。
龙子渀见他出汗了,就让他休息,说道:“我们是男人,要不怕坏蛋。可是,又不能到处去惹事,所以呢,你心里有气了,就可以对着假的坏蛋,狠狠地打、痛快地骂,这样你心里就舒服。”
孟宪超高兴地说:“是的阿笨叔,我现在心里不怕了,也不憋得难受了。”
龙子渀也很高兴,他是希望通过这样的练习,让孩子心态开朗一些、高兴一些,不要总生活在阴影里。
龙子渀待孟宪超休息一会儿后,就牵着他登山。
“阿笨叔,为什么要登山呢?”
“因为登到最高处,可以看得很远很远啊。”
“为什么要看得很远很远呢?”
“因为,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我们喜欢的亲人,还有我们喜欢的风景啊。”
“那我们去登到最高处吧,我想看我爸爸!”
孟宪超的话,让龙子渀心里有些难过。这孩子,心里还有不常见面的爸爸呢,无法享受天伦之乐,怎么说都是一个缺憾。对儿子如此,对欧阳倩更是如此。
龙子渀主要是想去看看山的那种明显的星空标志。于是,他在最后一段路,抱着孟宪超上到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