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在其位当谋其政
士兵们听到鼓声都跟条件反射似的连忙开始整顿自己的行装,已经久不参加训练的他们让营帐里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起来。吵闹声、抱怨声、喝骂声充斥着整个营帐。好不容易穿好衣甲来到马厩,却又看到一片比营房里还要混乱嘈杂的场面,马嘶声、叫嚷声又不断响起。
拖拖拉拉的感到演练场见到点将台上已经站满了大小将领时,一个个才打起精神来,场面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可排队时又发生了碰撞,都早已忘记了自己应该站在什么位置,以前的整形早就不知被忘到了哪里,就这样营房里的一幕又被重新演练了一次。
刘奉看着这些慵懒的士兵,参差不齐的队形,混乱不堪的场面大摇其头。心想这哪像是一支军队啊?倒是有点像后世的菜市场一样。正这样想着时,却看见在这些分队当中有两个对的士兵却不像其他那样一片混乱,而是很流畅的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迅速的站好了队形。刘奉就指着那两个队问旁边的高基道:“阳卫兄,那边的那两个队由谁统领啊?”
高基看了一眼情不自禁的就说道:“也是由君侯你统领啊,这里所有兵士都由你统领。”然后又一脸正经的继续看着场上。
刘奉听后转过头来看着高基,半天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他们都是由我统领,我的意思是他们的队正和屯长分别是谁?”
高基这才反应过来:“哦?好像屯长是张颌,至于队正属下也不太清楚。”
刘奉听了“嗯”了一声也不再说话,继续看着场中央那些士兵的拙劣“表演”。这时候,另外几个屯长站不住了,纷纷跑到属于自己统领的队伍中,把几个队正叫过来狠狠的训了一顿。然后这些个队正就像发了疯似的跑到乱乱的队伍中间,连打带踹,连拉带扯,连骂带吼的规整自己的士兵。就这样乱哄哄的场面持续了大概半个钟头的时间终于安静了下来,各个士兵也终于找到了大概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时候刘奉才开始慢慢观察起来,他发现这些士兵都站在马的左边,右手提着缰绳,左手拿着兵器。但拿的兵器却不尽相同,有长有短,有戈有矛,有戟有殳,马背上都挂着一张弓和一篓弓箭。刘奉心想,这样的装备委实不错,就是不知道战力如何。他是经过正规军事院校培养的高材生,尽管没有亲身上过战场,可他的军事素养和对军队的了解还是很深刻的。更何况他还有比这个时代多了几千年的见识,所以看了这几百号人的整队过程,就大概知晓了他们都何种战力。
现代军队的体制和形成都是经过上千年的积累和演练才有的,每个民族在经过血与泪的洗礼后都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军事传统,在经过继承、改变和发扬后造就了一支又一支传奇的精英部队。可无论哪个国家,哪支优秀的部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一定拥有严明的记录和优秀的传统。没有记录就没有战斗力,这就是为什么无论谁进入部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参加军训。一想到军训,刘奉的双眼露出了一丝又残酷又充满期待的笑容。
见整形已经整顿完毕,高基便转过来看向刘奉,正好捕捉到了刘奉嘴角那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笑容太阴险啦!他突然觉得,尽管面前这君侯比他年轻的多,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而且还总带着一脸让人看不透的笑脸。
他见刘奉没有动身的意思,只能自己上前说道:“今天召集尔等前来,是有一件事向大家宣布。”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奉大将军令,从今日开始,任命益州刘奉担任我越骑营左部君侯一职,望众将士倾力协助共驻京师。”说完又走到刘奉身边介绍道:“这位就是刘君侯,下面请军侯以示训戒。”
刘奉原本的意思就是想来随便看一看,顺便大概了解一下他自己的兵,毕竟他一来就被人安排了个“营长”,很多人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而且他本身对这汉朝的军队也不熟悉,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想过第一次见面就发表个演说或者是摆个谱什么的,冒然发表什么观点弄不好会闹笑话,而且也会让人反感。
可高基哪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在他想来,新官上任总得表示一下,而且他又是个善于拍马的主,所以就给刘奉来了这么出。
刘奉听高基说完,心里甭提有多恨了,可又不得不站出来表示表示。只见他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下面几百将士,他的心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这样的场景,在他所有做过的梦里面都未曾出现过,更何况实在现实中。
可,眼前这一切却都是真实的。
他的目光一一的从这些士兵身上扫过,渐渐的一直向远处分散开来,他没有刻意的去注意这些士兵们的表情,也没有去观察伫立在他们旁边的骏马的姿态,更没有注意到兵器上反射出的那一道道锐意的光芒。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许只是在感受,感受一下这种氛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再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面含微笑的说道:“我叫刘奉,其实我是糊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又糊里糊涂的做了你们的君侯。不过我很荣幸,因为从今以后我会和你们大家一起,并肩作战。”说完又转过头对身后几位将领问道:“我的话说完了,诸位还有要补充的吗?”
