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听了有些尴尬的回答:“师父有要事在身,可能会出趟远门,应该就不会来捧场的。”
董掌柜听了颇为遗憾的说:“墨先生可是金陵一宝啊,要是这段时间再有点邪门的事也不知道找谁去。”他小声嘟囔了几句,突然又来了精神,问:“你跟你师父有没有学几招驱鬼的法子?”
舒心还真没学到。她以往身体有白狐,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凡人一个,虽然有剑大哥保佑,但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
想到这儿,她谦虚的说:“我连古董鉴别都只学了个皮毛。师父又怎么会教我秘术呢?”
董掌柜颇为好奇的问:“你平时学艺是在自家府上吗?有没有去过此山中?我可听说里面全是奇珍异宝呢。不过,墨先生家是法师世家,就那片山头,普通人去都跟进了**阵似的,更别说找到此山中了。”
舒心当然不能说自己一直住在山上了,只是简短回答说:“我曾经跟着爹去过一次。拜师么,自然得拜个祖师爷什么的,不过什么稀罕物件都没瞧见……”哪有什么祖师爷,舒心是不想透露更多,用最合情理的事瞎编了。
董掌柜果然没起什么疑心,只是有些憧憬的说:“有生之年我要是也能去一趟此山中就好了。”
“老董,你又没有儿子,别成天霸占着小舒心。”一个油腻的声音从董掌柜后面传来。舒心歪头一看,原来是其他几个掌柜的都到了。
说话的这位是钱掌柜,在金陵古董行的地位跟舒掌柜差不多。对这次官家办大赛,找舒掌柜没找他有点耿耿于怀,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他有两个儿子,老大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不落的花花大少,老二是个喜好抽大烟的瘾君子。他自己虽然精明能干,但一想到后继无人就好像自己短一截似的。
早些年,舒掌柜落得个孤家寡人,他还着实嘲笑了一阵子。现在舒心不仅出落得如花似玉,还如此精明能干,真叫他心里不服。
不服归不服,舒家这门亲他还是想攀一攀的。若论家财,他们两家不分上下,也可算得个门当户对。这样一来,自己儿子的不成器,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早前听说舒心出头露面他还颇有微词。但经他观察了这两天,甭管是待人接物,还是赏宝鉴宝,这个才十六的小丫头都算是拔尖的。他真是越看越喜欢。
所以,他今天一来就一反常态地不再摆长辈架子,而是借用玩笑话试探舒心的意思。
舒心虽逢失恋伤心,但还不至于晕了头脑。看见钱掌柜必然联想到他那两个臭名昭著的儿子,听他一提起顿时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董掌柜也不喜欢钱掌柜,但碍着同在一个行当做营生的情谊,便识趣的端起茶壶让了位。
钱掌柜挺着肚子,往前蹭了两步,一张老脸笑得堆起千层褶子。
舒心很想溜出去,但又唯恐落了不敬长辈的话柄给父亲丢人。于是犹豫再三,硬着头皮站着没动。
钱掌柜问:“侄女啊,你今年多大啊?”
舒心微微行礼说:“十六了。”
“十六啦!该找婆家喽。”钱掌柜夸张的喊着,小眼瞥向左右。其他几个掌柜的纷纷附和起来。
舒心微微一笑说:“家父身体不好,舒心愿意多陪他老人家几年。”
“欸,那怎么行。女大不中留。你也不希望别人笑话你爹吧。”钱掌柜火上浇油。
舒心原本就不喜欢钱掌柜,听他出言不逊,脸渐渐板起来,“笑话。我还真想不出我家有什么值得外人笑话的。钱伯伯,您看上去很了解被笑话的感觉,可否指点一二?”
乍一听是求教,仔细一咂摸分明是讽刺!钱掌柜气得八字胡乱颤,撸起袖子就想要教训舒心。突然,他感觉一阵冷风吹过,胳膊上的皮肤像是被针扎了似的。
他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狐疑的看着舒心。她明明一动没动,身边也没有人。这自己胳膊疼得邪乎,简直见鬼了。
他看不见,其他人也看不见。只有舒心看到,是剑大哥出手,用一小团青色的气裹住了他的手臂。
舒心心里偷笑,脸上却装作紧张的神色,问钱掌柜:“钱伯伯,您是不是胳膊发麻?”
钱掌柜本就心虚,一听舒心发问,连忙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舒心赶忙搬来一把椅子给他,还关切的扶他坐下,“不得了了。您看您脸色发白嘴发紫,胳膊还发麻,这是非常典型的心脏病发的症状啊!”
其实钱掌柜本来脸色正常,被她一吓反而真的发白了。跟在后面的一个掌柜的赶忙拿出救心丸给钱掌柜。
钱掌柜平日奢靡享乐,确实身体发虚,现在一听这个更是确信自己突发心脏病了,瘫在椅子上哎呦不断。
其他几个掌柜的一合计,赶忙叫官府的人来叫急救车给他接医院去了。
舞台上这几个评委刚消停了,台下又闹了起来。舒心假借替长辈跑腿为由,跑到台下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多数来请求鉴宝的人都十分低调,生怕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几个同来的人窃窃私语罢了,很少有闹出大动静的。
此刻舒心所见到的,是两个不像善类的男人正在纠缠一位姑娘。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将姑娘夹在一条狭窄过道里。姑娘抱着一个长条包裹,低着头转来转去,十分狼狈。
作为女性,舒心平日最看不惯有男人欺负女性的事情发生。她不想再劳烦剑大哥出手,而是叫了两名背着枪的士兵过来,自己先一步来到姑娘身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围等候的持宝人都麻木的看着,谁也不想节外生枝。舒心也不顾自己小姐的身份,脚下生风的分开人群。老远就听见一个男子嬉皮笑脸地说:“小姑娘,我们是真的对你的宝贝感兴趣,咱们出去聊聊价钱如何?”另一个男子一边附和着,一边伸手就要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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