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一人一支烟,别墅的客厅虽然大,但也挡不住一根接着一根,天花板上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着烟雾。
林玲看着一对愁眉苦脸的父子,无奈得很:“感情饭吃了一半你就被赶出来?”
“这也没办法。”董城小声地说,“喝的太开心了,一杯接着一杯白酒......”
无法想象这家伙到底被温家人灌了多少白酒,直接在饭桌上发酒疯,最后被温家保镖送回了董家别墅,而且回来的时候像个尸体。
还好没有闹出个酒精中毒,只是单纯的喝醉,发了疯说自己没醉死都要继续喝,谈倩倩和温岚的劝阻反而被他一顿说教。
最后温老爷子看不下去呵斥了一顿,这老逼反而借着酒劲一点也不怕和老爷子当场吵了起来,据说送回来的保镖说,脱了衣服差点要和老爷子打一架。
鬼知道这傻逼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你特么的不是挺能喝的么?咋就倒在了温家饭桌上?前些日子和我家老爷子不是能把酒言欢么?”
说实话董城根本记不得喝醉之后干了什么,满脸懊悔:“是我大意了,温家人的热情是专门等着我出丑......”
简而言之董城被下了套,这老逼被一顿热情的簇拥膨胀起来上天入地谁也不认。
果然没那么简单,路途遥远着呢。
林玲估摸着还得被整几次,尤其是今日出的洋相,温家大老爷们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温岚和谈倩倩没回来这道让林玲有些意外。
董华下午给董城醒酒的时候就没了烧饭烧菜的心情,本来说等着儿媳妇们回来出去吃,可现在都快七点了,也不见人影。
略有些着急的问道:“阿城,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还回不回来吃,不回来我们自己先吃。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丢了多大的脸,也要吃饭不是吗?”
“你妈妈明天抽时间回来陪着你一起去温家,有她在,温家人也不敢太过分。”
林玲其实挺愧疚,深深吸了口烟:“对不起老哥,今个儿没陪着过去是我着急了,如果我在场,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不是老弟的错,兔崽子的性格和我一样,喝醉了都是这个样子。”
董城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完全不饿,“老爹,导师,您们两个去吃吧,我不饿。现在要好好清醒清醒,明天再去。”
“行吧,晚点饿了自己叫外卖。”
董华并不喜欢强求自己的儿子,他很清楚自己和儿子是两个不一样的个体,非常尊重儿子的个人意志和想法。
林玲也没啥意见,跟着坐上了老哥的别克君威扬长而去。
到了吃饭的地方大队长眉开眼笑,没想到身价不知道多少亿的老哥也会来这个地方吃饭。
饭点招牌上挂着的是“盱眙龙虾”,店内人还不算多,毕竟没到吃夜宵的点,店外面大约摆了三五个桌子。
董华似乎是常客,没去店内,反而在店外的一个餐桌上坐着,喊了一声老板就点了几个下酒菜,和128元一斤的龙虾十斤,一箱冰啤酒。
“老哥,没想到您这等身价还在这种路边摊吃?”
“不不不,这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路边摊,人家是有店面的,只不过在城关下班之后占用了一下店门口的位置而已。”
啤酒一箱搬过来,顺带带了两个杯子。
一人一瓶先开起来,林玲一口了个干净。
果然夏天喝冰啤酒很爽。
想起董城的事情,林玲非常疑惑:“老哥,您觉得温家这是在干什么?有必要为难小辈么?”
董华惊讶道:“难道老弟没看穿吗?”
“......请老哥详细说一下,我脑子里现在很混乱,您介绍的怪医生今日差点把我整死了。”
“哈哈,卞梁那个人妖很有意思不是吗?”
“您能早点说他是个人妖么?”
“早说了岂不是没有意思么?”
林玲无奈的瞪了眼董华,哭笑不得:“算了不提,卞医生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医生,姑且相信他一次......现在老哥说说温家这是在做什么?”
“很简单,威慑力。”
“啥意思?”
董华吃了口花生米,“前面咱们不是说过么,温老爷子想保住他走之后的温家,像儿子这种人才一定是桀骜不驯,所以需要打磨打磨,而我比较宠,媛儿也差不多,都不会打磨。”
“老爷子也看出这一点,名义上是帮着打磨打磨,实际上是让阿城害怕温家,然后一点点的让阿城能够踏入温家,让他以为是靠着自己的魄力征服温家。”
他给林玲填满了一杯,“这样一来阿城会有一股成就感......”
“从而让他对温家有认同感,永无止境的帮助失去老爷子的温家,对不对?”林玲现在想到了这种隐藏很深的利益关系。
“正解。”
董华点了支烟,“这是老爷子的一步险招,每一步都必须做到完美,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子孙出息的也只有温岚,而她又是女儿之身,所以需要借助外力。”
听到这里,林玲反问道:“这样岂不是会让真正的温家人反弹?”
“反倒不会,因为接下来阿城会遇到各种方面的刁难,一点点解决之后会让温家其他人彻底认可,从而把他当做家人。”
林玲瞬间想通了,第一次直接不让进,第二次下套,扣住温岚和谈倩倩不放回来,一切的计划都在温老爷子的掌握之中,恐怕把猜测的后续告诉董城也没有什么用了,他必须去面对前方的荆棘。
老爷子就是老爷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表面上粗犷谩骂,实际上心眼多得很。
从最开始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丝毫不出偏差,亦或者是出了偏差也只不过是绕了个弯,最终回到正轨上。
林玲不得不佩服这群还硬朗活着的老人,“我家老爷子也是这样么?”
“宁老总么?”
董华想起了那个节俭的老人,微微笑道:“是的,在老弟身后不知道有多少条线连接着共和国的核心,这几年宁老总没少废功夫。”
林玲莫名的想念起那个永远挤不出钱来的老人,眼睛有些湿润,“包括老哥您么?”
“当然,宁老总可是把线连接到了很多人身上,我只不过是其中最细小的线而已。”董华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