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通过哥特兰的佣兵行会发出招募佣兵的告示。佣兵行会是一个规模很大的组织,几乎在每一个公爵领的每一座城市都有分布。由于中庭战争不断,佣兵渐渐成为了各国不可忽视的一支武装,他们没有固定效忠的对象,成员也十分复杂:失去土地的农民、生活窘迫的市民、被褫夺爵位的贵族、战败逃亡的士兵……他们有的成为海盗,四处劫掠为生;有的就成为了一名佣兵,用生命来换取财富。
除了佣兵,各国的军力组成还有直属的士兵,包括训练有素的骑兵、徒步步兵和弓手。再有就是国王下的各封爵的士兵,不过这种情况在哥特兰并不存在:哥特兰的大部分贵族早在内战中就已经消失不见,就连伯爵古斯塔夫、伯爵阿克塞尔等人也并无军队,甚至连封地都没有。再有就是领民,即农民、市民组成的募兵队伍,他们相比雇佣兵,更缺乏组织和纪律,相对的,获得的报酬和奖励也低于雇佣兵,战争紧迫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报酬和奖励。最后就是农奴,那是无偿征募的。九界之战时,大多数公国士兵伤亡殆尽,后来各国纷争又让领民大量流失,劳动力短缺,所以农奴在大多数国家,都给予了领民的身份。哥特兰公国发展快速,与大量吸收流民有很大的关系。在哥特兰公国与其他公国签订的条约中,“通行自由”是很重要的一项,这让很多生活所迫、无家可归的人愿意离乡背井,来到繁荣的哥特兰。
在公爵府,哈特·约阿其姆正在向塞西莉亚汇报佣兵团的情况。
“佣兵团团长,阿诺。来历不详,目前就读于哥特兰学院,主要学习骑士、神学专业课程。佣兵团副团长,林登·阿克塞尔松,哥特兰首席大臣阿克塞尔·奥克森斯蒂尔伯爵的儿子,目前就读于哥特兰学院,主要学习骑士专业课程。”
“就这么几个人的佣兵团还设置副团长,林登还真是……”塞西莉亚无可奈何的苦笑道。
“艾玛·古斯塔夫斯塔德,哥特兰将军古斯塔夫·阿道夫的女儿,目前就读于哥特兰学院,主要学习医术专业课程。希德勒斯特,芬兰德人,狂暴战士,经验丰富的佣兵,曾效力于神圣佣兵团。再有就是我,哈特·约阿其姆,哥特兰骑士团麾下成员。”
“哈特,你是狂战士,又跟随古斯塔夫将军出生入死多年,我希望你能顺利完成任务。”
“请殿下放心。”哈特郑重说道。
阿诺达成了和塞西莉亚的约定,塞西莉亚也慷慨的给予了两个金币,让阿诺等人置办装备。
阿诺决定给每一名成员都配置一匹马,虽然艾玛从未骑过马,但很快就可以学会了。林登表示自家的马比马贩的要好,不需要额外购马。阿诺买了一把阔剑,比长剑更重、比骑士剑更容易劈砍,阿诺用着很顺手。艾玛则买了一把匕首,用于防身。希德勒斯特表示用惯了斧头和弓箭,没有更换的必要。
在佣兵行会,阿诺作为团长登记了每个人的姓名、性别、年龄、籍贯等基本信息,然后在林登的建议下,将佣兵团取名为“无畏的、勇敢的、忠诚的、真正拥有骑士精神的”佣兵团,被佣兵行会因“太长”而拒绝了,因此阿诺将佣兵团命名为“哨笛”佣兵团。徽章的底色和哥特兰商会一样:金黄色、红色、蓝色的条纹,只是将哥特兰商会的龙船徽章改为“哨笛”的标志。阿诺将剩余的钱交给老佣兵希德勒斯特打理,老佣兵经验十分丰富,阿诺也对他极为信任。
四月,首席大臣阿克塞尔·奥克森斯蒂耳伯爵出访希乌马公爵领,希乌马大公表示接受哥特兰贵族邀请,兼任哥特兰公爵。同月,塞西莉亚出使萨列马公爵领,萨列马大公申明自己拥有哥特兰领继承权。
