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的确是离霜落的肺腑之言,她虽然看好萧君钰,但萧君钰未必能成事,要是像上辈子一样败了,岂不是连累得全府遭殃?
离霜落只愿离渊做个老老实实的忠皇派,不要趟进这些浑水里。
离渊凝视着离霜落,他的眼睛微眯,唇畔带着笑意:“落儿所言有理,只是这前朝的事情,不是你个女儿家该思量的。”
离霜落一听离渊的话,就知道他未必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是离渊这样一个沉浮数十年的老臣,怎会没有自己的一番计较?
离霜落顿觉自己有些自作聪明,脸便红了起来。
离渊看了离霜落一眼,忽然又问:“不过依落儿之见,三皇子和五皇子,谁能成事?”
离霜落没想到离渊会问自己这话,莫非他也在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离霜落捉摸不透离渊的想法,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依女儿拙见……”
离霜落抿了抿嘴:“三皇子心比天高,却略显狡谲,不是帝王之相……”
离渊将手上的茶盏一搁:“那你属意五皇子?”
“五皇子么,心气不定,又浮躁些。”离霜落皱眉。
离渊闻言大笑起来,似乎愉悦至极:“想不到落儿识人如此之准,不愧是我离渊的女儿。”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夹着几分严肃:“多上些心也不是坏事,我与皇上曾有过姻亲之约。景阳侯的女儿,是要母仪天下的。”
离渊的这句话,不啻于一道惊雷。离霜落的声音颤了颤:“女儿何德何能,得以……”
“那一年我往汴都,洛水之畔看见七色彩虹横跨洛水,祥瑞之气遍笼大地,回去之后便听得你母亲的孕讯。这可不是天意如此,我的女儿就该是不俗的。”
离霜落离开三录堂的时候,整个人还在震惊之中。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和正业帝竟有这样的约定。
那么,前世里,自己嫁给了萧傅昭,难道是正业帝的暗示?离渊会帮助萧傅昭,也是因为认准了他就是日后的皇帝?
离霜落心下慌乱,就这么回了木未轩。
还没踏进去,便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一袭百合色折花长裙,衬得人身姿窈窕。
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见是离霜落,笑了一笑:“妹妹。”
离霜落看见是品如烟,脚步一顿:“你来这做什么?”
品如烟脸上一僵:“妹妹身上也大好了,我是来问一问,妹妹何日再去书院里上学?”
却原来除了家里请的先生之外,上京城里还有一座专供贵族女子读书的兼桃书院。这书院是正业帝萧景的嫡妻宫氏一手创办,所出的学生,往往是以后高门贵府的贵媳。
兼桃书院考核极难,若没有才学是进不去的。当然也是有例外的,譬如宫里的公主,又譬如景阳侯府的大小姐。
离霜落不喜念书,因为身份被送了进去,可上学还是她最头疼的事。
离霜落果然一怔:“我娘都没来问我,你又操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