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母走后,张钰完全成了高母的眼线,除了睡觉时间,她整天监视着高亮的一举一动,且处处示好高亮,想与他重温旧梦。但高亮心里满满都是余汐的一颦一笑,哪还有张钰的半席之地。
这天快下班时,高亮想方设法摆脱了张钰的监视,开车直奔余汐家,来接余汐和康康去吃饭,余汐却毫不犹豫拒绝了。
“高亮,过年前你借给我的钱,我暂时还还不上,等我一有钱了马上就还给你。”余汐说这句话时,在心里骂了自己几遍,因为这句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别人说了,用‘债台高筑’形容她的现状,都不为过。
“我是来接你和康康去吃饭的,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啊?那些钱是因为叔叔......,不是借给你的。”
“你当时已经给了我妈那么多钱,足以表达对我父亲的衰悼了,你转账给我的钱肯定是要还的。”
“好了,我们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先去吃饭吧,今天公司不是很忙,我特意提前出来了。”高亮走到康康身边,“康康,我们穿好衣服,走咯!”
张钰找不到高亮,开车来到他住的小区找他,经过余汐家门口时,刚好看到高亮抱着康康上车,旁边跟着余汐。张钰用手机拍下照片,发给了高母,高母的电话毫不客气、立刻说到就到。
“亮亮,你现在在干嘛啊?”
“我正准备去吃饭呢,正在路上开车,有什么事您快说吧。”
“是跟朋友一起吗?男的还是女的啊?”
“妈...。”高亮欲冲口而出,让高母不要管他的事,但后面坐着余汐和康康,只好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妈,我开车呢,现在是晚高峰,我不跟你说了。”
音乐、鲜花、美酒,高亮都已提前订好了,余汐刚落坐,服务生就送上来一大束百合。
高亮说:“余汐,你别笑我俗套,我也不懂浪漫,希望不会让你觉得很尴尬。这是我第一次给女生送花,我觉得百合很配你的气质,喜欢吗?”
余汐没想到高亮突然来这一出,望着服务生手里的鲜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余汐,你不喜欢吗?”
“喜欢,只是,你为什么要送花啊?我们不就是普通朋友一起吃顿饭吗?”
高亮接过服务生手里的花,坐到余汐身边盯着她的眼睛,一脸严肃表情,“余汐,我不想只是跟你做朋友,我希你可以做我的女友、爱人、妻子,一生相伴的人!”
余汐脱口而出,“我不行!”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不是的,你很优秀!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们都相差甚远,你应该找一个清白的女孩做你的女友、妻子。”
“余汐,都二十一世纪了,什么叫‘清白’的女孩啊?你在我心里,比哪些整晚泡在酒吧、网上约、聊的女孩不知清白多少,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们的矫情和无理取闹上。自从第一次看到你牵着康康的小手,走在晨曦的阳光里,你就像冬日的阳光,用你的温暖和柔情照进我心里。”
“每个人都是从青春年少的叛逆,然后慢慢成长、懂事;我经历两次婚姻,若还跟那些无忧无虑的女孩一样,那我才是最不可理喻的人呢。”
“我也不小了,而且比你还大几岁,所以我们才是最适合在一起的人,我想跟你结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余汐,不要拒绝好吗?”高亮一脸诚恳地看着余汐。
“......”
“妈妈,我要吃...那个。”坐在旁边的康康打破了余汐为难的沉默。
原来,他远远看到了邻桌上让人垂涎的美食,忍不住肌肠辘辘,激起了满腔食欲,及时打断了高亮的表白。
高亮笑着对康康说:“对不起,康康!我马上叫服务生上菜。”
康康吃得不亦乐乎,满嘴都是菜汁,高亮却一直看着余汐,诉说自己的往事。
“当我看见你父亲躺在冰棺里时,我想起我父亲躺在医院停尸房时的样子。那年我十一岁...。”
余汐惊诧地看着高亮,“你父亲也...?对不起,高亮!”
高亮有些忧伤,抿嘴一笑,“没关系!但是你知道我妈现在跟谁生活在一起吗?我爸去世后第三年,她嫁给了我叔叔,当时我心里很排斥他们这种关系,从那以后,我变得越来越叛逆,渐渐养成了大家眼中的花花公子,整天一副漠视一切的生活态度;大学毕业后,我本想留在上海,但我妈和叔叔非要我回来接管高氏企业,因为他们说,高氏企业是我父亲一手创立的,理应由我接管。我不肯回来,我妈甚至想用绝食要挟我,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来到离他们不远不近的洵城,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十年。”
“原来你也有这么多故事,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就是一个建筑公司的工程监理。”
“对不起,一直没跟你说实话,那是我刚到洵城时在公司里挂名的职位。我妹妹出生后,我妈和叔叔整天围着她转,我更像一个多余的人了,所以我慢慢变得冷漠,漠视他们每一个人。其实我真的很孤独,直到前两年发现我妈得了乳腺癌,我的性情才慢慢有所转变。最重要的转变是,自从我坐在车上,看见你牵着康康的手走在我前面,初晨的阳光照在你和康康身上,阳光里的你,唤醒和温暖了我多年冷漠的心!余汐,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我感觉自己都快被命运抛弃了。”
“余汐,让我陪在你和康康身边,你也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这时,从旁边杀出来一个人,“高亮,原来你真的在这儿。高妈说,你一个人在洵城工作很辛苦,让我好好照顾你,你看我这段时间不在你身边,你都瘦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养’得跟以前一样。”
张钰走到高亮身边,挽起高亮的手。不明所以的余汐看着张钰,再看着高亮,脸上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