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忘忍住不适的感觉,手将襁褓拿得更远了点,又匆匆看了几眼。忽然严肃的对舒掌柜说:“呆会你看到的一切事情都不要说出去!”
舒掌柜也不清楚他指得是什么,只是感觉到紧张的气氛,于是慌乱地点点头,抱着孩子挪得更远了些。
墨忘点燃一截有奇香的蜡烛。乳白色的烟雾逐渐弥漫到整间前堂。然后舒掌柜听见身后有无数声线各异的声音,争先恐后的叫着墨忘,“拜见主人!”
舒掌柜怕极了,把小婴儿举到脸边紧紧贴着,舒心反而好奇的东张西望,间或还笑两声。
墨忘举手示意众声音安静,并命令道:“众书虫听令,我要寻找与这图案相关的一切资料。”他说着将抱被展示给两边的书架看。书架上的卷轴和书本都立了起来,各成频率的摇晃着。
很快,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喊:“禀主人!这图案与天目碗的纹案一致。”
墨忘惊讶得忘了回话,许久才慢慢的说:“是,那个,天目碗吗?”
那苍老的声音又答,“正是……”
“老爷。到家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舒掌柜的回忆。他疲惫的点点头,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是为了处理钱掌柜的后事去的。但后来事情的变化出乎他预料。先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日本人忍先生出现,代表日本人对钱掌柜的死表示哀悼。而后,他又单独邀请舒掌柜借一步说话。
日本人对中国话一定有什么误解,否则,这一步一定不会借到日本驻军总部去。
于是舒掌柜见到了一直名不见经传的皇少隐。
皇少隐说了许多拐弯抹角的话,总结来说就是,钱掌柜找到的宝贝本已经能够获得大赛头名了,但鉴于他死了,日本皇军还想给其他活人一个机会继续角逐天目碗。
舒掌柜明白自己是被盯上逃不掉了,不过他本来也没想逃,大赛奖励的天目碗一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
于是他要求亲眼见识一下天目碗。
皇少隐很大方,叫人端出碗来,并贴心的叮嘱他千万不要直视。
舒掌柜这十几年来牢牢记得墨忘说过的话,他当然不会直视天目碗。他请皇少隐将碗放在水盆上,战战兢兢的撇了一眼碗的倒影。
皇少隐心里暗惊这小老头似乎还颇有些见识,忍不住询问:“请问您是如何知道这种观赏天目碗的方法呢?”
舒掌柜压根就没准备说实话,但他确实急切的想要天目碗,于是说:“这宝贝与我家族上颇有渊源,所以小老儿我也算是为了完成家族夙愿,才拼了老命要得着这个宝贝的。”
皇少隐感兴趣的问:“是什么渊源?”
舒掌柜一本正经地回答:“那可太远了,得从我太太太太太爷爷的大舅老爷的……”
皇少隐打断他说:“不如我换个问题吧,你准备用什么宝贝赢得比赛?”
舒掌柜说:“自然是压箱底的传家之宝。”
皇少隐追问:“能比青铜摇钱树和百鸟朝凤寿帐还要贵重?”
舒掌柜一愣,眼神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皇少隐有点读不懂他的神情,刚想继续询问,却见他抱起拳,声音洪亮地说:“那两件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但我这件有过之无不及,这头筹非我莫属!”
“好!”皇少隐笑着鼓掌,“请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将宝贝拿来?”
舒掌柜道:“明天就是除夕了。就再给我三天时间,大年初二一早奉上。”
皇少隐伸出手与他握住,“合作愉快。”
舒掌柜告辞。临出门的时候,他瞥见一位穿和服的女人款款走来,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他不敢打量日本人的女眷更低下头,在忍伯的引领下匆匆走出小白楼。
恒蕊回头看着舒掌柜的背影,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回身坐到皇少隐身边,问:“你怎么还让他走了?”
皇少隐漫不经心的撩着她的发丝,“急什么,反正他还会回来。”恒蕊疑惑的问:“虽然舒宅外有结界笼罩,但我敢肯定墨之白他们一伙就在舒宅。咱们不趁机灭了他们还等什么?而且难得舒掌柜送上门来你还让他走,我实在是……”
皇少隐优雅地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恒蕊,稍安勿躁。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我故意放他回去,舒心她们一定会阻止他出来,到时候他们就会争吵,就会互相厌恶,那会儿咱们再出手,让他们死在怨恨和后悔之中。啊……尖叫的灵魂才是最美味的,不是吗?”
太变态了……
恒蕊心里说,嘴上却连连夸奖,“如此有诗意的死法只有大人你才能说得出来。”
“可惜你无法亲自看到了。”皇少隐收起笑容。
恒蕊尴尬的站起来,低头说:“我,正是来向你告辞的。”
皇少隐满意地点点头,“去吧。我很快就会北上找你。”
恒蕊眼中闪着贪婪的光,俯身轻吻了一下他的唇,风情万种的转身离开。
“等一等。”皇少隐忽然站起身,拉住她的手。
恒蕊有些纳闷,还没等开口问,便听皇少隐说:“我改主意了……”
舒掌柜下了车,沉默的跨进大门。见周围高挂大红灯笼足足的年味,心底反而更显凄凉。
管家跑出来迎接说:“老爷,墨先生来访。”
舒掌柜又是一愣,好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说:“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疲惫的挥挥手说,“叫到客厅来,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管家应声出去,屋子里只剩他一人。
他的思绪又回到山上,舒心四岁那年,他最后一次带她上山那次。
那天墨忘很高兴,抱着舒心亲了又亲,直到舒心不耐烦跑出去院子里玩,墨忘才告诉舒掌柜,“我儿子要回来了。”
舒掌柜听了也很高兴,连忙说:“恭喜道长,我这就在城里给他办桌酒席接风洗尘。”
墨忘摆了摆手说:“不可。从今以后他要在山上苦修,与俗世再无瓜葛了。”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