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袁飞就急匆匆地赶来明月山庄了。
梦菲冷着脸道:“你自己的媳妇,自己不知道心疼,现在说什么我都不想听!素心虽然以前是我的丫鬟,可是她样貌、性情、才能,哪样不是拔尖的?京城里比得上素心的人才有几个?你们袁府竟然因门户之见看不起她,把她打得那么惨!”
袁飞急得额头冒汗道:“是我家人趁我外出做错了!她到底被打得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母亲怨气重,下手也不知有没有个轻重。”
梦菲冷声道:“遍体鳞伤!你自己去看吧!要是不能哄得我妹妹开心,我可是要赐你们和离书的啊!”
袁飞脸色一变:“啊?别啊!我去……我去……我这就去……”于是一溜烟向素心的居室跑去。
梦菲拉着素月到耳房坐下,正大光明地偷听。
素月觉得偷听不妥,心里颇不自在,正要说话,梦菲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在空间里传话她道:“别出声!今天这事没个结果,你能安心?”——素月已是有修为的人,自然能听到梦菲在空间里传给她的话,就乖乖地坐了下来。
梦菲身边最得力的丫头就是素心、素月,且素心没有仙缘,注定要长留在这凡界,不安顿好她,怎能安心?
素月自小和素心一起伺候梦菲,和素心感情甚笃,自然是心疼素心的。这次,除了梦菲,就属她最为素心感到难过了,私底下说了几大车安慰素心的话。
房内,袁飞要看伤势,素心躲着不让看,袁飞道:“你这是要担心死我吗?听说遍体鳞伤呢,还遮掩什么?”
素心低泣道:“不好看,夫君看了,怕是要嫌弃我。”
耳房里梦菲听得心头火起——她没直接出手治疗,而是留着那些伤痕,就是要等袁飞来亲眼看看!这个笨丫头,竟然这么不争气!
遮遮掩掩竟然是因为怕丈夫嫌弃!
素月听得咬紧了唇,满脸的意外之色——这竟然是素心的做派?
袁飞道:“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是我的家人做错了,对不起你。你看都不让我看,我怎么心安?”
素心泣道:“夫君只是为了心安来看我?”
袁飞忙解释:“怎么可能?我是担心你啊!因为担心你,不得心安!”
素心声音悲戚道:“主子,哦不,是姐姐,说我不该懦弱,任由人欺负。其实,我只是不想你为难,为着要你娶妾的事,家里已经对你不满了。”
袁飞愣了愣,说:“你是为了这个?那怕什么?袁府不只我这个嫡子,也还有庶子呢,不一定要靠我来开枝散叶。”
素心哭声更大了:“其实我并不是不能生育,是她们为了逼我让你娶妾,要我这么说的。她们说,我身份下贱,不配生育尚书府的嫡孙。”
还有这样的事?
饶是素月素来沉稳,听了也都气得脸色一白。
袁飞惊讶道:“什么!她们竟然这样做!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难道作为你的丈夫,我不比她们重要?你为什么要听她们的话来欺骗我?”
素心道:“因为我怕你会休了我啊!我怕你觉得我身份低微,又闹得你家宅不宁,会不要我!
我们元国的富家子弟,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你又是京城里财势双全的贵公子,我要是挡着你纳妾,你日子短时可以忍受,日子长了,怎么会不厌弃我?”
袁飞不满道:“结婚前我不就和你说过了?我不纳妾,你还担心这些做什么?”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素心想起梦菲的劝告,想起自己在袁府的辛酸,终于下定决心说个明白,抽泣道:“可是那是因为我吗?那是因为主子呀!”
梦菲在耳房听得脸一黑,无语了。
袁飞惊讶得像被一根针钉住了一样,张着嘴一时答不出话来,只听素心继续哭道:“你为什么娶我,我是知道的。你不过是拿我当主子的替代品罢了。可是,即便是当一个替代品,我也心甘情愿!每日里遇到府内的刁难,小心翼翼,生怕连这当替代品的资格,都要被剥夺了……呜呜……”
袁飞若有所思地低喃:“原来你变得谨小慎微,懦弱可欺,竟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