众人摇了摇头都表示没有,刘奉见后想了想又转过头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那现在本君侯就宣布我的第一条军令,从明日起,除循休之日,每日辰时在此点卯,若有迟到者,按军规处置,大家听明白了吗?”
话刚说完下面就开始议论纷纷,顿时场面就一片闹哄哄,后曲曲长崔衍见此情景,立刻站出来大声说道:“吵闹什么,尔等如此这样,可还有半点军纪?再有议论者,军棍等候。”
下面的士兵听后立刻安静了下来,崔衍又问道:“刚才君侯的命令大家听清楚了吗?”
“诺!”
崔衍见此便转过头来对刘奉行了一礼,又走到刚才自己站的位置。
刘奉自嘲道:“原来他们吃这一套。”
说完又让崔衍解散他们,他自己便招呼众将官向议事厅行去。这时候高基连忙追上几部问道:“君侯刚才说辰时点卯,不会是真的吧?”
刘奉笑着问道:“怎么?我刚才看着像说的假话吗?”
“可是以前没有操练时都是巳时才点卯啊?”高基疑惑的说道。
正向前走着的刘奉突然停了下来,差点被高基撞到身上。只见他正经的对高基道:“以前是以前,从今天开始,就没有以前啦。”
高基被刘奉这句高深的话给说蒙了,想了半天也没明白,等他反应过来时,众人都已经走去老远了。
打了议事厅,众人坐下后刘奉问道:“我今天初到军营,却发现营地很是安静,也不曾见到有士兵操练,不知众位将军谁能告诉这到底什么原因?”
下面几人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刘奉又问道:“呵呵,怎么大家都不说话啊,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并无它意。”
这时候前曲曲长程济为难的说道:“禀君侯,不是属下等不说,而是很多事说了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哦?这是为何?还望程曲长详细告知于我?”刘奉继续问道。
程济叹了口气说道:“君侯有所不知,我越骑营本隶属于北军五营,一直以来都算得上是我大汉的精锐部队,光武皇帝时,还曾经常伴随皇上御驾亲征。可最近这些年,由于朝中内有宦官乱政,外有外戚专权,我北军也就渐渐败落了。在这之前我北军五营在遇有战事时常常被调往前线,可自从光武皇帝之后,一旦发生战事,朝廷首先都会调集边防军和各个郡国的军队。若到了要调集咱们的时候,那肯定是前线战事不顺甚至已经很危险,可那时皇上和朝中诸位大臣又会以京师为重,又怎会调集我们离京?最近这些年也只有中平元年剿灭黄巾贼寇时我们才被抽调过一次,所以平时军队操练早就都懈怠了,而且由于宦官和外戚的原因,克扣军饷,贩卖军需物资等事情时有发生,兵士的装备、粮饷都常常不能满足,更造成了兵员锐减。虽然现在由大将军统领后有了不少改观,可弊政已至膏肓,再加上平时的主要任务还是屯戍,所以平时还是不经常操练的。”
刘奉听完后笑着说道:“在座的诸位身上估计也有原因吧?”
众将中除了张颌外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