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么,我的膝盖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卫涌泉无比后悔,为何不信古人有云:事不过三呢。
这才被耍一次就失去了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吗?
“那最好,剁了煮熟了,大补。”柳茹婉坐在板凳上,直勾勾看着跪在搓衣板上已经两小时的未婚夫。
“你还是人吗!?”
“当然了,小涌,你要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就算没了双腿,没了双臂,全身瘫痪,屎尿淋漓,我也会开开心心的拥抱你。”
“哇,这份爱好沉重......”
“比你想象的还要沉重,说三小时绝对不两小时五十九分。”
捋一捋。
卫涌泉自从看到柳茹婉之后就猜到了这种结局,其实只要对面冷样旁观偷笑的导师出手相救,哪怕不在那儿期待自己的结局。
都不会这么惨。
这儿是酒店。
鬼知道阿么是如何搞到的搓衣板,这玩意可比键盘疼多了。
总之到了cz,林玲脚底抹油跑了,卫涌泉当时也想跟过去,奈何自己说的话,该受的罪总要受着。
林玲的意思是明天早上,也就是年初七早上八点准时在学校集合,然后坐车去第一个实习地点。
在此之前,随便自己想干嘛干嘛。
卫涌泉除了赎罪也没别的办法了。
不过跪久了,脑子总会有些疑惑,在车上短路无法意识到的疑问。
“阿么,你怎么跟了过来?”他如此问道。
“我为何不能跟过来?”柳茹婉反问道。
“我们可要去的是前线,那儿很危险。”卫涌泉哪怕跪的膝盖没知觉,也想着她的人身安全。
“哪里不危险?”柳茹婉笑眯眯道,“在大后方也就相对安全,出不出事情全看运气,走人行道上被撞飞,各种飞来横祸少了么,有些人进医院前还开开心心,能知道下一秒自己命不久矣么?”
卫涌泉不服气:“至少没有前线可怕,你知道那儿多危险吗,后方的天降横祸有是有,但绝对没有那么频繁,一个普通人如何抵挡的了?”
“那飞来横祸就是普通人能抵挡的吗?”柳茹婉不屑道,“摊开了讲,我不主动跟着你去,父亲会把我送到前线,这是必然。”
“怎么可能!”少年失笑道,“虎毒不食子,父亲怎么肯把亲生宝贝的女儿送到战火纷飞的前线?”
“为何不可能?你很了解父亲吗?”柳茹婉冷笑道。
“......”
“所以,我再讲一遍,我如果不主动去,父亲会把我送到前线,你对父亲的了解不够多,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会因为外力而改变,12月15日让我主动去前线,因为你而拖了些时间,若我不主动走,免不了让他动手,最终伤了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
卫涌泉长长叹了口气:“那家里有派人保护你吗?”
“没有。也不会有。”柳茹婉摇头道,“父亲对自己人的狠,你也都看到,最近我偷偷摸摸去了他的房间,我那几个堂哥堂弟,已经有小半数死在了前线。”
“这么快!”少年惊呼道,“这才多久啊!”
“父亲送过去的地方是魔族紧盯着的肥肉,共和国花费大精力去布防的交通咽喉,停战之前那儿可是被称之为绞肉机的战场,停战之后还不停的有魔族骚扰,那个关口一旦被拿下,直接威胁我军的后勤总部。”
少女将他扶到沙发上,温柔道:“你觉得,我是跟着你走好,还是去那儿好?”
“别骗我,我才不信,父亲会把你送到那儿,简直了,一个弱女子送到绞肉机战场开玩笑!”卫涌泉根本不信,“百分之百送你到猛哥那儿,别晃点我。”
被拆穿,也无所谓,柳茹婉有恃无恐,“那小涌觉得在你身旁让你安心,还是在我哥那儿让你安心?”
“在后方让我安心。”卫涌泉丝毫不掩饰,神情激昂。
不过很快像没了气的橡皮轮胎,有些萎靡不振,“跟着我吧,我现在后悔为何不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
随后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林玲打过来的,让他吃完晚饭到董城家别墅集合,说有事情交代,别带家属。
卫涌泉特意录音,然后放给柳茹婉听,后者点头同意放手让他去。
cz的夜晚和魔都的夜晚稍稍有些不同。
充满了繁忙、浮躁、快节奏的魔都,在那儿习惯的人很少能适应入夜之后cz的慢节奏、放松。
即使白天两者都差不多,匆匆忙忙,车水马龙。
但到了夜晚,魔都的加班灯光,比起路灯还要耀眼,甚至有业内人调笑——晚上就别开路灯了,省点电,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都能照亮整座城市。
而cz并不是这样,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只有稀稀疏疏几个窗户里开着灯,和魔都高楼大厦只有几个窗户没灯形成了鲜明对比。
街道上的人也不是魔都那样疲惫、亢奋,更多的是惬意与慵懒,忙碌一个白天之后带着孩子、妻子在夜晚的笼罩下散步、漫步。
到了深夜高楼大厦的灯全部熄灭,那些加班的人会去酒吧小酌一杯。
而魔都则是会少去一些等,更多的是通宵达旦。
卫涌泉吃过晚饭,看了下定位,距离自己这儿的市中心酒店,也就六七公里。
既然阿么跟着自己,那必须好好的保护她,从现在开始任何时间都要抓紧。
以往在分院的体力训练,不屑一顾,现在又重新拾起来。
先是快走,等待身体适应运动。
最后慢跑起来,节奏稀烂,体力不行,大约跑了一公里就气喘吁吁,扛不住打车去了。
在车上深感自己咋就这么废柴呢。
来到定位,看着面前这灯火通明的三层别墅,恢弘大气,感叹道:“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也只不过是吕琴没这方面添置的想法,本身就是干建筑行业,若想遍地都是自家的房子。
在屋外就能听到里面十分欢快的笑声,都是些熟悉的笑声。
四个多月不见面,他还是挺想这帮同学们。
来到院子门口发现大门没锁,心想:既然没锁,那就来个惊喜。
大步向前走到屋子门口,此时一股冷风袭来,吹得他浑身颤抖。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进了房门深似海,会留下难以忘怀的影响。
突然之间有些发毛,心中有些胆寒。
“我这是怎么了?”卫涌泉奇怪地说道。
随即打开门,铺面而来的是惊喜。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宛如凛冬的寒风,疯狗似的钻进鼻孔,冲入脑门。
下个瞬间,卫涌泉扭头便想跑。
可怎么都跑不了,原来是一直粗壮的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回头一看,那正是雷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