六月,萨列马大公外交告知希乌马大公,若不放弃哥特兰公国宣称,则视希乌马公国为敌国。哥特兰贵族议会明确表态支持希乌马大公,塞西莉亚和古斯塔夫则支持萨列马大公,哥特兰公国对立的双方通过在中庭各大城市的佣兵行会招募佣兵。
七月,萨列马大公正式对希乌马大公宣战。萨列马公国舰队击溃希乌马公国舰队,登陆希乌马岛。希乌马大公紧急要求哥特兰贵族给予支持。
八月,由阿克塞尔率领的哥特兰海军驰援希乌马大公。萨列马大公海战失利,在希乌马岛登录的萨列马军队被围困。
九月,萨列马大公登陆部队被全歼。希乌马大公返攻萨列马岛。
十月,希乌马公国和哥特兰贵族军团占领萨列马公国全境,宣布吞并萨列马岛,萨列马大公被希乌马大公处死。
此时的哨笛佣兵团正由古斯塔夫将军率领,驻扎在哥特兰岛稍北的法罗岛上。同样的佣兵团还有十多个,人数都有上百人甚至近千人。
哥特兰贵族重新召开议会:希乌马大公未能履行职责,宣布希乌马大公兼任哥特兰大公决议无效,并决议由前哥特兰大公妹妹——塞西莉亚·欧根妮继任哥特兰大公。塞西莉亚发出外交照会,希乌马大公试图吞并哥特兰的决议是对自己的侮辱,向希乌马大公宣战。
十一月二十三日,哥特兰海军突袭了希乌马海军。
古斯塔夫的海军由西南向东北进攻,正处于顺风行驶的状态下。希乌马公国舰队立即向东方移动,借助风力企图绕过第一波攻击,但是全速的诺尔船根本没有给希乌马公国海军一丝机会。古斯塔夫指挥下的诺尔船以三艘船作为先锋,突破了希乌马公国舰队中央位置的临时防线。诺尔船的攻击方式很简单——利用顺风时的高速,直接撞过去。希乌马公国的龙船反应很快,纷纷向两侧避让,他们试图从两侧重新集结,将哥特兰海军包围。为首的三艘诺尔船开始向西方移动,后续跟进的诺尔船对西侧的希乌马公国海军进行分割。
“切断哥特兰海军的阵列!再次将哥特兰海军包围!”这是希乌马公国海军最后的想法。
希乌马海军无法对诺尔船造成实际的攻击。诺尔船对于龙船来讲,实在太巨大了。龙船上的勇士无法登上诺尔船进行接舷战,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弓箭射死,或者被撞翻落入大海。
呼救的人、死去的人、破碎的木板、烧毁的旗帜……海面上一片狼藉。希乌马公国海军逃往希乌马岛,然而这并没有改变被歼灭的结局。
“登岸!”
被阿克塞尔留在萨列马的军团向希乌马留守的军队发起进攻,立刻获得了萨列马岛的控制权。随后在希乌马岛登录,与古斯塔夫合兵一处。
十二月四日,希乌马大公宣布战败,愿与哥特兰大公塞西莉亚和谈。塞西莉亚认为希乌马大公处死同为欧根妮家族的萨列马大公违反贵族精神,拒绝和谈。
十二月十三日,希乌马大公集结所有部队,与古斯塔夫的军团决战。
希乌马大公兵力、粮食短缺,他已无法固守在某一处:古斯塔夫分兵六路,已经攻下了希乌马岛绝大多数港口、城市、村庄。希乌马大公倾巢而出,希望能够在决战中战胜分兵的古斯塔夫——他绝望了,只能最后一搏:四大王国拒绝了希乌马大公的援兵请求,他已无援兵可以依靠。
这是哨笛佣兵团在“双岛之战”中唯一的一次战斗。
古斯塔夫多次派出小股部队对希乌马大公的军队引诱般的进攻。希乌马大公小心翼翼,他担心被包围,并没有孤军深入。古斯塔夫也根本没有包围他的意图,他只想告诉希乌马大公,“我在这里等你。”
决战地点是一片草原,有起伏不定的小丘陵。这里的宽度足够双方充分部署,希乌马大公想要决战,那我就给你一次决战!
