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边,妖娆在离开寝宫后,利用本就为数不多的时间,在北冥——
夜笙妱娆初遇的地方,放了火。
灼眼炽热的火焰将那处地方淹没,她也因此招来了天罚。
和上一次罪名一样,扰乱凡世规则。
但,她不是昔日被天罚伤到遍体鳞伤的妱娆,她一身红衣,站在火光前,笑的张扬。
几乎将天罚玩弄于股掌间。
她本就是上古神祗,无父无母,是天道孕育的她,自不惧天罚。
处理完这一切,便是斩断了她与白笙间的所有联系,她眉眼弯弯。
依稀可寻当年妱娆红衣绝艳的影子。
她放过白笙,也放过自己。
红衣女子踏着灼眼的火光,身形一点点化为了虚无。
––半月荒漠––
就这样,踏着漫天飞舞的黄沙,女子婀娜的身形一点点显露。
浅笑着,一手持剑,一手提裙,恍惚间,又回到了数万年前,那个张扬高傲的魔族帝女。
“你来了?他呢?”
妖娆浅浅的笑着,目光落在说话的人脸庞上。
“弃了。”
她笑道。
倒是引来极夜的侧目,曾经,她有多么看重喜欢那个人,他是比谁都知道的。
可如今,仅成了短短的两个字。
弃了。
仿佛看懂了极夜的疑惑。
妖娆放下裙角,腾出一只手,在虚空画了个咒,她的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然站在了极夜身后,她无所谓的笑道:“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情是长长久久的,既是不爱了,弃了又如何?”
未了,她又补上一句。
“毕竟,我向来不缺他一个,男宠。”
她浅浅的笑着。
对面的人却突的来了声:“帝女难道不是因着怕牵连那人?”
回应他的是妖娆的一道灵力。
不过瞬间,妖娆挂着笑意的脸庞已然是一片冷然。
她看着身前的极夜:“抱歉,父神,控制不住情绪,谁让这人,如此,虚伪?”
便是因为这人,她在看到了光明后,再次重重的摔了下去。
她厌恶眼前笑的一脸温和的千牧。
魔族暴虐,神族虚伪。
这似乎是天道在他们几人诞生时,打在他们几人骨子里的烙印。
极夜却是笑了。
看着妖娆:“妖妖莫非才知道这人的性情?”
若非因为这人,也不会有数万年前那场神战。
上古神祗,凋零无数。
许许多多,曾经的战友,伙伴,下属,在他面前化为一捧灰尘。
数万亡灵英魂。
他无情?怎么可能?
从来没有什么人是生而无情的,然而,他如今在乎的,仅仅剩下了妖妖一个。
因而,在晓得她为了白笙违背他,为了白笙自损修为,与其结下生死契时,才会伤她。
怒其不争。
妖娆“咯咯”的笑着:“自不是。”
两人谈话间,那边千牧已然布好了幻境。
千牧,上古神祗,神族神尊,善,幻境。
妖娆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已然入了千牧所编织的幻境。
即使她不喜他,然,不可否认的是,千牧确确实实是世间编织幻境的第一人。
她比不上。
这般想着,她亦开始扫视她如今所处的幻境。
血阳,黄沙,三两飞鸟,加上一户人家。
精致的小脸露出了片刻的凝滞,她以为,她的幻境上关于白笙的,然而……
这里,似乎是,数万年前的……
魔界?!
她蹙了蹙眉,走向那户人家。
小屋里干干净净,一床一桌一椅,一人。
屋内有着些许奇异的香味。
她没有想太多,走近些许。
看清了床上昏迷着的人的面容。
苍白的脸庞,破旧的黑色长袍,凌乱的灰白长发,翻滚在外的血肉。
是被人用淬了毒的长剑硬生生划在身上的。
她身子微僵。
“绛……颜……”
妖娆张了张嘴。
这是绛颜,初初成为堕神的绛颜。
“为什么不喜欢我……殿下……明明……明明我做的不比他差……不比他少……”
“殿下,呐。”
突然传入耳畔的呢喃另她僵硬的身子瞬间警惕了起来。
“谁!”
她喝到。
“唔。”
然,待妖娆反应过来时,已经没了力气,软软的瘫在地上。
是那香气。
但是,一般的毒对她并不会起作用的,所以,她初初闻到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此刻。
她呼吸急促了些许。
眯着眼睛,她看着一点点显露身形的人。
那人带了帽子,遮住了脸,她提不上半分力气,只能盯住那人。
浑身僵硬。
那人缓缓的走向她。
哒……哒哒……
长靴踩踏在木板上的声音。
她心神,提到了顶点。
“殿下,呐。”
那人挑起了她的下巴,像是情人间的调情一样暧昧的低语。
借着她的这个方位,她隐约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她睁大了双眼。
失声。
“为什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