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暗,姜煜打开客厅的灯,走到厨房准备做饭。
耿钺走到姜煜的身后,打开冰箱,对姜煜说:“冰箱里的存储物还不错。你现在还不适合碰水,我来给你们姐弟俩做顿饭吧!”
站在水池边的姜煜收回正要开水龙头的手,看向耿钺问:“你和唐铭住在一起,是你在经常做饭吗?”
“那当然,唐铭什么都好,就是生活能力有限!”耿钺一面从冰箱里拿出食材,一面微笑地对姜煜说道。
姜恒在书房中打游戏打到口渴了才走出来给自己倒杯水。他看见姜煜和耿钺都在厨房,便靠在厨房的门边,一边喝水,一边小声哼唧,不敢大动作造次。
姜煜走到姜恒面前,一脸嫌弃地说:“游戏,打满足了?”
“坑伙伴的猪队友,一言难尽啊……”姜恒苦大仇深地说道。
“你技术不行还怪别人坑你!”姜煜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姜恒的胳膊,说:“你明天就去妈爸那儿去看店子吧!”
“嗯,知道的。上午,我才跟老爸发了微信,明天下午就过去,先让我再玩半天。”姜恒撅着嘴说道。
耿钺将手中的食材放到水池,并顺手拿下挂在挂钩上的围裙。他一边套围裙,一边对姜恒说:“姜恒,你都这么大了,可以说是男人了。听姐姐的话是好事,但跟姐姐说话,就应该像个有担当男人,不能老是卖萌耍乖,讨价划价。况且,你双眼无神的样子足以说明你已经玩了一天了,还有什么不知足吗?既然你姐姐让你明天去帮爸妈看店子,你就得一大早就去,毕竟早上是你爸妈最忙的时候,不是吗?”
或许是因为耿钺语气老成而严肃,加之职业又是他的职业是姜恒最崇拜的刑警的原因,姜恒每次与他说话都会莫名地规矩起来。姜恒站直身体,将手中的水杯放至腹部的位置,像是小孩子犯了错一般地看向耿钺,认真地说道:“知道了,姐夫!明天我会一大早就去爸妈的店子的!”
“嗯……”耿钺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对姜恒称呼他“姐夫”没有半点不适应的感觉。他微笑对姜恒地说:“你让你姐去休息,你来给我打下手。”
“哦,好!”姜恒立刻将水杯放到餐桌上,然后把姜煜从厨房门边拉到客厅,自己则快速地跑到厨房,像耿钺的跟屁虫似的。
姜煜不知道,耿钺是没有听到姜恒对他称呼;抑或是听到,他却只当姜恒是个孩子,童言无忌罢了。她不敢往耿钺对她是否有意的方向去想,毕竟耿钺多次拿他的妹妹当借口去解释他对自己的好,让她怀疑耿钺对她仅仅只是因为弥补。
在郝媚家里的唐铭将自己精心做的菜放到餐桌上,缓缓推到郝媚眼前。郝媚抬头看着系着围裙的唐铭,微笑地说:“本来说好,是我给你做饭。现在却是你来为我做了这些……”
“我跟你说,我和耿钺住在一起,几乎都是我做饭呢!做这么一桌,太寻常不过了!”唐铭笑着说。他指着餐桌上的菜,轻声说:“快尝尝!”
“嗯,你坐啊!”郝媚是第一次像一个少女般对唐铭说话。
唐铭的愉悦一笔一划地写在脸上,他坐到桌边与郝媚对视。两人吃饭之间,唐铭突然想起郝媚与姜煜的关系,但他又不想在这个时候问她这么不合时宜的问题。
但郝媚却已从唐铭吃饭动作的犹豫之间看出了他的想法。她轻轻放下筷子,问唐铭:“你是不是想问我,我和姜煜是怎么认识的?”
