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边一斤酒里,半斤水总是有的,每次喝得不上不下,毛事也不好酒,倒是你那糟鸭做得有火候,这个不是病死的鸭子”一个漕丁边吃豆子边大大咧咧的说道。
“扯臊,我家婆姨做糟鸭那是家传的手艺,就连岸上也有大酒楼定着呢”那老钱故作生气的回了一句。
大家也是好久不见的样子,彼此打趣玩笑倒是自在,老钱和一个漕丁用绳索把船连接在一起,坐在船帮上说道:“那还真是好酒,我经常在那家铺子里买东西,那天他家伙计摆出四坛酒来,说是上等好酒,先尝后买,六十文一斤,我也纳闷,他家买酒都是从山阳和海州那边贩过来的,自家有什么好酒,何况先尝再买,左右白喝一口,没曾想真是好酒,味道纯,就跟不是水做出来的一样,一口下去浑身都暖和,当时手里玩骰子赢了几文闲钱,索xìng买了下来。
听他说得jīng彩,漕丁们也来了兴趣,那老钱也看到这些人的模样,笑着说道:“兄弟们多少年了,不过话要说在前头,一斤六十?”
“总爷,小的不认字”
“他娘的,要不是老子上过两年私塾汉井名酒”
能有汉井名酒的商行,名字上还有“徐”和“雷”字,这个就是孙大雷父母在隅头镇开设的店铺了。
孙家父母一直觉得挺幸运的,他们家当初在徐州的产业做得也还不错,后来抱着布点的心思在隅头镇那边开了店铺,结果因为插手到收粮放贷的事情上在徐州那边吃了亏,只得把生意上的重点转到隅头镇来。
没曾想那吃亏却是占便宜,开迦河运河改道,徐州不在是运河枢纽,市面败落,城内城外的商业也极大衰退,而这隅头镇这里却是翻天覆地的大发展,早来的,有那不懂做生意的都发财了,莫说是孙家这种做熟的。
徐州那边的店面关了,重心转到隅头镇来,生意也做得越来越大。
生意做大了,也有几桩心事,一个就是留在徐州不愿意来的孙大雷,想想店名里那个“雷”字,就知道孙大雷在父母心里的地位。
不过想孩子归想孩子,生意则是生意,按照孙大雷父母的想法,自家孩子舞刀弄枪已经学出点门道了,而且交了一帮好朋友,将来怎么也不会太差,但做生意上一直没怎么跟着历练,这上面是信不过的。
所以孙大雷前前后后运来几坛汉井名酒,店铺里就不怎么理会,棉布、绸缎和香料,这几样只要量大,赚的当真不少,谁还在乎几坛酒,饭桌上提起,说一斤酒卖六十文,大家都笑。
孙大雷的父亲还自嘲说道:“大雷从不乱花我什么钱,难得有个糟践的时候,随他了。”
可还有一桩巧的,就是孙家这货栈里没人喝酒,商行货栈本份做生意的,对酒sè都是戒绝,觉得会耽误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