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目的白光穿透缝隙迸发出来,照亮石室的每个角落,室内的角落原来堆放了无数的骷髅,在被白光直射之后皆化为虚无消散在空气间,原本接触黑暗潮湿阴森的石室像背负上了一层圣洁的光华,“吼~”当白光将黑袍笼罩住的时候,发出了一阵“呲呲”的声音,黑袍靠在角度绝望的嘶吼着,白光正在斯割他的身体,从未体验到得痛处传遍全身。
李衍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中,完全不知道身外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此刻他只是觉得在这种状态里极其惬意,无比舒畅,快活地想要呐喊出来,外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这个始作俑者没有任何关系。
石室内黑十二正在接受白光刮骨的煎熬,而室外也是一番混乱,亡灵乱窜,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抱头乱窜,幸好有一个紫色身影在维持秩序,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五行失衡,五座山脉正在以看不见的速度慢慢靠拢。
五行山脉在很久很久以前原本是一座山,大能者为了实现自己的某种目的将其一分为五构建这样的五行小世界,但小世界规则并不不完全,所以需要有外力来维持,久而久之这里变成了烈狱。
当犯下一个错误为了不让这个错误继续错下去于是极力去掩盖这个错误,所以错上加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能者终于将自己的贪欲给唤醒,甚至有了取而代之的野心。每个世界势必都有各自的规则和定位,这样才不过大乱,但是当有人试图僭越自己的权利之外的,那就是灾难的源头,而这些并不是现在的李衍能够联想到的。
石室中一片光华,黑色的蛹已经完全分裂成两半,里面出现了一个如被光华层层叠叠包裹的人像,端正肃穆,散发着普世之光,像传说中的仙人一样,浑身圣洁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让躁动的心绪安宁。墙角的黑袍已经不再嘶嚎,身躯面对着李衍匍匐在地上,是虔诚的信徒。
不知过了多久,白色的光华开始内敛,慢慢消散,石室内的光线也恢复了正常,黑袍还是匍匐在地上,只是黑袍全身不再是散发着死气,隐隐有了一种圣洁的光华,黑袍起身静静地守在了一旁,看着黑色的蛹在石室中渐渐变得稀薄,最后换成灰烬消散在空中,李衍盘腿坐在那里,清澈干净不染烟尘。
石室外的五座山已完全合拢,尘归尘,土归土,被关押的凡人被放出了山,妖魔鬼怪去了该去的地方,骂骂咧咧的花无涯站在了石室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紫衣的小姑娘。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守着等待李衍的醒来。
五行小世界并未破裂,只是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但是这里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有了生机和灵气,选择留下来的被紫烟安顿在了各处,自此这个五行小世界算是成为了一处净土,有些远离人世不知几载的人留了下来,他们重操旧业,俨然成为了他们余生的居所。
而聚集的孤魂野鬼也在圣光的指引之下去了该去的地方轮回转世,阴阳两界本有规则,而在这之前大能者欲打破这种规则反而弄巧成拙,现在开始恢复到原本该有的秩序中。
黑袍并非是什么妖魔鬼怪,只是因为多年跟这些尸气腐气呆在一起,渐渐被蒙蔽了心神,万物皆有阴阳两面,心性自然也有善恶之分,当你长期浸淫在不好的坏的氛围之下,很难不被同化,见惯了生离死别自然对生死不再有畏惧,烧杀抢掠的事情干多了,自然也会认为这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因为习惯了,习惯是一种很可怖的事情,当你习惯了当一个坏人的时候,你会忘记自己曾经是好人。
像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噩梦,黑袍虔诚地看着打坐中的李衍,原本绿油油的瞳孔恢复了清明,道经曰:“人性本善,造物者初开天地,化阴阳五行,造福世间……”
李衍丹田处的黑白盾牌慢慢凝实之后很快又隐了下去,最后消失在丹田之处。放佛经历了无数世纪,放佛跨越了无数结界,放佛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双眼上的睫毛不停的颤抖,实现见见从模糊变得清晰,为什么周围这么安静?为什么我会坐在这里?
李衍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晶莹剔透,仿若洞穿万物;那样干净的瞳让人不禁深深陷入其中,因为瞳里的景象看起来是绝对的干净。
“谢谢你!”还是那么嘶哑的声音响起,黑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李衍不知道在自己意识飘忽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但是一想起那种蚀骨的痛还是不禁一阵紧张,浑身不舒服,“你……”
“一切如梦如烟,沉迷了几千年终于解脱了。”黑袍放佛迟暮的老人一般,“想起过去做的这些事真是百死难恕。”
黑袍缓缓起身走到李衍面前,此刻的他虽然全身还是笼罩在黑袍了,但是已经没有了那种阴森死气的气息围绕,李衍感觉到了,所以在黑袍走向自己的时候自己没有躲开,“你们俩也进来吧!”
“吱~呀~”石门被推开了,花无涯与紫烟走了进来,来到李衍身边。
“不用为什么,因为我不会说!”黑袍直接打断了想要发问的花无涯,“时机不对,多说无用。现在这里已经恢复了正常,我希望自己可以留下来守护这里,已恕自己的罪孽,将来有一天也许我可以帮到你们,到时候你们再问我,我一定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李衍起身点点头道:“如此甚好!”看了看紫烟续道,“她可以随我们一到离开。”虽然是发问的语气,但是李衍却笃定黑袍会答应自己,这是一种直觉。
黑袍点点头,“只有你可以帮到她。”看似答非所问,但李衍、紫烟以及黑袍三人均知道彼此的意思。
但花无涯可不乐意了,跳脚道:“打什么哑谜?不当我是兄弟……”李衍只是看着花无涯笑了笑,转身拜别黑袍,“一切麻烦你了!”说完,径自朝屋外走去,紫烟十分乖巧地跟在李衍身后,花无涯一路骂骂咧咧地跟了上来。
三人站在山脚,抬头仰望耸入云霄的峰这里使自己蜕变了,虽然看起来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改变,但是他知道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而对于花无涯这里是自己第一感到绝望的地方,虽然自己表现得很浮夸但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焦灼;而对于紫烟而言,这里是家吧?因为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自己便在这里了。
李衍轻轻拍了拍紫烟的肩膀,安慰道:“我会照顾你的。”原本只是一句安慰的话语,但从李衍口中说出却有了更深的意义。
多年之后三个人在经历了起起伏伏、生死考验之后,仍旧可以平静地坐下来闲聊,每每提及相识相知的源头便会想到这座山,后来这座山被更名为“三界”,代表着天地三界,那时候他们还是十四岁的少男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