唐铭惊讶地抬眼看郝媚,又低下眼帘,挠挠头。
“你不用这样,我是心理医生,不会给自己设心理障碍。我父亲的案件,姜煜有涉及,我与姜煜走得近,你和耿钺都是刑警,也是德市人,对我有疑问是正常的。既然我跟你说了我的身世,就没理由,不告诉你关于我和姜煜认识及成为朋友的过程。”郝媚说。
“突然觉得,我很幸运!”唐铭双目柔情地看着郝媚,感动地说道。
郝媚低头温柔浅笑,轻声说:“我考上云市理工大学心理学专业的研究生,并成为我们学校的社会心理学选修课程的讲师助教。因此,大部分时间会替讲师处理学生课业上的事情及课程安排,偶尔也会代代课。姜煜大一的时候,选修课就是社会心理学,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我正在学习催眠。姜煜对催眠非常感兴趣,原因是她总是会做噩梦,什么办法都用不好,于是就成为我的实验人。因此,我才知道她就是涉及我父亲案件的小女生。当然,我也很清楚,这件事情不能怪她。而且,她为了帮我父亲澄清,也付出了代价。虽然她没有能帮上忙,还帮了倒忙,但错不在她。再说,因为当年的事情,才会让她的爱情命途多舛。”
“当年的事情怎么会影响她的爱情?”唐铭不解的问。
“她当年被人绑架,险些被人糟蹋了。因此,她与男生谈恋爱很长时间都只是碰碰手。后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用了让她忘记梦境的方式,让她尝试着忘记那段不好记忆。但是效果不佳,我的猜想是她受到很大刺激的同时也有她不想或者不愿忘记的某些事情。例如说当时的某个人,抑或某件事情。后来,我对她进行了长时间的心理疏解,她也只能接受与恋人接吻,再深一步就不能下去了。不过这样也好,女生也本该洁身自好一些。她的那些个前任,也是太过于好色,不然忍一忍,结了婚,说不定姜煜就不再有那些心理障碍了呢?”郝媚说。
唐铭若有所解地点点头,小声嘀咕:“难怪上次杜诚鹤会那么说,原来是因为姜丫头是有心理病的啊!”
郝媚本想就姜煜“沾血诡梦”的事件与唐铭讨论一番,但又不知道唐铭是否知道这件事情,就没有直接说出口,试探地问唐铭:“你和耿钺知道姜煜有做噩梦的习惯吗?”
“做噩梦的习惯?我不知道,也没有听耿钺提起。怎么了吗?”唐铭说,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随口一问!”郝媚连忙说道。
郝媚话留一半,也自然有她非要这么做的理由。她不想把姜煜的事情告诉给唐铭,更不想唐铭会牵扯到其中。
晚饭过后,姜恒乖乖地按照耿钺的命令到厨房洗碗。客厅里,就只剩下耿钺和姜煜两人安静地对坐着。
耿钺环视四周,目光搜索姜煜的钥匙串。姜煜见耿钺东看看西看看,疑惑地问他:“你在找什么?”
“你的钥匙串。”耿钺回答道,双眼仍在继续搜索。
姜煜十分淡定地从沙发垫的下面拿起自己的钥匙串,微笑地说:“我昨天回家时,随手扔到这里,忘记挂在门边了。你要钥匙做什么?”
耿钺拿过钥匙串,打来钥匙串上砖红色的小狗布娃娃的暗格。然后,他在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边长为1厘米的零件般的东西,轻按了一个微小的按键塞进布娃娃的暗格里。
姜煜满怀期待地问耿钺:“这是什么?”
耿钺将钥匙串放到桌上,拿出自己的手机,大开了一个地图,对姜煜数:“这是我托一个朋友做出来的微型位置定位器。只要你出门,我就可以知道你在哪。”
“那你就知道我一定会把钥匙带在身上吗?”姜煜问。
“所以,你出门就必须把钥匙带在身上!”耿钺严肃地说。
虽然耿钺的语气听起来很严肃,可姜煜就是喜欢这种看起了很严肃霸道,但实际又是十分暖的人。。
耿钺摊开右手,对姜煜说:“还有,你手上的别墅钥匙也给我一把吧!”
姜煜一惊,疑惑地看着耿钺,问:“你为什么要别墅钥匙啊?”
“我先拿一副备用的钥匙,兴许后面会排的上场!”耿钺说。
姜煜找不到反抗耿钺的理由,也不想找借口搪塞耿钺。她回到房间,耿钺也跟在她的身后一起来到房间。姜煜从衣柜中拿出钥匙,转头递给站在她身后的耿钺。
耿钺刚接到钥匙,姜煜就突然问他:“你对我这么好,除了弥补,就没有别的吗?”
不知道是姜煜房间暖色调的灯光有着醉人的作用,还是姜煜抬头看着耿钺的深情的样子让原本严肃的耿钺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他在接过姜煜递给他钥匙的时候,一下子抓住了姜煜的手,双目直直地看着姜煜。
与耿钺的眼神接触,姜煜的呼吸瞬间凌乱了,心也如撞墙的鹿,乱跳。
“姐,碗洗好了!”
客厅传来姜恒的呼喊声,让这样一个暧昧的氛围倏地回到姜煜问问题前的时候。耿钺松开姜煜的手,将备用钥匙塞进口袋,留下一句“早点休息”就离开了姜煜的房间。
姜煜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到耿钺向姜恒告别的声音和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才缓缓地坐在床边,捂着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和我是一样的心情?”
耿钺回到住处时,恰好在门口碰到刚回的唐铭。
“大队长告诉我,你今天调休,所以你去找dr.h了?”
“叔叔下午跟我发信息,说你今天一大早就走了,所以你回了第一件事情是去找姜丫头了?”
二人站在门口,对视一眼,默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