伊里温佣兵团、新军第三团和哨笛佣兵团这样的小佣兵团在左翼,共七百余人;中央是新军第一团,共五百人;右翼由哥特兰骑士团和其他四个大型佣兵团组成,共八百余人,另有两支佣兵团组成后备,共三百余人。希乌马大公有两千五百人,这是他最后的战力了。
清晨,双方依靠地形分别展开。丘陵之上,一排排勇士手持弓箭;丘陵之下,骑兵列好阵列,等待着冲锋的号角。
希乌马大公担心古斯塔夫不把骑士团放在中央,是有什么阴谋,于是希乌马大公迟迟没有让他的骑士团冲锋。
哥特兰骑士团!冲锋!
这是哥特兰的最强战力,由百余人组成的骑士团,他们身着重甲,手持骑枪鸢盾,分成三股,依次向希乌马大公的左翼冲击。
“坚守阵地!”希乌马大公命令道。骑士团不能仰攻,绕开弓箭手密布的小丘陵向希乌马大公的左翼和中央连接部冲击。“骑士团!包围敌人!”希乌马大公命自己的骑兵团实行冲锋。哥特兰骑士团见无法突破防御,便立刻在敌人阵线前兜了个弯,撤回自己的右翼。
哥特兰的第一波试探进攻并没有取得优势。
“命令左翼新军第三团,右翼鳕鱼佣兵团、橡木佣兵团进攻。”古斯塔夫命令道。
“阿诺!我们也上吧!”林登高兴的说道,“你看!第三团都上了!左翼除了我们和身后的那些笨蛋,都已经进攻了!”林登说话的时候,丝毫不顾及身后的伊里温佣兵团成员。如果不是在战争中,也许就因为这句话,就可以引起两个佣兵团之间的刀剑相向。
“不要轻举妄动。”阿诺看着林登,“古斯塔夫将军一定有他的想法。”
希乌马大公的左翼和右翼也开始进攻。
箭矢如同下雨一般。双方排着阵列,靠着勇武和力量,试图战胜自己的对手。这里是中庭,任何人都拥有悍不畏死的勇气,只有战死的勇士,才能前往阿斯加德,前往瓦尔哈拉英灵殿。
但是在战争中,只有勇气是不够的,更需要纪律。在这方面,古斯塔夫的新军更胜一筹。
左翼的新军第三团攻击十分凶悍,几乎在接触的那一刻就击溃了希乌马大公的右翼。希乌马大公中阵开始向右翼倾斜。“不能让中央和右翼脱节!”这已经是希乌马大公最后的机会了,他不敢想象如果失败会是如何的下场。他后悔吗?塞西莉亚通过那诡秘的手段,让他和萨列马大公同归于尽。如今塞西莉亚重兵压境,他又能有何作为?希乌马大公此刻心中不再怨恨塞西莉亚,他的脑海中只有战胜对手这一个想法。
“命令左翼所有佣兵团,向左翼和中央的连接部靠拢。”古斯塔夫的左翼太过于突前了,必须有人能够填住这个空档。
希乌马大公抓住机会,立即派出骑士团,向古斯塔夫的左翼和中部突击。
“命令哥特兰骑士团,截断对方骑士团,随后突击敌人左翼和中央的连接部。让鳕鱼佣兵团和橡木佣兵团撤回来,阿尔佣兵团接替右翼,进攻对方左翼。让预备役前进,攻击对方右翼,希乌马的预备役已经投入到战场了。”古斯塔夫再次命令道。
阿诺看着战场的局势,“这不是打仗,这是测试。”
随着时间的推移,希乌马大公的右翼,终于崩溃了。
“全军出击。”
林登早就等待着这一刻,他跨上战马,向敌人阵地冲去。
“哈特!希德勒斯特!快追上林登,沿左翼外围分割敌人!你们两个与我和林登交替突击,防止被包围!记住,不能停下来!”
