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在关山南境已经逗留十余天了,这些天他偶尔和老猎户进山打猎,无事做就调养真气,虽然过得轻松,可牧云此刻不免有些着急,按老猎户的话来讲若是被那些山贼发现,要么入伙,要么只能亡命,牧云自从定下心准备去往皓京后,就一直在等那些山贼放松岗哨,让出条路来。
老猎户看在眼里却也不好说些什么,按道理那批商队早该经过这里了,不知为何那批商队却一直没到,商队不到,山贼就会一直守住官路,若是要强行离去,不免惊动山贼。这日,牧云和老猎户从山中回来,老猎户在屋子中坐下,开始打理今天的收获,牧云默默在旁边帮忙,老少二人无话可说,屋内一直是沉默的氛围,十余天来都是如此过的,好在二人一个满怀心事,一个老来沧桑倒也不觉得无聊。
这是屋外从老远出传来呼喝之声,牧云脸色微僵,每日都会有望风完毕的山贼来此处蹭吃蹭喝,他也不是第一次应对了,他提着刀和老猎户对视一眼,便从后窗翻了出去,木屋后面便是树林,他就此隐入树林等着山贼离去。
木屋前,四五个山贼不耐烦地走了过来,还未到门口便大声呼喝:老李头!今天打了什么好东西?还不赶紧拿出来孝敬大爷!其中一个山贼背着一个大麻袋,麻袋竟然不停的蠕动,隐隐传来啜泣之声,老猎户拿出今天打到的大部分猎物卑躬屈膝的迎了上来,看着麻袋面色难看,那个山贼把麻袋放下,狠狠的用刀背抽打了几下大骂道:给老子安静点,老李头你看什么看!这个又不是让你杀的,别摆出个死人脸,把屋子收拾一下,今个兄弟们要开荤!
这几个山贼淫笑着附和道:到了山上就轮不到我们几个了,还是老大厉害,找了个地先让兄弟们爽爽。为首的山贼,解开麻袋,麻袋里竟是一个约莫二少多岁的少女,长得虽然不算美丽,却也有几分标志,此时少女大声悲哭,老猎户目不斜视,打开屋门放了这些山贼进去,自己在屋外坐下,全然不理会屋内的惨剧。
牧云在后山通过木窗看的清楚,看到那些山贼即将玷污少女,牧云心里火气大起,牧云以前也是立志要行侠仗义的,安能目视此等事情发生,虽然没有看到老猎户,不过想来老猎户定然当做视而不见,江湖儿女全靠一口气,牧云运起真气,高喝一声:你敢!提刀就往后窗疾走而去。
屋内的四五个山贼挤在屋内,听到后,抬头看向后窗,正好看到牧云提刀冲来,为首的山贼冷笑一声,带着另外几个山贼从屋门出了出去,看了一眼在屋外蜷缩着的老猎户一眼冷笑着说道:这个人哪来的?山子里来了个生人,我们怎么不知道,老李头看来你是想死了?
老猎户低眉道:这个人我可不认识,各位好汉可别拿我撒气...
牧云此时来到屋前,见老猎户如此做派,心中恶心更甚,一句话不说提刀就向为首的山贼冲了过去,山贼们人多自然不怕牧云,此时把牧云团团围住,牧云往手中运送真气,盯着其中一个山贼,一刀劈出,刀锋带起呼呼风声,全然不管背后袭来的另几个山贼,这一刀结结实实的砍了下去,那个山贼提刀来挡,被牧云连刀带人一起劈翻,牧云趁势往前一躲,躲过了背后的偷袭,转身看向另几个山贼,大皇子虽然交给了牧云他的独门真气,却从未教过牧云一招半式,牧云除了袭杀过两名骑兵,更没有过实战经验,全靠体内真气支撑的一刀挥下去,此刻应付着几名山贼的攻击,竟是有些力不从心...
一名山贼冷笑着说道:原来是个雏,兄弟们....后半句话却没有说出口,这名山贼骇然的看着胸口,一柄锋利的猎叉从背后刺了进来。他的背后老猎户冷冷的看着他,牧云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老猎户,余下的两名山贼见情况不对,转身就跑,牧云猝不及防竟让这两个山贼跑掉了....
老猎户似是有些体力不支,丢了猎叉坐在地上,屋内的少女看山贼跑远,怯怯的从屋内走了出来,牧云走过去搀扶起来老猎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怎么会出手?
老猎户好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傲然的看着他答道:苟活了这么久,活腻了,老子当初也曾是个六品高手,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贪生怕死,我想了一下,要是再这么活下去,还不如死了算了,行走江湖就靠一口气,这口气散了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别说这么多了,你赶紧带上这个女孩下山吧,我老了,实在是不想逃了。说道这里老猎户眼神有些涣散。似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行走江湖的快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快滚,说不定待会老子就改主意把你卖了!
牧云沉默了一会对着老猎户拜了一下道:多谢前辈,牧云受教了!言罢拉起那个女孩走进屋内拿起包裹转身就往山下走去,老猎户在后边喊道:看你也就十五六岁,别活得跟七八十岁似的!
牧云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山林中似乎回荡着少年隐隐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