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即便是此山中这种僻静山居,也在蝉声的包裹下变得燥热起来。
舒心穿着半袖的旗袍短裙,瘫倒在门廊的阴影下,正在抓紧时间偷懒。
随着学习的深入,墨先生对她的要求越来越高,要记住的知识点随时都快要撑破她的小脑袋。夏天脑袋更容易昏昏沉沉,叫她的学习难上加难。
她时常殷切的看着门口盼望恒蕊格格敲门,或者舒掌柜来找墨先生商量事。这样她就可以中断学习片刻了。不过,愿景总是美好的,现实中她等到的却是屋子里传出来的召唤。
“舒心,你还要歇到什么时候。”
墨先生的声音就像是催人奋进的鞭子,“啪”的一声驱使舒心爬起来,手脚并用的朝里面爬去。
要说闷热的天气也不是一无是处,比如墨先生也终于受不了热,换上了比较凉快的着装。要指望墨先生像家里柱子哥那样光着膀子是绝对不可能的,现今他穿着不是宽袍大袖的衣服就已经算是很“暴露”了。
墨先生身穿灰色麻布的斜襟短上衣,露出一截消瘦的手腕。就这一点点“春色”,足以让舒心不错眼珠的看上半天。他皮肤很白,仿佛怎么也晒不黑似的。舒心趁先生翻书时偷偷比过他们俩的肤色,结果不仅得到了一个先生比她白的结论,还被先生误以为对书感兴趣,又塞给了她一本书。
此时,墨先生正在看书,见舒心进屋后一直发呆,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这脸上红彤彤一片的,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舒心趁势瘫坐在条案对面说:“离中暑不远了。先生,我实在是热得看不下去书。”
墨先生白了她一眼,说:“心静自然凉。”
舒心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滴汗从他线条流畅的脖子流下,迟疑问:“先生您凉了吗?”
墨先生不出声,看似在,实则半天了一页也没有翻。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便把书一推说:“我也看不下去,算了,晚上天凉快了再看吧。”
说完他躺倒在地板上,感叹道:“还是地上凉快啊。”
舒心躺在条案的另一边说:“是啊。诶?九节哪去了?好久没看到它了。”
墨先生答:“刚才看见它往山里去了,恐怕是玩水去了。”
舒心说:“先生啊,虽然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是我也好想玩水啊。热死我了。”
墨先生想了一下说:“好吧。”
“真的要去啊。”
“嗯。”
“那水在什么地方啊,远吗?”
“怕是要走上半个时辰。”
“哦……”
“算了?”
“嗯,咱们走到那儿恐怕都要烤成干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就这么平静的躺着。周围除了蝉鸣之外十分安静。舒心躺了一会儿偷偷撑起半身,从条案底下看墨先生。
他闭着眼睛,十分平静的躺着。黑黑的头发,搭在白色的衣衫上;黑色的眉毛眼睫,画在白皙的皮肤上。原本是那么清爽的画面,却叫舒心忍不住愈加燥热起来。
舒心蹑手蹑脚的再次躺平,又小心翼翼的回味起那天的吻来。
那天她也是这么躺着,墨先生骑在她身上……等一下,她转着眼睛想了一下,算是骑着么?还是压着比较恰当?她揪揪头发紧闭双眼,集中精神再次回味当天的场景。
那天墨先生看她醒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是惊讶吧?还是愤怒?为什么是这种情绪?她其实没有仔细想过。如果是愤怒,会不会是因为自己表现得不配合,让墨先生不高兴了呢?后来他又跑出去,难道是以为在个小姑娘面前丢了颜面?
舒心正在胡思乱想,墨先生却已经坐了起来。刚才纯粹是看书累了休息一下,起来看见舒心双臂环抱压在脸上,整个人在地板上滚来滚去,鼻子里还发出轻轻的哼声,极像是吃错了东西。
可每天就喝白粥怎么会吃错?
他忍不住叫:“舒心。”
舒心还在滚着。
他提高声音再叫:“舒心!你怎么了?”
舒心立刻不滚了,朝向门的眼睛蓦地挣开,瞪得溜圆。脑子里粉红色的绮念烟消云散。她想:完了,丑态被墨先生尽收眼底,究竟要以怎样的说辞蒙混过去啊?
墨先生刚要细问,突然听见门外大门扣响。
舒心连忙窜起,大喊一声:“我来开门!应该是恒蕊格格来啦!”刚才的尴尬就算岔了过去。
她兴高采烈的去开门,见到的却是舒掌柜。
舒掌柜正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