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华不但救了自己的父亲,而且还传授他真气之法,就凭这两点,陆川摸着自己的良心敢肯定,此人并非十恶不赦之徒。
“陆川,虽然我看不透方德华,但你与他还是不要走的太近,记住,在任何时候,防人之心不可无!”林去病目光寒冷,带着告诫的语气说道。
陆川点头,而后委婉的诀别,走出大门,直奔村东头。
当时在离开的那一刻,方德华通体布满血丝,眸光绽放邪气,蜷缩在地上嘶吼,就好像被万蚁嗜骨一般生不如死,他于心何忍?
很快,陆川到达方德华的家门口,在门外徘徊了好久,最后一咬牙,直接走了进去,他本能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看似神秘的老人绝对不会加害自己。
一进屋,就看到方德华平躺在床榻之上,他闭着双目,可能正在睡觉,陆川不忍打扰,刚想退出房门在院中等候,就在转身之际,他竟然坐起身来。
“小家伙……你……不是让你走了吗?”方德华面色苍白,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显得非常虚弱,好像又苍老了十几岁,让人看了心痛无比。
“方爷爷,虽然我不知道您得的是什么病,但您救了我父亲,就是我陆家的恩人,陆川怎能弃您与不顾,落下不仁不义之名?”陆川披怀虚己般说道。
陆川的一番话,仿佛触碰到了方德华的动情处,他微微低头,目光流露伤感之色,而在眸子最深处,竟然还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自责与愧疚。
随后,方德华抬头,一双深邃如星空一般的老眸看向陆川,所有的伤感一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威仪,一股肃穆。
他道貌岸然,沉声道:“小家伙,你……为什么想成为一个绝世强者?”
对于这个问题,陆川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只要有了让别人畏惧的实力,才能够更好的保护我爱和爱我的人。”
随后,陆川眸光一闪,变得寒冷了起来,又补充到:“还有,我想杀光鱼肉乡里的官吏,颠覆残暴不仁的国度!”
陆川的此番话,如果听到旁人的耳朵里,必然会被误认为是一个谩词哗说的疯子,但方德华不但没有这么认为,反而目露欣然之色。
“好好好,鸿鹄之志,鹏程万里,有我年轻之姿!”方德华渔网纹一般苍老的脸颊在此刻舒展开来,情绪激昂。
心潮平复,方德华不苟言笑,又道:“陆川,你听好了,古之立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我曾经就走过那条征天之路,但最终差点败亡。”
“你若真的要踏上征途,必须怀有一颗无惧一切的王者之心,即使前路荆棘塞途,八荒皆敌,也不能退缩,如若不然,只有一死!”
陆川听闻,心中一颤,但马上自若,随后猛然点头,目光前所未有的坚韧与肃然。
从小家境贫寒,母亲病故,饱受欺凌,自那之后,他便萌生一种对实力的渴望,只要能成为一个屹立万灵之巅的盖世强者,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好,既然如此,我便给你指出一条明路。”说完,方德华起身下床,伸手掀开粗布大衣,在腰部之间,竟挂有一块散发乌光的玉佩。
那乌光玉佩居然镶嵌在皮肉之中,保守估计,方德华佩戴了起码有数十年,而且从不离身,导致后来慢慢的长到了肉里。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玉佩对方德华是有多么的重要。
他低头,凝视着散发光辉的玉佩,双目之中百感交集,有不忍,有激昂,也有一抹不可掩饰的愤怒,随后,他伸出手,在腰间猛然一抓,玉佩带着一大块血肉离体。
腰间鲜血淋漓,触目惊心,但方德华并没有因而露出半点的痛处之色,他双手颤巍巍的捧着乌光玉佩,眼角在不经意间落下一滴老泪。
“你带着这一块玉佩,去雍凉之地极北的北圣灵院,找一个叫江文禄的老人,他见此物,必然会传授你盖世功法。”方德华又警告:“还有,千万别让人知道,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方爷爷,这……到底是什么?”陆川狐疑,不解的问道。
“知道的太多并不好,你只要明白方爷爷不会害你便是了。”方德华沉默寡言。
陆川弯腰,伸手接过带着血肉的乌光玉佩,放在手中定眼一看,这才看清模样,它只有碗底那么大,是由七条黑色的邪龙密布交集而成,每一条黑龙都散发着古朴洪厚的气息。
“可是……方爷爷,北圣灵院学费那么昂贵,我……”陆川露出愁容,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将此玉佩送到江文禄的手里,他不但不收任何费用,而且还会亲身传授你绝世功法。”方德华语重心长的说道。
听闻,陆川微微心安。
“那方爷爷,我何时动身?”陆川问道。
“陆城郎虽然昏迷,但并无大碍,想必再过几日便会苏醒过来,你无需担忧,三日之后,你就动身吧。”方德华说完,而后走到床榻之前,又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陆川见其要休息了,便不再打扰,转身离开。
“等等!”突然方德华睁开眼睛,望着陆川的背影叫到:“三日之后,你来此处,我再送你一物,记住,千万别让人知道你手中的玉佩!”
陆川点头,而后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陆川望着手中的玉佩,露出诧异之色,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具有何等价值,竟然能够让方德华藏身数十年而不离体,还能够免费上北圣灵院去学习最强功法。
他开始猜测,方德华还没有来到天水郡之前是什么身份,是何人与他大战导致败阵坠落江河,从而流落此处,隐居三十多年?
绞尽脑汁也毫无头绪,陆川索性收起玉佩,不再多想,直奔林允儿家中。
“陆川哥哥,你刚才去了哪里?”林允儿看到陆川走进来,带着担忧之色迎了上去,而后气呼呼的说道:“哼,走也不带上我,以后不想理你!”
陆川露出煦日阳光一般的笑容,而后抬手揉了揉林允儿滑腻柔软的长发,轻笑道:“别闹,小妮子,我刚才去了一趟家中,已经是一片灰烬了,带你去干嘛?”
方德华告诫过,玉佩的事情绝对不能够让别人知道,如若不然,必有杀身之祸,虽然不解其中之意,但为了安全起见,陆川也不打算告诉林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