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从未想过,上古神尊,千牧会回归,正如他从未想到会亲手杀了妱娆一样。
当男人温润的声音传入他耳膜时,他愣住了。
“请神尊降罪。”
他是这样回答千牧的,拒绝了千牧所许的一切。
“白笙是喜欢上妖娆那个丫头了吧。”
“……”
“为何偏偏是她?”
“因为是她。”
“神魔相恋,是禁忌,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白笙不让她知道。”
“哪怕是放弃你守护半生的东西,还有尊严,自由?”
“这是我欠她的。”
两人的对话皆是在白笙识海中的,白笙虽被封了灵力,却依旧可以把心中所想呈现在识海中。
“那好吧。”
千牧似是叹了口气,白笙心下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去想些什么,便突然没了意识。
“真是……不乖啊。”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男人温润的声音隐隐约约夹杂上几丝森冷。
“啊,还有下一个小东西。”
千牧呢喃着,却没有任何人听到他的声音,更不会有人去回答甚至警惕。
……
虽与千牧定下了半月之约,但妖娆并没有半分凝重之色,依旧是该如何便如何。
小日子过的很是滋润。
只是,这几日,她身上开始出现状况。
准确的是,开始嗜睡,入睡后,经常会梦到夜笙与妱娆还有白笙与她,前尘往事,恩怨爱恨将一张巨网,将她牢牢的缚住,动弹不得。
“夜笙!”
“呼……呼呼……呼……”
她再次大汗淋漓的从梦中醒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谁?!”
妖娆突的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厉喝一声。
抬手托起一点火苗,挥手,点燃寝殿的金烛。
那人的身形在摇曳的烛光下,逐渐显露而出。
“绛……颜?你怎么在这里?”
见是绛颜,她似是松了口气,却依旧蹙着眉盯着绛颜在烛光下忽明忽暗的苍白脸庞。
绛颜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一双本就深邃阴翳的眸子,此时似是完完全全的成了墨色,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妖娆身上。
听到妖娆的声音,他身体微僵。
然,不过瞬间,便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刚刚的阴翳与奇怪似乎是妖娆出现了错觉。
绛颜瞪了眼女子满是无辜甚至带着警惕的小脸:“还不是某个不省心的殿下,半夜嗷嗷叫,一声声白笙一声声夜笙,还又哭又笑,像是魇着了一样,好不疯癫。”
妖娆狐疑的表情收了回去,换成了一脸的无辜:“怪我咯?你以为我想?”
“……”
绛颜突的走近一步。
妖娆做马上出防御的姿势:“睡觉去,实在受不了我疯癫,就封了五识。”
她撇撇嘴,“疯癫”两个字压的极重。
绛颜低低的笑了:“那殿下好好休息,绛颜告退。”
妖娆钻进锦被中,背对着绛颜摆摆手示意绛颜离开。
绛颜叹口气,便转身离开。
烛火在绛颜踏出寝宫的那一刻,灭了个干净。
妖娆半眯着眼睛,脑海中一阵阵的困意将她席卷。
再次入睡后,她又梦见了那个男人。
和平常的清冷如仙不同,男人一脸迷茫的跪在地上,他哭了。
哭的像个孩子。
不远处是绛颜抱着妱娆冰冷身体离开的背影。
“妱妱,妱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妱妱……”他唤着妱娆的名字,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一双清冷的眸子满是迷茫和痛苦。
妖娆像个旁观者,就站在他旁边,然而没有任何人看得见她。
看着男人一脸的痛苦,她心口抽痛的厉害。
突的,男人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