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妱娆”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声嘶力竭的哭喊。
她像个疯子。
妖娆神识像被狠狠撕裂又被粗鲁的拼凑在一起,周而复始。
她晓得妱娆身上发生的一切,可是看到和切身体会是不一样的,她可以当做旁观者嗤笑一句妱娆是个傻子,可真正体会到,才知道那种可以放弃尊严的爱与撕心裂肺的怨是多么令人崩溃。
她可以放弃一切的爱那个男人,亦可以一瞬间因爱生恨。
妖娆在妱娆身体中,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爱,什么是恨。
后来,她被白笙解开铁链,妱娆想的仍是,只要他说句刚刚都是骗她的,她可以什么都忘记,可是,血淋淋的现实又让她的幻想狠狠破灭。
被白笙打晕后,在战场醒来,她像一具行尸走肉,可是看到白笙差点被绛颜一剑穿心,她还是本能的喊出了不要,卑微的祈求绛颜,只是为了救下那个不爱甚至负了她的人都性命。
妖娆在妱娆体内,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妱娆那分屈辱,为了一个人,低下头去卑微的祈求一个人。
妖娆压下那份屈辱,不断警告自己,她只是为了祛除妱娆的执念,只是个旁观者。
再然后啊,就是绛颜教她神族禁术,燃烧生命恢复那昙花一现的灵力。
当白笙那支剑刺入她心口前,她问了他很多问题,即使知道是自取其辱,可她已经去问,随着白笙的回答,她的血液一点点冰冷,却依然撑着面上的微笑。
“谢谢你,让我死心。”
当初一身红衣绝艳的女子,此刻卑微的跪在地上,撑着苍白的笑,任由爱人将剑刺入心口。
她本来还想说祝他和净鸢幸福的,可惜,终究说不出口。
妱娆的意识一点点泯灭,妖娆任由术法拉扯,将她的神识拉扯到一个没有尽头的地方。
一抹红在这里尤其惹眼。
妖娆的神识化为她的模样,走到红影面前。
看着空洞着双眼的红衣女子,妖娆心猛的一揪。
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们也是同一个人,可是,她是妱娆,妱娆却又不是她。
“妱……娆……”
“不可以杀他……不可以杀他……不可以……不可以杀……不可以……”
妱娆残魂却空洞着双眼,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不可以杀他,他是谁,妖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除了白笙,还能有谁?
妖娆轻轻开口:“那我把他关起来好不好,这样,他就属于我们了,再也不会抛弃我们,让他的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
“不要……他……不愿意……”
妱娆却是依旧空洞着眸子。
“你这么为他,他可有想过你愿不愿意?”妖娆皱眉,看着面前和她拥有同一具身子甚至同出一脉灵力的女子。
“我……一厢情愿……”
妖娆突然想打妱娆一耳光,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以卑微成这般模样!
“你!”可是她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她攥紧双手,咬牙切齿的看着妱娆:“那你想眼睁睁看着他与净鸢成婚吗!”
妱娆残魂似乎暗淡了些许,愈发透明。
“你忘了吗,你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他怎可就这么忘了你们的曾经,转娶别人?”
妱娆残魂颤抖起来,忽明忽暗的残魂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
“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
妖娆质问着这个曾经骄傲不已的女子,同样质问着自己。
甘心吗?
被人这般欺辱背弃而不怨不恨。
妖娆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妱娆残魂的声音,按捺不住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妱娆的残魂已经化为的星点泯灭。
妖娆却听到了她消殒前那句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终究,是不甘心啊。”
妖娆在这漫无边际的地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妖娆而无情。
对啊,怎么可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