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去病快速的收拾出一间空房,而后将陆城郎安置在其中,随后,他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并无大碍,看来这个老村长真的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啊!”
方德华就像一个谜团,一直困扰着陆川,此时听到林去病话中有话,他眸子之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光泽,特别恭敬的问道:“林伯伯,您……似乎知道些什么?”
林去病望着陆川,目光异常深沉,道:“听允儿说,你在跟他学习真气之法?”
陆川点头。
“那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林去病带着质问的语气,瞪着大眼睛望向陆川。
“这……”陆川语塞,虽然心中疑云丛生,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形容。
“还是让我来说吧!”林去病开口,打断正在组织语言的陆川,沉声道:“方德华,他……不是天水郡之人!”
此话一出,着实让陆川与林允儿心中翻腾一股巨浪,那个人们恭维尊敬的老村长,竟然不是天水郡之人,这是一则具有爆炸性的消息。
林去病回忆了片刻,开口说道:“三十年前,那时候我才十几岁,年幼无知,某日,于村头河边戏耍,正当兴趣之时,突然自水中央浮出一人,随着水浪的冲击,漂到我的面前。”
“我大惊,心中忐忑不安,慌乱之际差点掉进水里,呆滞了片刻,拔腿朝着家中的方向跑去,那时父亲正当壮年,聚集村中青年闻风而去。”
据回忆,当时有二十几号人一同去了村头河畔,陆川的父亲虽然年幼,但胆子出奇的大,也跟着凑热闹去了。
人们来到河边,将水中的伏尸打捞了上来,而那个人,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方德华,他的身体已经浮肿,有溃烂的迹象,死去起码半月之久。
听到这里,不但陆川与林允儿露出匪夷所思之色,就连林去病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别不相信,他真的已经死了很久。”林去病加重语气,唯恐陆川质疑。
“他身上伤痕累累,皮开肉绽,周身已经散发出淡淡的恶臭味,想必生前必然与人有过一场惊天血战,最后败亡。”
虽然时隔三十年,但林去病对当时的事情依旧记忆犹新,据说最后是村里的主事,也就是村长安排人将方德华埋葬在当地的墓地之中。
本以为村子会恢复往日的安宁,可让人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时隔七日,某天清晨,天微微擦亮,有人上街,在村头河畔看到了已经埋葬的方德华。
目睹之人顿时间炸毛,心惊肉跳,最后落荒而逃,这一则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般顷刻之间传遍整个村子,起初有人不信,认为是妄言,最后还是得到了证实。
“没错,那的确是已经死去了很久的方德华!”林去病讲到这里,瞳孔猛然一睁,眼眸弥漫光辉。
自坟墓中爬出来的方德华就坐在人们将他打捞起的那个地方,他身上粘满了泥土,目视水中央,完全没有感觉到怀着忐忑心理慢慢靠近的人群。
人群小心翼翼的靠近,将方德华围在中央,他闻风而不动,就那样静静的望着水面,浮肿的面孔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你是人是鬼?”有些胆大的壮年怯生生的问道,但方德华不但没有回答,就连身体都没有动一下,好像生机绝灭一般。
一个已经死去多日的人,竟然能够在坟墓之中爬出来,这简直是惊世骇俗,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打死也不会相信。
此时,村长也赶到,他望着眼前的一幕,眉头紧皱,面色沉重如石灰一般,平日里遇事沉稳,但此刻也显得有些慌乱,心中没了主意。
最后有人猜测,可能是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将其尸体故意挖出来摆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所有人制造一种假象,一种恐惧,因而趁机得利。
但就在人们将要打消心中疑虑之际,方德华竟然动了,他慢慢起身,随后转头望着众人,他的眸子无神,带着沉沉气死。
所有人惊慌失色,犹如见鬼一般朝后退,有些甚至被吓尿了,眼前的一幕太具有冲击性,让一般人难以接受。
就在人们惶恐不安之时,方德华居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沙哑,很沉闷,也流露着一股悲凉之意,道:“你们……不用怕,我不是鬼,不是鬼……!”
人们半信半疑,但脸颊的惧意还是没有退去,都怯生生的望着方德华。
“我之前可能陷入了假死状态,所以才会被各位误解”方德华解释:“谢谢各位能够将我打捞而出,要不然真的会被淹死在水中。”
“他……好像真的没有死,你们看,他脚步着地,不是鬼……”
人们心中的恐惧这才消散,而后又慢慢的聚拢过来,都带着疑惑与讶然之色盯着方德华。
村长问其缘由,他说是路途遭遇强匪,杀人劫财,最后抛尸,才会漂浮到这里,制造了一场误会,最后他说,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又无牵无挂,能否在此处常驻下去?
村长是菩萨心肠,因知其可悲的遭遇,产生怜悯之心,最后同意其居住,而且还将村东头的看房子赠送给了他。
方德华一住就长达三十年,在此期间,他为人很和善,做事积极,村里遇到了什么困难,他都会第一时间出面解决。
久而久之,人们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之前诈尸的事情也就慢慢淡忘了,而且在当时村长病故以后,人们竟然还将他推供为一村之长。
可他却有一个怪癖,虽然平日里对谁都和蔼可亲,但只要去他家中,必然会被轰出来,这让人们很不解。
“林伯伯,不是说他当时已经死去很久,而且尸体都开始溃烂了吗,怎么可能还自坟墓中爬出来,活到现在?”陆川带着狐疑,问道。
“他……其实真的已经死了,但那时我才十几岁,年幼无知,也以为他是假死,直到成年以后,越想这个事情就越不对劲。”林去病粗壮的眉毛拧在一起,显得忧愁与不解。
“还有后来,官中衙役收税,他以一己之力将其逼退,导致后来,他的家中,再也没有一个官兵敢去,这样的实力,区区几个强盗,怎会杀之?”
“到现在,他竟然能够将生命垂危的城郎救活,而且还教你真气之法,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林去病独坐愁城,陷入了沉思之中。
方德华虽然神秘诡异,但他对陆川却是出奇的好,这样一个慈祥的老人,会是一个恶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