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渀当即起身鞠躬,说道:“大师,我不过是方家的一个朋友,那天偶尔被拉着去蹭饭呢。”
总师忙问怎么回事,老学究笑着说:“前几天,袁阔天八十八岁寿辰,我在宴会上见过这位小兄弟,他当时跟方中正夫妇和女儿在一起。”
老学究还说,龙子渀当时参加最后一道题的竞答,令老袁头十分看重。
“啊,原来如此!”那总师起身,跟龙子渀握手,热情地说:“幸会幸会,我叫钱庄,是这里的总拍卖师。难怪难怪,方家女婿,果然是人中龙凤啊。”
龙子渀尴尬地笑着,连说是误会,自己真的只是方家的朋友。
那老学究可不理会龙子渀的辩白,若有所思地问:“那天,老袁头亲口答应要传授你一招绝技,你怎么不辞而别了呢?”
“啊?还有这事?”钱庄惊叹:“多可惜啊,这要是别人,削尖脑袋都想钻这要的机会呢。”
闵彩芹在一边,像听天书一样,完全不明白龙子渀在和那两个老人说什么,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龙子渀曾经放弃了一个极其珍贵的机会。
“两位前辈,莫要取笑我了,真的不敢当。我只知道,有多大的饭碗就吃多少饭,别的不属于我的,我不羡慕。”
钱庄和老学究听了,相互对视一下,不解,唏嘘,却又不得不点头。
所有人这才坐下来,由龙子渀介绍那盆九仙皇菊。
龙子渀和闵彩芹大气也不敢出,等着两个人又是看又是嗅又是用仪器扫描、土壤分析、汁液显微分析。
二十几分钟后,龙子渀从那老学究的嘴里听到啧啧称奇之声,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才是识货之人。
应龙子渀的要求,专家又做了暗室微光对比试验,结果更是惊得专家合不拢嘴。
“龙子渀,这真的是你自己种植的吗?”
老学究在龙子渀沙发的对面坐下来,开始细问。
龙子渀郑重点头。
“你撒谎!”老学究一翻脸,严厉地说:“以目前的种植科技水平,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个水平!方家的实力再大,也不可能!因为连世界发达国家都不可能!”
闵彩芹心慌了,但她不能容忍别人冤枉龙子渀,她硬着头皮说:“这就是阿笨自己种的,你们怎么还不信了呢。”
两个老者交换了一下眼神,总师笑着说:“龙先生,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你可知道,你目前这盆花的水准,已经在南袁北方、东胡西江四大家族的同类产品之上了!”
两位老人见龙子渀憨憨笨笨的不知道说什么,就相互点点头,好像不再计较龙子渀这花的来源。
“龙先生,你现在跟我去签订拍卖合约,正好下午有拍卖会,很快就能参加拍卖。”
总师让龙子渀端着箱子跟他走。
那个老学究给龙子渀递过来一个名片,说道:“我叫姬宗明,龙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有事好请教。”
龙子渀点点头,说请教不敢当,在一张纸上写了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
到了钱庄的办公室,钱庄开门见山:“龙先生,你心目中,这盆花的起价是多少?”
“八千八百!”龙子渀脱口道。
他的话,把闵彩芹吓了一跳:一盆花,怎么地也不能值这么多钱吧,龙子渀可真敢胡喷。她用膝盖碰了一下龙子渀,意思是你别太贪啊。
“不,价格不合适!”钱庄说。
“那,五千八,不能再低了,否则我不卖!”龙子渀说。
钱庄还是摇头,说道:“不不不,龙先生,是你出价太低了,我建议起价:四万八千八百!”
“啊?!”
闵彩芹失声叫了一句,连忙捂住嘴。一个农民辛辛苦苦一年也不一定赚得到这个钱,一盆花,就值这么多钱?她是难以置信的了。
龙子渀也暗自心惊,拍卖市场原来是这么个溢价的场所啊。
他同意了钱庄的意见,很快就签好合同。其中包含着这拍品来路自己负责的条款。
钱庄立即找人对龙子渀的花盆进行美化、清理、拍照、视频,然后定下,这盆花是下午第23号拍品,让龙子渀二人去拍卖室里坐着观看。
龙子渀也暗自心惊,拍卖市场原来是这么个溢价的场所啊。
一款老旧手表,就因为是某个名人的遗物,都不能走了,还拍出了二十三万的高价;一封一百年前的某个大家的家书,更是过分,拍出了四十万的价格。
闵彩芹捂着嘴,生怕自己惊叫出来。
轮到龙子渀的九仙皇菊了,他和闵彩芹都高度紧张,闵彩芹还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拍卖师对那花的介绍,说金灿灿的黄色是纯正的尊贵皇家血统,九朵寓意至高无上,花冠硕大象征着富贵无敌,花瓣协调肥美则寓意枝繁叶茂基业长青。
龙子渀听了,差点笑出声来,这些人可真敢说啊。
拍卖开始,龙子渀和闵彩芹听到场中竞价,心里揪紧,不约而同地相互抓紧手。
价格,从四万八千八百,节节飙升,最后定锤于99999元!
龙子渀感觉,自己的手,都被闵彩芹抓出水了。
一盆花啊,就一盆花啊,就够一家农民几年奋斗的!
直到龙子渀收到银行短信提醒钱已经到账了,二人还是将信将疑。
临走时,龙子渀悄悄把准备好的一万块钱信封塞给钱庄,钱庄心中高兴,觉得龙子渀很懂事,但是,他绝对不敢收龙子渀的钱。
因为,龙子渀跟方家走得较近,不管是不是准女婿,以他的才华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成大器,因此,钱庄心里暗暗有了巴结之意,嘱咐龙子渀万万不可再对他这样,还小声问龙子渀还有没有类似的花,龙子渀说一定会有的,到时候再联系。
钱庄听了,眼中亮光闪闪,跟龙子渀二人加了微信。
说实在的,龙子渀刚才塞钱的动作,要是在以往,他绝对做不出来。但他现在觉得不一样,只要没有恶意,有何不可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事,只要自己心里不别扭,可以有。
在钱庄看来,就算龙子渀是方家的准女婿,他做不做这个塞钱的动作,意义也大不相同。有多少高门大户的子弟,都是眼睛朝天、目中无人的,龙子渀能够想到做到,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让钱庄觉得得到了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