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渀问:“你是副所长,那陈卫国呢?升官了?”
关彤心想:这个龙子渀,口口声声称陈卫国的大名,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心里这才对龙子渀有些不一样的看法。要知道,陈卫国的老爷子,那可是省厅的副头啊。
她掏出本子,语气缓和下来,让龙子渀和方青青叙述一下刚才看到的情况。方青青说自己车里有摄像头,可以调阅给关彤。
关彤点头,三人回到车边,关彤自己上车到驾驶位置,熟练地调阅了当时的录像。
到了车里,方青青才后悔起来,因为,她车子的摄像头分为里外,关彤看了车外的事故现场记录,又要看车里的,方青青有些不乐意。
关彤说:“你最好让我看,我要知道你们两个人当时在车里有没有什么危险动作。”
方青青一听,心虚得要命,脸色绯红,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忙看着龙子渀,龙子渀也似乎没了主张。
关彤在二人不好意思的踌躇中,点开了当时的车内录像。当她看到龙子渀趴在方青青大腿上、方青青惊呼龙子渀耍流氓的时候,心里一羞,瞪了龙子渀一眼,说了一句:“龙子渀,你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节奏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
龙子渀憨憨地笑着,挠挠后脑勺,不知道怎么回答。
方青青忙辩解说:“关所,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阿笨当时不是……他当时是……”关彤冷冷地说:“哎哟方书记,别解释,今天你们能保住命就很不错了,以后啊,离某些流氓远一点的好!”
说完,她狠狠地瞪了龙子渀一眼。
方青青不干了,脱口说:“关所,请你要相信我们,刚才是阿笨及时发现了危险,爬过来用手操作踏板,我们才逃过劫难的,什么流氓不流氓的,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关彤一听,心说:是你在车里骂他臭花花臭流氓的好不好?
但是关彤毕竟受过专业的训练,觉得方青青的说法也说得过去、逻辑没毛病。可是,她见方青青反击她的这股劲、把关彤护着她而贬损龙子渀的好心当了驴肝肺,她关彤也来气了。
关彤正色道:“话糙理不糙!怎么地,就算他刚才不是耍流氓,那你们刚才的驾驶姿势也是违反交规的,不对吗?”
方青青的倔劲上来,当即针锋相对,大声说:“我怀疑这两辆车是有人要谋害我们。我们命悬一线、死里逃生了,你还跟我们讲交规,有意思吗?”
龙子渀没想到方青青脾气上来也是寸土不让的主,忙拉了拉方青青,让她有话好好说。
关彤更是心惊,她不是计较方青青的态度,而是计较她话语中的“谋害”二字,这是关彤职业病所致。
她忙软下口气来,先道歉,而后立即转为询问。但是,无论她怎么问,方青青再也不提谋害的事。
方青青清楚,她一说就会牵涉到《毒麻破》、就会牵扯到昨夜那辆在山路上被烧毁的车辆。这些都说不清。
关彤见没有什么效果,只得先暂缓,让二人离开,但说让二人随时听后传唤。
方青青没有下车,龙子渀下车礼貌地跟关彤告辞,被关彤拉住手臂,低声警告说:“你别跟我耍花样,否则我要你死得难看。”
龙子渀双手一摊、耸耸肩,轻轻哼唱:“我一摸花就笑,你那花枝招展真美妙……”
关彤听了前两句,立即像躲避瘟神一样甩开龙子渀的胳膊,走开了。
她随即拿出电话,打给陈卫国,他们是校友,过去就熟悉,她想了解一个这个龙子渀。
陈卫国春节后本来要着手调查龙子渀被绑架一案的背景,结果二月底就调回市局继续做他的刑警,听师妹关彤要了解龙子渀,笑着问:“那小子惹你了?”
关彤一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是陈卫国给你龙子渀应该较熟,就问陈卫国怎么评价龙子渀这个人。
“他救过我儿子和儿子的保姆一命!”陈卫国说。
关彤一听,这很有可能,因为上次她就亲眼见过龙子渀给一个倒地老头喂了一粒什么药,老头躲过一劫。
陈卫国继续说:“他在红山镇有很多传说,你应该听过的。”
的确,关彤刚来镇派出所半个月,没见到龙子渀露头,也没有什么人说他,但前两天龙山桃花园的事,让龙子渀一下子成了一个神,到处都在传说他摸花的本事。
于是,关彤趁机打听了一下龙子渀其人。这一下,镇派出所的小民警们,个个都能说出个七八条来,都是龙子渀念咒唤神、惩罚人的事。
当然,最奇特的一个传言,是龙子渀在花卉市场一人对付二十六个人,竟然没有使用念咒而是硬过硬地打斗,他毫发无损,对方二十六个人,个个挂彩。
关彤心惊,问民警们为什么当时不抓他,民警们说,当时是花卉市场招收保安,龙子渀作为主考官跟那些应聘者打架,不算不稳定因素。
现在,面对陈卫国,关彤最想知道的是:“龙子渀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从做人上讲,我觉得他是好人!”陈卫国说:“当然,从法律角度看,可能有不少是擦边球吧,需要确切的证据才能定论。”
关彤忽然想到了上次在长盛广场,自己明明怀疑那个许爱之莫名其妙的拉稀与龙子渀有关,可就是缺少证据,她明白了陈卫国的话。
她忙对陈卫国说了一下今天的事,一场奇怪的特大交通事故,从方青青车子录下来的视频看,那两辆车都有故意冲撞方青青车子的嫌疑,而且方青青还说出了有人谋害他们的话。
她对陈卫国说:“可是,再仔细问方青青和龙子渀,到底有没有怀疑对象时,两人都讳莫如深、绝不透露一个多余的字。”
陈卫国笑了,说道:“我要是你的话,就先当成有谋害嫌疑暗中搜集证据,等到有一些证据了,再找他们不迟。”
关彤想,只有如此了。
正这时,参观花海桃花节的游客,一拨一拨地经过关彤,似乎有些慌乱的样子,她正要问情况,一个民警来报告说,在龙山桃花园,发生蜜蜂追击游客的事件,正好交警也过来了,关彤就跟交警交接了一下,赶往龙山桃花园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