左翼的局面已经注定胜利,古斯塔夫命令右翼的阿尔佣兵团也撤下来,由预备队接替防御,同时中央的第一团向希乌马大公的中央进攻。
“看来这些日子,阿诺学了很多东西。”古斯塔夫心中说道。
哈特、希德勒斯特和林登、阿诺组成的两个两人小组交替进攻,希乌马大公的步兵根本无法迟滞他们,他们一路上飞奔而走,撕开一道道口子,随后而来的伊里温佣兵团将口子撕得更大,然后变成一个个小小的包围圈。林登总能在乱军中找到敌人的薄弱处,不停地扩大战果。
“小心!是狂战士!”哈特大声提醒。
林登面前那名拿斧子的士兵,突然筋肉暴起,眼中尽是血红。他根本不顾林登的冲击,侧过身躲过林登的骑枪,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从马上拽了下来。
哈特就跟在林登的身边,骑枪刺过去,借着马力,那威力绝对可以将一个全身铠甲的人穿透。
那人用斧子格挡,哈特的骑枪飞了出去,他本人也被震下马。
阿诺跟在林登身后,不顾飞奔的马匹,弃了骑枪,从马上一跃而下。他连滚了四五下才勉强站起来,拔出阔剑来帮林登。
哈特离着敌人最近,他大吼一声,眼睛一片血红。
“狂战士!”
对方看见哈特也是狂战士,立即挥斧去砍哈特。哈特没有武器,只能不停后退闪躲。那人一斧子劈空,再向挥斧的空隙被哈特抓住机会,冲过来抱住敌人。哈特身材魁梧,浑身着甲,加一起足有两百多公斤。林登掉下马来,摔了个七荤八素,好在有哈特解围,让那敌人没能立刻杀死自己。他也不用武器,一拳拳打向那名狂战士。
希乌马大公纵马而来,手中骑士剑砍向哈特的头颅。
“哈特!”
阿诺先去帮哈特,斜着撞向希乌马大公的战马。希乌马大公不防,从马上被撞了下来。
阿诺刺向落马的希乌马大公,而希乌马大公也一剑刺了过来。
这完全是搏命的打法。
一时间,血光崩现。
阿诺的左肩的盔甲被骑士剑刺中,而希乌马大公则失去了拿着剑的那一条手臂。阿诺换右手持剑,飞奔过来,直接削掉希乌马大公的头颅。阿诺随即用阔剑砍向那名和林登、哈特纠缠的狂战士。阿诺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那名狂战士的人头落地。
“哈特、林登、希德勒斯特……”这是阿诺醒来后不停的念叨着佣兵团的成员。
“大家都很好,你昏迷了两天了。”艾玛在一旁说道。
“胳膊还在,万幸。”阿诺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庆幸的说道。
“幸亏,这剑在砍中你肩膀之前就被削掉了,否则,砍中的话,凭狂战士的力气,这胳膊肯定没了。”
“我比他快一点。”阿诺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疼痛刺激着脑海,他最终无力抵抗,又晕了过去。
希乌马大公战死。
塞西莉亚宣布吞并萨列马岛、希乌马岛,继任哥特兰大公。战功卓著之人,包括阿诺的哨笛佣兵团,塞西莉亚都给予巨额金币予以奖励。由于哥特兰内战后贵族议会决定哥特兰公国所有贵族放弃封地、募兵、铸币等特权,改由公爵支付薪俸,因此虽然大家拼了命,但是并没有获得封地。四大王国中的迪马克王国、斯维顿王国、诺尔维王国以及其他公国纷纷向哥特兰公国派遣使者表示祝贺。
只有芬兰德王国表示从未有女性继承爵位,塞西莉亚·欧根妮为非法,并与哥特兰王国断绝外交关系。